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鄉村檔案(3)
「你要多個心眼,他一直盯著你的,弄不好你就會上他的手。」張朵勾著頭說:「他到酒家來,我就怕。」顧家富惡狠狠地說:「不要怕,我要他要不了多久就滾出連山鎮去。」這麼說著,就匆匆走了。
顧家富在火車站旁邊的商店買了幾袋老年人吃的奶粉、一大包水果,還買了一袋旺旺餅乾,就匆匆回到連山酒家。他沒有把這些東西立即送到三樓老女人那裡去,而是提進張朵的房間,然後把房門關了,從口袋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溶化之後,注入一支針管,一點點地注射進塑料袋裡面的旺旺餅乾上,才匆匆地提上三樓交給老女人。
這天下午,趙祥生和周明勇從茅山沖村回來的時候,縣紀委又下來了兩個人,是周明勇打電話叫他們下來的。一個是馬紀委,一個是孫紀委。他們在火車上碰到了被公安局放回來的莫鬍子和鄧啟放、全金來三個人。幾個人一塊說著話,來到了鄉政府。莫鬍子是認得趙書記和周書記的,迎著他們說:「兩位書記到苦藤河鄉來幹什麼?黨的光輝真的照到苦藤河鄉來了啊。」「莫鬍子,我們握握手吧,我在這裡向你和那兩位農民兄弟表示歉意了。」趙祥生伸過手去,眼睛瞅著面前這個四十多歲的村支書,他和竹山埡村那個姓全的村支書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相貌,兩種性格。全支書雖然也才五十來歲,卻像個深山裡的農民老頭,看上去愚鈍,木訥,說話也土裡土氣。面前這個村支書卻是一副十分幹練的樣子,說出的話也十分的老辣。「我一來苦藤河鄉就聽人們說起你莫鬍子,你的名氣可大呀。我說莫支書,苦藤河鄉的工作,還要靠你們這些在基層工作的老黨員、老同志的全力支持才行啊。」丁安仁在趙祥生和周明勇上午去茅山沖村不久就來到了鄉政府。這時他對趙祥生的舉動似乎有些不高興,一旁說莫鬍子道:
「像個**員說的話嘛,苦藤河鄉不是照的**的光輝照誰的光輝。莫鬍子我告訴你,這些話是可以上綱上線的,不是隨便能說得的。」鄧啟放沖著丁安仁說:「莫支書說說就不得了了,就犯法了。
有的人白天是人,夜裡是鬼,當著人是人,背著人是鬼,乾的全是男盜女娼的勾當。他們就沒有犯法?我說他們才是披著人皮的畜牲。他們自以為了不得了,沒人管得了他們了,可以隨意地欺壓群眾,可以隨意地魚肉百姓。我說這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光輝遲早會照到苦藤河鄉來,這不,縣裡兩位書記不就來了嘛。」氣得丁安仁臉都青了,瞪著眼睛正要作,李冬明連忙岔開話問大家說:「已經下午了,你們吃中飯了沒有。沒吃中飯的話,我讓廚房辦點中飯吃。」莫鬍子說:「不遠,回家去吃,」過後就對趙書記說,「趙書記,我原來以為這次被弄到公安局去,沒有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的,那樣的話我的心也涼了。沒有料到把我們弄去關了一天就放了,你趙書記還和我們握手表示歉意,這就讓我們的心裡又有了希望啊,我今天就又要向你趙書記提要求了呀。」「什麼要求,你說吧,只要我趙祥生能辦到的,我一定給你們解決問題。」「還是和過去一樣的事,也是苦藤河鄉的群眾盼望已久的事,這就是把苦藤河大橋修好,不能因為一些別的事把修橋的大事給耽誤了啊。」「當然要把苦藤河大橋修好嘛,我們縣委、政府這次是下了決心的,不然怎麼會給你們鄉撥一百多萬呀。這一百多萬對於富裕縣來說算不得什麼,可對我們西山縣那就是個了不得的大數字了,相當於我們全縣幹部一個月的工資呀。我已經對你們李書記說了,不管困難有多大,不管生了什麼問題,苦藤河大橋是一定要修好的,不能改變的。當然,修苦藤河大橋還離不開你們的大力支持啊。」「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能說我們支持李書記,而是要感謝趙書記和縣委政府對我們的關心,對我們的支持。我們的想法,一是大橋要修雙車道,有多大的困難,我們苦藤河鄉的群眾自己想辦法解決。二是修橋開工的日子不能改變,還是十月一號動工。我們苦藤河鄉的老百姓是窮苦了,窮怕了,我們都盼望著把大橋修好,儘快地脫貧致富,這樣也才不會拖我們西山縣的後腿呀。」「有你們這樣的決心我就放心了。」趙祥生對李冬明說,「你聽見沒有,這就是群眾的呼聲啊。」李冬明說:「莫鬍子你們放心,我已經向趙書記立了軍令狀,不把大橋修好,我就待在苦藤河鄉不回去了。」莫鬍子說:「群眾這一鬧,你沒被嚇住?」李冬明有些尷尬地說:「這和修橋是兩碼事嘛。」莫鬍子笑說:「那就好。」過後就對鄧啟放和全金來說,「走,到我家弄中飯吃去。」李冬明說:「鄧啟放,你愛人去市裡了,你知不知道?」「我被弄到縣公安局去了,怎麼知道她去哪裡了。」鄧啟放心裡尋思,我們三個人被抓到縣公安局去關了一天,又這樣放了,放的時候那個田躍還一再地解釋,說對不起,是不是與自己的女人去市裡有關,就說,「李書記,我們做農民的,就這樣隨便被抓,又隨便地放了,莫非就不給個說法了?」李冬明說:「剛才趙書記不是說了么,向你們表示歉意,還請你們理解。」「過去的問題也都算了?」鄧啟放眼睛盯著趙祥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