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程途中

這條江的名字叫凌江，一條江把中原宋王朝和北國王朝分開。

耶律鳳雪一行人，乘著江水順流向北，一會兒就轉入了黑水河。

黑水河是北國最大的一條河，也是他們王朝的一條聖河。

這條河雖居於天寒地凍的北方，卻很少結冰。

這個奇異的現象，讓北國王朝的人世代居住在這條的兩岸。

這條河，孕育了北國人的祖先。

從此他們在這裡定居，受黑水河的保護，世代繁衍。

夜，漆黑。

風吹著兩岸的葦子，沙沙的發出聲響。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

耶律鳳雪坐在船尾，抱著熟睡的兒子徐天琦。

她靜靜的看著船離去的方向。

那條客船，已經看不見了，消失在她的視野中了。

可是，她卻彷彿又能看到。

那艘繁華的大宋客船有自己的丈夫，有她懷裡孩子的爹。

兩年前，她剛失去了她的父親——北國王朝的先皇帝耶律德江。

如今，她的丈夫也離她而去了。

而這一年，她才二十三歲。

「王后，天冷了，一會兒可能還會遇到風雪天，您到船艙里來取暖吧。」

耶律鳳雪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剛毅少年。

他叫歐陽影。

那年他十二歲，被從邊境買回來。

這七年的時間裡，也只有他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了。

當初的瘦弱男孩，如今已經成長為了武功高強的剛毅少年了。

耶律鳳雪沒有行動，只是低下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

「王后，天氣漸冷，這樣下去的話，小太子可能也會感染風寒的。」

歐陽影看著憔悴的耶律鳳雪，十分擔心自己的主子。

那年在原郡和北國的邊境上，他被一個活潑開朗的異域女孩買走。

後來才知道，她就是北國王朝的公主。

耶律鳳雪將懷中的孩子遞給了歐陽影，站起身往船艙中走去。

這艘船不似大宋的客船那般巨大華麗，它只有一個房間。

房間雖然簡陋，屋內卻是十分溫暖。

耶律鳳雪看著歐陽影將兒子徐天琦放在了床上，給他蓋上了被子。

歐陽影聽到外面有聲響，立刻又出去了。

耶律鳳雪坐在床前，看著熟睡的兒子。

回到北國后，就只剩下她和兒子相依為命了。

她從兒子稚嫩的臉龐上，依稀可以看到那個男人的輪廓。

徐天佑坐在明亮而溫暖的客船內，腦海不自覺的浮現那個女人的臉龐。

他還記得那天兩人軍前對陣，她身上那股不服輸的英氣勁兒。

更記得兩人被狂風吹散，與大隊人馬走失的那個夜晚。

可是，當兩個人回到軍營后，當父親接受介紹女人是他的後母時，他內心是無法接受的。

有那麼一刻，他是為她而心動的。

耶律鳳雪思忖著，這時聽到房間外歐陽影的聲音：

「王后，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了，船在平穩前行，您先休息吧。」

她看到門外的人影消失了。

耶律鳳雪起身坐在一張圓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

她喝了一口茶，看著桌上搖曳的燭光，想起了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