第16章 咸陽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張良最後走的時候問了一句。
「趙琛。」
「我，我記住了。」
張良走了，趙琛還是把他放了，這個時候的張良還是個憤青，他還不是那個決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中的謀士，讓他去成長，成熟，趙琛還是希望他可以成為自己的幕僚。
「琛哥，這兩具屍體？」
「毀屍滅跡，先燒屍，再燒房，偽造成火災。」
先燒屍，再燒房，是因為一起燒很容易沒燒完，屍體還能有部分完整，進行驗屍，分開燒，可以徹底把屍體變成焦炭，以現在的技術根本查不出來。
他們點燃了柴房，趙琛轉頭看也不看一眼，如果有桿煙的話，他還真想點一桿，學學許文強的瀟洒。
「救火，救火。」
「失火了，救火啊。」
老闆也被驚起來了，自己也急急忙忙的去打水救火。
趙琛他們已經回到房間，他微微推開窗戶往外邊看了看，便自顧自的休息去了，現在，不關他的事了。
這麼大動靜，李信居然沒有被驚動，趙琛也覺得這人的睡眠真的不錯。
第二天一早。
兩人一起床就看見掌柜的灰頭土臉的，李信很疑惑，掌柜的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
「掌柜的，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全黑了？」
「對啊，掌柜的，怎麼了？」始作俑者也跟著在演戲。
趙琛在演戲，李信是真的不知道。
「兩位客官，沒打擾到你們吧。」掌柜的現在還關心他的客人睡沒睡好。
「沒有，沒有。」
李信是睡得真的好。
「那就行，你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兩個賊人跑進了柴房，可能是自己沒看住，走火了，兩個人都葬身火海，屍體被燒成了炭，都認不出來了，剛剛官府的人，來查了，從穿著和隨身物品來看，應該是個韓國貴族。」
「韓國貴族？這些人賊心不死啊。」李信捏著拳頭說道。
「滅了韓國，才不久，這些人妄圖復國也正常，燒死了也罪有應得。」
「對對對，官府也是這樣說的，他們說既然死了兩個韓國賊人，那就幫我重新修個柴房，還好沒有什麼損失。」掌柜的拍拍胸脯說道。
不得不說，秦國還挺人性化的，至少老百姓過得下去。
「李將軍，你睡得真好。」
「哈哈哈，因為這是在秦國，秦國我一直睡得不錯，如果是在戰場，我根本不敢有一刻鬆懈。」
戰場鬆懈一刻，就可能直接沒命。
街上一陣鬧哄哄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全是歡聲笑語。
趙琛一行人出酒肆，就聽到有人在說
「桓齮桓將軍已破趙國平陽，滅趙指日可待了。」
「要滅趙了。」
「破平陽了，穿過上黨，太行山就直接要到邯鄲城下了啊。」
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討論。
「趙國一滅，就只剩四國了，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了。」
「是啊，太平日子終於要來了。」
這是底層人民共同的期望。
「哼，趙國怎麼這麼沒用？」
幾個韓國遺老還在竊竊私語，憤憤不平。
這是韓國故地，這種還是比較多。
李信心裡在打鼓，萬一桓齮真的滅了趙國，那自己豈不是真的錯過了？
「李將軍，走吧，該動身去咸陽了。」
趙琛在催促他。
「哦，好。」李信在惴惴不安的狀態中走了。
此時的咸陽，秦國朝堂之上。
一片喜慶。
那個坐在最高王位之上的男人，喜不自勝。
「好一個桓齮啊，寡人沒有信錯他，一路勢如破竹，滅趙，旦夕之間。」
秦王政臉上的笑意已經掩飾不住了。
「為大王賀。」廷尉李斯第一個祝賀秦王。
「為大王賀。」
眾臣都一起跟著喊道，現在李斯是秦王的紅人，隱隱約約要成為眾臣之首。
「好，等滅了趙國，寡人再和卿等賀。」
滅趙，在秦王政這裡是有特殊意義的，他和母親趙姬自小在趙國為質，被趙國宗室欺辱，歷盡千辛萬苦才從趙國回到了秦國，趙國是秦國的世仇，也是嬴政的仇敵。
六國之中，他最恨趙國。
而朝堂之上，有一個人卻是憂心忡忡，他就是王賁，王翦的兒子，六國滅了倆，王氏父子都是名將。
趙琛看得出來，王翦看得出來，他王賁怎麼會看不出來，桓齮再深入就只有敗，滅趙沒這麼容易，這個時代最頂尖的將領，沒有人會忽視李牧。
而朝堂現在的形勢，能去反駁他們嗎？顯然不能，現在秦王正在興頭上，你上去就說要敗，繼續打必敗無疑，這輩子可能就到頭了。
王賁也只有順著說話了，為將者，也需要對朝堂變化審時度勢，保全自身，戰爭輸了可以再來，秦國的國力，輸，並不可怕，自己死了那就真沒了。
而王氏父子，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兩個人都得以善終。
後世的韓信，岳飛，他們都不懂這個道理，他們不理解帝王的心思，可能他們也比王翦，王賁更為純粹，純粹的將。
桓齮帶領著他的十萬大軍，已經破了上黨了，果然是勢如破竹。
桓齮意氣風發，他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冷靜，有的只是慾望，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邯鄲，甚至看見了趙王跪在他的面前，恭敬的喊他「將軍。」
楊端和卻感覺有些不對，他說道：「將軍，要不我們還是等等吧。」
「嗯？等什麼？滅國的大功勞就會降臨在你我身上，我看還要快些才行。」
這是桓齮最後一次機會，相當於他現在走到了鬼門關邊，此時回頭，還是陽間，一步踏下去就是陰間，再也無法回頭。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桓齮心裡從未有過如此激動的時候，前方，就是邯鄲，趙王宮就在那裡，趙王也在，還有李牧，天下名將李牧。
待我滅亡趙國，天下名將也是我桓齮，李牧算什麼，李牧也是我的手下敗將。
秦軍，出擊，滅趙。
劍指蒼穹。
而李牧，他現在就像是黑暗中的餓狼，死死的盯著前方的獵物，雖然這頭獵物是只老虎，但是虎也會被群狼偷襲而死。
「來吧，桓齮，就是這裡，這裡將是你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