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苦肉計
秦奕風挑眉一笑,懶洋洋道:「因為沒人能威脅孤,區區一個君清婉算得了什麼?」
南王臉色刷白,不錯,九龍奪嫡之時,一將功成萬骨枯,死在秦奕風手中的人不計其數,他又怎麼可能會為一個女子折腰?
哪怕秦奕風曾願意用五座城池來換取君清婉,但並不表明他就真的在乎君清婉,他只是佔有慾太強,但凡看上的就會不顧一切搶到手!
「這麼說來,秦安王寧願讓棲霞公主死,也不願賜本王一塊免死金牌了?」南王心裡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他不相信秦奕風會如此狠心,會眼睜睜地看著君清婉死。
「那當然……不可能!」秦奕風話音未落,忽然有寒光一閃,南王手一松,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秦奕風微笑著上前,手臂一勾,眨眼間就將君清婉重新擁入懷裡。
君清婉受驚過度,呼吸輕微得幾不可聞,根本就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殿內彷彿死亡一般寂靜,君清婉戰戰兢兢地轉頭,往南王看去,卻見他雙目圓睜,眼神驚悚,似乎看到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滿臉難以置信和震驚。
在南王的眉心中央和右手手腕上,分別插著一把飛刀,小巧如柳葉,薄如蟬翼。
殷紅的鮮血,仿若溪流一樣,順著南王的眉心汩汩流下,流到他的臉頰上,一股,又一股,令人不寒而慄。
南王手腕上的鮮血,也狂涌而出,一滴一滴地墜落在白玉地磚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輕微聲響。
秦奕風輕輕推了南王的肩頭一把,邪魅的笑容好似地獄修羅,嗜血般陰狠:「跟孤講條件,你還不配。」
話音一落,就見南王緩慢而沉重地仰面,彷彿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徐緩地仰面倒下去,倒在血泊里。
秦奕風是什麼時候射出飛刀的?自己怎麼沒看見?
君清婉渾身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原著中,秦奕風的箭術和馬術不如冷墨,但冷墨的劍術和飛刀比不過秦奕風,所以他們倆惺惺相惜、相見恨晚,於杜太后壽宴上即刻結拜為異姓兄弟。
秦奕風的「無影飛刀」,乃是秦安國的鎮國絕學,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高處不勝寒。
根據作者原著中的描寫,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秦奕風的飛刀究竟是何時射出的,能夠看清他何時射出飛刀的人,往往都是死人!
於是,南王已經死了么?
君清婉仰起僵硬的脖子,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秦奕風。
秦奕風微微一笑,安撫道:「別怕,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到你。」
秦奕風果然如原著中記載的那樣,武功蓋世,殺人不眨眼!
君清婉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卻被秦奕風及時摟住身子,輕輕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安頓好君清婉后,秦奕風轉頭對綠塵道:「把殿門打開,將御醫請過來,讓他替柳舞姬檢查一下,看看柳舞姬是否被人下了葯。」
綠塵一咬牙,道:「不用請御醫了,就是我給南王和柳舞姬下了媚葯和迷幻藥,讓他們倆做出方才那一幕醜事。」
眾人皆是一驚,江聽雨更是怒不可遏,質問道:「你是纖雲的貼身丫鬟,你為何要陷害纖雲?」
綠塵義憤填膺,道:「江公公,你有所不知,南王和柳舞姬本來就是一對姦夫淫/婦!他們倆經常背著你幽會,還威脅奴婢,不許奴婢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一直跪趴在旁邊的柳纖雲,一聽這話,眸光一冷,眼中閃過一抹滔天的恨意。
只見柳纖雲抬頭望著江聽雨,淚流滿面,那模樣說不出的凄涼絕望:「聽雨,你萬萬不要聽這賤婢胡說八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我是死也不會承認的,若是你不相信,我願意一死,以示清白!」
說完,一頭朝旁邊的牆壁狠狠撞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冷墨閃電般衝上前,在千鈞一髮之際抱住柳纖雲的腰。
由此,柳纖雲雖然撞上牆壁,滿臉鮮血地倒在地上,但僅僅是昏死過去,並沒有死掉。
冷墨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沉痛開口道:「皇上、江公公,柳舞姬這是在以死明志啊,倘若她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必是不會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的……」
說到這裡,冷墨幽幽嘆息一聲,伸手探了探柳纖雲的鼻息,道:「還有一絲極微弱的呼吸,若是搶救的話,興許能活過來,還請皇上三思。」
說完,冷墨垂下眼,不再開口。
好一招苦肉計啊!
君清婉握拳,心中焦慮,下意識地看向綠塵。
綠塵心一橫,大聲道:「江公公,奴婢知道您不會相信奴婢的話,但奴婢所言句句是真!您的對食柳纖雲,她三個月前就和南王苟合,給您戴了綠帽子!
此外,只因奴婢不小心發現柳纖雲和南王通姦,柳纖雲就逼迫奴婢服下毒藥,還威脅奴婢不許說出這個秘密,否則就不給奴婢解藥!
但是,奴婢實在是受夠了柳纖雲這個盪/婦,奴婢現在寧願一死,也不願苟且偷生,繼續服侍一個心狠手辣的盪/婦!」
話音一落,迅速蹲下/身,抽出南王腰間的寶劍,表情決絕地往自己的脖頸抹去!
糟了,綠塵若是自盡了,三妹斷然難逃一死!
