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馮去疾變成了牆頭草
李府。
李府之中，來了一位客人，李斯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是馮去疾。
「右相，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李斯調笑道。
「左相，沒什麼事，我就不能來了嗎？咱們同朝為官多年，還不能來看看你嗎？」馮去疾說道。
「瞧你說的，都是一把老骨頭了。」
「是啊，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所以我此次前來，有要事相商啊。」馮去疾笑道。
「哈哈哈哈，沒想到右相有事跟我說啊。」李斯說道。
「哎，最近這些事，也不得不來說了，是趙琛的事兒。」馮去疾嘆息道。
「趙琛？你不是一貫很支持他的嗎？如今，為何又因他的事而來？幫他求什麼？他現在的權力，勢力，可絲毫不比老夫差啊。」
這把李斯整懵了，這馮去疾來找他了，還是因為趙琛的事？
「哎，本來我以為趙琛這小子能為了大秦，嘔心瀝血，與我等共同治理好大秦，可如今，他如同一個佞臣一般，蠱惑皇帝，禍亂眾生。」馮去疾憤慨道。
「哦？右相，你居然如此評判這大秦武安君，陛下之婿啊。」李斯揶揄道。
「那是以前，以前他為大秦浴血奮戰，堅持郡縣，書同文，車同軌，都是以強秦為目標，可如今，他變了。」
「右相，說說，他如何變了？」
「征戰草原就算了，畢竟是為大秦開疆拓土，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他如今，居然跟商人廝混在一起，連拉著陛下一起，這不是佞臣是什麼？」
馮去疾痛心疾首道。
「呵呵，沒想到右相跟我一樣的想法啊，這商人本就是低賤之人，他居然與其廝混在一起，簡直不能饒恕。」李斯也憤恨道。
「左相，如今，大秦在他的支持下，商業興盛，大秦之根，種地的農民都開始少了，這是在掘大秦的根啊。」馮去疾恨道。
「右相，你所說之事，誰都知道，包括很多有封地之人，收租都少了許多，這趙琛是在與天下人為敵啊。」李斯說道。
李斯的話，徹底揭露了這件事的本質，斷了貴族的財路，商業興盛，開始有了無數就業需求，就連一些農民覺得進城做工能過得更好，更舒服了，紛紛都開始進入城市了。
有封地的貴族，地，沒人種了，不可能自己下地種吧，也不能讓其荒廢，讓家裡的傭人去種地？那誰又來服侍自己？
傭人覺得種地划不來，又跑了，地沒用了，就只有一個選擇，放棄土地，又還給農民。
這就無法收租了，大家加官進爵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地位，還有那些封地啊，沒有這些東西，還要這個爵位有毛用啊。
你趙琛倒好，做生意，天下商人都與你交好，什麼生意都跟你做了，你倒是富可敵國了，那他們呢，他們全喝西北風去啊。
這就是整個封建社會的土地觀，農民就一輩子種地，當不了官，就只能受壓迫，按照現代來說，農民也有搞頭，各種福利政策，還能承包土地，成為批發商，那些菜，糧食，賣往全國各地，賺得盆滿缽滿。
這個時代，沒有網路，但是賣到城裡還是簡單的，也能賺錢，還能有大片土地，農民更能生活得滋潤，交稅這些根本就不成問題。
這些辦法，古人是想不到的，他們的直觀感受就是，自己沒法收租了，土地也變少了，自己沒錢了，憑啥你一個人有錢。
地主，只能通過壓迫來賺錢，賺農民的血汗錢，生存的錢。
馮去疾也是地主之一，他更是全國最大的地主之一，他自己已經感受到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他決定倒向李斯。
「右相，這又如何，現在陛下也是被銅臭迷了心智了，陛下的心在他那裡啊。」李斯說道。
「陛下，陛下是聖天子，只是一時被他所迷而已。」
「我看陛下，中毒深啊，也怪咱們自己當初征百越還得陛下掏錢，整得我們自己沒話說。」李斯的腦袋還是清醒的。
「這只是一時之利，但是禍在千秋啊，商君的重農抑商的真義，都被忘了，趙琛完全是背道而馳了。」
「右相，有什麼辦法，可以廢掉趙琛的商業？」
李斯早就想把趙琛這些力量給剷除了，商人，他萬萬沒想到，這都能成為趙琛的一大助力。
「左相，你可知道趙琛最近要辦夜市。」
「夜市？這是？」李斯還沒聽過。
「這夜市，就是趙琛辦的一個夜間集市，就在咸陽。」
「夜間，不是有宵禁嗎？趙琛如何辦得？」李斯問道。
「他敢，那就證明，他有後盾。」
「你是說，是陛下？」
「沒錯，沒有陛下的支持，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馮去疾說道。
「夜市，這趙琛還真能想，變著花樣的讓商業壯大，當年的呂不韋都無如此氣魄，我現在還挺佩服他這一點。」李斯笑了笑。
「屆時，將會有無數商人在咸陽，販賣各種物品，現在天下大商都聚集於咸陽，如果咸陽夜市成功，使之商人大賺，那這種方法必定蔓延全國，到時候，那就晚了。」
馮去疾說道。
李斯都感到頭皮發麻，趙琛那腦袋怎麼長的，這樣的賺錢方法他都能想到。
其實，李斯還是挺急的，說了半天，他也沒說什麼辦法。
「左相，我是這樣想的，到時候，夜市一開，咸陽郡守，喊咸陽守軍以秦律為由不得開市，用武力破壞。」馮去疾說道。
「這，你能想得到，趙琛也能想得到，他讓陛下下令，咸陽軍隊不準動彈，而且你忘了，軍權還在誰的手上。」
李斯對於馮去疾能說出這些話很驚訝，但是這腦子卻不太好使啊。
「那左相，你說該如何？」
「這個世上，這個沒有了戰爭的年代，攻擊力最大的就是貴族，這些有了爵位的人，還有滿朝文武，甚至是天下讀書人的嘴，在開市那天，利用這些人，去逼迫趙琛，讓他放棄夜市，在此輿論之下，甚至可以擊碎他的商業夢。」
每個時代，天下人的嘴是最可怕的，特別是讀書人，後世雍正帝改革，就是刷新下吏治，改革下稅務制度，直接給他安了個弒父奪位的帽子，想想，這樣的輿論有多麼可怕。
李斯，就是想用輿論，擊垮趙琛，在天下人的唾罵聲中，完蛋，在這所有人的聲討中，李斯相信，皇帝也沒有辦法去堵住這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