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恆王的來意

趙斌聞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人手一把！」

恆王聞言眉頭一皺：「什麼叫人手一把？」

趙斌尷尬道：「就是我手裡的軍隊，人手一把。」

聽完趙斌的話，恆王沉默了。

「皇叔這是怎麼了？」趙斌詫異的看向沉默不語的恆王。

半晌之後，恆王長出了一口氣道：「斌兒，你可知我此番來燕城所為何事？」

趙斌見狀，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恆王目光從趙斌身上轉移到城外蒼茫的大地上：「我此番前來是來向你求援的。」

趙斌微微一愣：「向我求援？」

恆王看著城外，無奈的點了點頭：「沒錯，如今朝廷局勢糟糕的很，這場旱災對朝廷影響很大，朝中不少官員已經開始私下聯絡張家和薛家了。

以朝廷現在的存糧，很難支撐到明年夏收了，而一旦糧食斷絕，軍隊也會失去控制。

到那時，別說朝廷必然陷入大亂，張家和薛家也勢必會對朝廷下死手。

所以陛下派我前來，希望能夠說服你出手相助。」

對於朝廷糧食不足的問題，趙斌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不過他可沒什麼心思幫朝廷解決麻煩。

沉吟半晌之後趙斌緩緩開口道：「皇叔，我與朝廷的關係，你是知道的。」

恆王目光收回，他轉過身看向趙斌：「是，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如果你不出手幫忙，那咱們趙家的江山就拱手讓人了啊。」

看著語氣有些激動的恆王趙無征，趙斌的心裡泛起一絲波瀾，不過也只是一思，片刻后他嘴角勾出一絲淺笑。

「皇叔，趙衍這個皇帝做的如何，你是知道的，斌兒若是出手，只怕這個皇位就更輪不到他坐了。」

恆王無奈道：「我知道陛下當初有負於你，可是那也不能全然怪他，試問哪個皇帝會做視藩王擁兵自重，而且後來朝廷也將河東、河北分封給你，也算是對你做出了補償。」

趙斌淡淡道：「皇叔，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在意他如對我，我指的是他如何對待百姓。」

聽聞這話，恆王再次發出無奈的嘆息，他沒有辦法反駁，也沒辦法辯解。

朝廷也好，那些世家大族也罷，從來沒有人真正在意過底層百姓的死活，他們只知道去壓榨，去剝削，去享受既得的榮華富貴。

片刻之後，恆王低聲問道：「既然你想當皇帝，為何不動手？」

趙斌回過頭，再次露出那抹賤兮兮的微笑：「我若動手，皇叔會幫我嗎？」

恆王苦笑著指了指王伍手中的火槍：「你現在的實力莫說對付一個朝廷，就是連其他幾家也一起收拾了，恐怕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吧！」

趙斌收起笑容，表情變得鄭重了幾分：「那皇叔會支持侄兒這樣做嗎？」

這個問題趙無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實話，他知道趙斌比趙衍更適合當這個皇帝，然而君臣觀念早已刻入他的骨子裡，趙衍登基稱帝已經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他不想背棄朝廷，背上一個不忠的罵名。

片刻后他搖了搖頭道：「不會！」

「為了趙家的江山，為了大夏的百姓也不會嗎？」趙斌追問道。

趙無征再次怔住，是啊，為了趙家的江山，為了大夏的百姓他該不該支持趙斌呢。

初春的風很涼，但是吹在人的身上卻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春天是萬物復甦的季節，總能讓人充滿希望。

趙無征走了，帶著笑意走的。儘管他沒能說服趙斌出兵幫助朝廷，但是他依舊看到了希望。

大地回暖，河東、河北大地上生機勃勃，城外的百姓們趕著耕牛在田間勞作，婦人們挎著竹籃走給自己的男人送飯。

幾個學童蹦蹦跳跳的唱著歌謠向學堂跑去：

春風，春暖，春日，春長，

春山蒼蒼，春水漾漾。

春蔭萌，春濃濃，滿園春花開放。

門庭春柳碧翠，階前春草芬芳。

春魚游遍春水，春鳥啼遍春堂。

春色好，春光旺，幾枝春杏點春光。

春風吹落枝頭露，春雨濕透春海棠。

又只見幾個農人開口笑：

春短，春長，趁此春日遲遲，

開上幾畝春荒，種上幾畝春苗，

真乃大家春忙。」

趙斌換上一身粗布衣物，帶著王府的王妃、孩子們一同到城外的試驗田去勞作，這裡是趙斌命人劃定的一大片區域，專門用來培育徐凌帶回來的種子。

王伍在前面趕著耕牛，趙斌在後邊艱難地扶著鐵犁，趙斌累的夠嗆，牛也累的夠嗆。

王伍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緩緩開口道：「王爺，還是小的來扶犁吧，你這樣早晚把牛累死!」

柳兒端著一碗熱茶走過來：「王爺喝口水吧！」

將茶水交給趙斌之後，柳兒直起腰指著王伍罵道：「你再敢跟王爺沒大沒小的，看我回去不抽死你！」

「聽見沒，抽死你！」趙斌在一旁笑著拱火。

柳兒走後，王伍無奈的嘆了口氣：「王爺，你算是把小的害慘了，這母老虎下手可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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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我什麼事兒！」

「咋不關你的事，當初要不是你非讓小的追她，小的如今能落得這地步！」

「誒，我說伍哥，這你就有點不要臉了啊，當初明明是你自己要追的，什麼叫我非讓你追的。」

王伍埋怨道：「就算是小的要追的，那還不是你給小的出的那些餿主意，不然小的能追到手嗎？」

「我發現你是真不要臉！」

就在二人拌嘴之時，管勾騎著馬急匆匆的來到了試驗田這裡。

見他匆忙的樣子，趙斌便知道，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

「王爺，剛剛傳回來的消息，朝廷派兵奪回了金陵、池州，方家也在重兵攻打姑蘇城！」管勾一邊說著一邊將裝有消息的信件交給趙斌。

趙斌伸手在自己的粗布衣服上擦了擦，隨即寄過信件查看，半晌之後趙斌開口問道：「朝廷和方家怎麼突然轉守為攻了？」

管勾解釋道：「吏部尚書戴嚴給朝廷出了個餿主意，鼓動受災的百姓跟隨軍隊南下搶糧，不少百姓為了活命，便隨同軍隊一同南下攻打薛家的城池。」

聽聞這話，趙斌不由得罵道：「戴嚴這老賊，還真特么陰損，這是拿百姓的命不當命，玩兒禍水東引、借刀殺人啊。」

管勾也是面露憤慨之色：「如此一來，受災的就不止是中原的百姓了，兩岸的百姓勢必會為了糧食互相廝殺起來，到時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管勾的話其實只說對了一半，這些百姓被稀里糊塗的被裹挾到薛家的地界上，薛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在百姓們為了爭搶糧食互相廝殺的同時，薛家也必然會派軍隊直接鎮壓，戴嚴這是借薛家的手來替朝廷解除暴亂的風險，當真陰損至極。

聽聞這個噩耗，趙斌也就沒了繼續勞作的心情，他緩緩站起身，目光看向遙遠的南方。

「看來真的是該我們出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