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年的萊姆斯

帶著哈利幻影移形回女貞路后，我又朝著萊姆斯的位置移動。

還好他現在住的地方我曾經也去過，不然還真用不了幻影移形。前後這麼折騰一圈后，等我到他家門前時都已經快凌晨了。

現在這個點他肯定已經睡下，不知道他發現自己被一隻兔子叫起來的時候會有多驚訝。想到這裡我便向著巷子里跑去。

這是一條非常偏僻的巷子，距離城區很遙遠，房屋也極其簡陋，電線的規劃亂七八糟，這要是著火可不得了。

這種環境下居住的人也極其稀少，凌晨更是昏暗一片，連個路燈都沒有。我繞過污水跑向萊姆斯家門口，意外地發現他窗口竟然還亮著燈。

這麼晚了，他竟然還沒有睡覺嗎？

不過這樣倒是免了我要將他從睡夢中叫起來的愧疚，我直接跳到窗台上往裡看，發現桌後面有一個身影，我想那可能就是萊姆斯了，便敲了敲玻璃。

咚咚咚！

放在白天微小的聲響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突兀，聽到聲音的那刻屋內的人影下意識地抬頭，在他轉過身來的那刻，我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內容。

那張臉上依稀可以窺見到年輕時萊姆斯的樣貌，只不過早已被風霜侵蝕。不僅如此他臉上還有很多道傷痕，深深淺淺，令他看上去更加蒼白疲倦。

「是你在敲我的窗戶嗎？」

他打開窗子后一眼就看到了蹲在窗框邊上的我，像是怕驚擾到我那樣，他開口說話的聲音非常輕。

我沒有說話，或者說我也不能說話，只是將掛在脖子上的紙條舉給他看。

「這是信？」萊姆斯的臉上多了幾分困惑，「我經常見他們用貓頭鷹送信，這孩子第一次見到用兔子——」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在看到哈利名字的那刻他就激動地站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他原本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紅暈，他捏著紙條的手開始發顫，有那麼一刻，我感覺他快要哭出來了。

仔細想想他會有這麼大反應也很正常，原著里的萊姆斯只在上學的時候短暫地享受到了一段擁有友情、且讓他覺得是個正常人的時光。詹姆斯從不在意他狼人的身份，總說這只是「毛茸茸的小問題」。

月圓之夜的時候，他們會陪著萊姆斯一起在霍格莫德村到處亂跑，平常也會天天給萊姆斯打掩護。

掠奪者最喜歡乾的事情之一就是聚在一起幫萊姆斯想下次請假的借口，他們總會想出很多稀稀古怪理由。

比如說萊姆斯不小心被一頭巨大的鹿襲擊了、比如說萊姆斯的家被狗神降下詛咒必須要在午夜12點之前離開、比如說萊姆斯為了完成論文作業決定深入山谷、比如說萊姆斯的侄子的同學的表叔的母親家裡要建房子需要人手、比如說萊姆斯是化名布O斯晚上要出去拯救巫師界……

很多時候萊姆斯都會表示，他寧願承認自己是狼人，也不願意說出這些理由。前者會遭人恐懼遠離，後者則會被人覺得是個神經病遠離，細細想來，還真分不出哪個更加糟糕。

可惜這樣美好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詹姆斯死了，萊姆斯立刻就失去了與其他朋友建立的聯繫。

他不得不直面他是個狼人的事實，巨大的反差與變故以及生活的苦痛令他喘不過氣。而在這種時候，他卻看到了來自好友兒子的信。

「親愛的萊姆斯·盧平先生：

姨媽告訴我不能因為任何事情翹課，所以我只好讓我的朋友來給你送信了。

我從梅林那裡聽說了關於你的事情，我想你一定非常需要幫助。

請完全不用在意這些，我聽說我父親在的時候也經常會資助你，就當我繼續延續了他的行為吧。這樣做的話會讓我覺得他還依舊陪在我身邊呢。

梅林還幫忙準備了一份狼毒藥劑，希望你能度過美好的一個月。

哈利·波特」

這封信的內容不長，但萊姆斯來來回回的看了很多遍。他不停地看著，我甚至懷疑他在逐字逐句地背誦上面的內容。

哈利在寫信的時候本想再寫點關於我的事情，被我阻止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寫上了我的名字，或許在他看來我能說出這麼多與他們的過往，只要看到名字萊姆斯就會明白一切。

萊姆斯不停地看著信里的內容，我耐心地等著他，等啊等啊，卻突然看到他落下淚來。

他比過去成熟了那麼多，可現在看起來卻比任何時候都脆弱。我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卻在爪子碰到他臉的那刻想起我現在只是一隻兔子。

而且這個萊姆斯也並不認識我。

於是最終我只能沉默地看著他哭，像是將這麼多年的壓抑和痛苦宣洩出來那樣。哪怕哭萊姆斯也沒有發出多少聲音，即使這附近並沒有住多少人。

不過狼毒藥劑可不能一直放著，我從身上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小口袋裡拽出了藥瓶，然後推到了他的眼前。

「這是——」他的聲音堵在喉嚨里，在看到依舊冒著氣的魔葯時，他瞳孔緊縮。

狼毒藥劑。我對他說，不過他並不能聽到。

「哈利是怎麼知道我是狼人的？」萊姆斯困惑地看向我，然後他就意識到我並不會說話，又收回了視線。

「可能是詹姆斯留下了什麼吧。」他自言自語著，舉起魔藥瓶就將其中的魔葯一飲而盡。

喝下去的那刻他渾身打顫，原著里他哪怕已經喝了那麼長時間都無法適應這種感覺，更別說現在他可能是第一次喝到。他跌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深呼吸，臉上血色褪盡，彷彿大病了一場。

「感覺……還真是有夠糟糕的。」

好一會後他才緩過來，儘管在他看來我並不會說話，但還是沖著我點了點頭，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於是我也沖著他點了點頭。

對於我的反應他並不奇怪，畢竟巫師界的很多動物都能聽得懂人們在說什麼。

「我已經收到哈利的信了，真是感激真是無以復加……」

他這樣說著，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請你稍等一下，我也有一些想給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