冷墨一驚,上前想阻止綠塵自盡,只可惜已經來不及。
剎那間,綠塵的頸動脈被寶劍割斷,鮮血飛濺,一條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
見此情形,君清婉嚇得尖叫一聲,面上血色盡失。
冷墨蹲下/身子端詳一番,神色複雜道:「啟稟皇上,綠塵……她死了。」
君子衿看了看血泊中的綠塵,又看了看柳纖雲,淡淡道:「其實,朕也不願意相信柳舞姬會做出背叛江公公的事,但是方才柳舞姬和南王確實背叛了江公公。現在綠塵和南王已死,柳舞姬也以死明志,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清楚了。」
停頓片刻,君子衿轉向江聽雨,道:「江公公,你看應該怎樣處置柳舞姬?柳舞姬是你的對食,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江聽雨垂首望向柳纖雲的臉,她閉著眼睛,滿臉鮮血,那鮮血之後的面容,滿目瘡痍、疤痕無數,額頭上還有許多塵土,看起來簡直比骯髒的乞丐更噁心,令人倒盡胃口。
然而,想到柳纖雲曾經蓮花般美麗的臉,想到她曾經對自己許下的海誓山盟,江聽雨的眼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忍,道:「按照律例,穢亂葬儀者要格殺勿論,處以絞刑。但方才柳舞姬已經以死明志,相當於死過一次了,所以奴才斗膽,還求皇上饒柳舞姬一命……」
見情形不妙,君清婉心裡一緊,連忙搶話道:「可是,若不處死柳舞姬,又於法不容,難以服眾啊!不如這樣吧,江公公,就派人將柳舞姬杖責一百,若她還能活下來,那就是老天爺的意思,我們對於她的罪行就既往不咎!」
江聽雨本想提議將柳纖雲貶為無品級的低賤宮女,但一聽到君清婉的話,他就知道,君清婉是存心想將柳纖雲置於死地!
當今天下,無論是哪個國家,最輕的行刑杖子也有二十斤,最重的板子甚至重達五十斤。
成年男子頂多承受六十大板就會喪命,成年女子頂多能承受五十大板,而君清婉居然提出要打柳纖雲一百大板,別說柳纖雲是個弱女子,就算她是個虎背熊腰的八尺男兒,也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思及此,江聽雨猶豫不決,不確定是否要採納君清婉的意見,於是久久沒有開口。
見此情景,君清婉心裡各種煩躁,怒道:「江聽雨,雖然你是個太監,但是這麼天大的一頂綠帽子,難道你還打算忍下來嗎?當初我是看出你對柳舞姬有好感,所以特地將柳舞姬賜給你做對食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柳舞姬竟然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她都已經毀容了,居然還好意思紅杏出牆!
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我也為你難過,因為但凡是個男人,就絕不能忍受這樣的奇恥大辱!哪怕你只是個不完整的男人,但是拜託你也留點尊嚴給自己好不好?柳纖雲都當著你的面和南王同房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捨不得讓她死,我對你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為了說服江聽雨倒戈,將江聽雨收為己用,君清婉採用了激將法,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話。
哪知道,由於她情緒過於激動,所以一著急之下,重重咳嗽幾聲,一口鮮血立刻噴出來,濺落在淡金色地磚上,觸目驚心。
見君清婉竟氣得吐血,江聽雨大驚,心中無比震撼,連忙道:「公主,您別生氣,生氣傷身體啊!您說得對,柳舞姬這次確實太過分了,就如您所說,即刻將她打一百大板吧!」
聞言,君子衿眼中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拉開殿門,命人將柳纖雲拖出去行刑,又柔聲安慰江聽雨。
見狀,君清婉立刻高興起來,走出偏殿,幸災樂禍地等著看柳纖雲挨板子。
今日天氣極好,晴空碧藍。
盛夏的陽光溫暖明媚,照在偏殿的金翠琉璃瓦上,反射出粼粼的耀眼金波,逼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更顯示出該宮殿的華麗恢弘來。
柳纖雲至今昏迷未醒,像條死狗一樣,被丟在偏殿前的廣場中央。
兩名暗藍衣袍的侍衛,手執刑杖,準備行刑。
許多人聞風趕來圍觀,上官冰蘭自然也來了,不僅如此,柳氏、向氏和冷氏家族的成員也匆匆而至。
看到柳纖雲滿頭滿臉腐爛的疤痕,看著她那類似於光頭的寸頭腦袋,眾人不禁議論紛紛,臉上露出幸災樂禍、厭惡、同情等各種表情。
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後,沒有人敢為柳纖雲求情,因為她穢亂葬儀本來是死罪,現在被改判杖責一百,已經是君子衿對她網開一面。
然而,雖然不敢求情,但上官冰蘭也不願眼睜睜地看著柳纖雲受辱,於是跪在君子衿面前,哭著道:「皇上,柳舞姬確實是罪有應得,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弱女子。現在有這麼多男子圍觀,待會兒若是柳舞姬的衣裙被打破,身子被打得皮開肉綻,那她今後還要如何做人呢?還求皇上大發慈悲,派人搬幾座屏風來,讓柳舞姬在屏風後面受刑吧!」
上官冰蘭此言一出,柳氏家族等幾個家族的人紛紛附和,都懇求君子衿派人搬屏風,不要讓柳纖雲喪失更多的尊嚴。
君子衿顧忌著君清婉的身體,讓君清婉做決定,是否要搬來屏風。
君清婉瞥了一眼冷墨慘白的臉,有些於心不忍,嘆息道:「也罷,那就抬幾座屏風來吧,不管怎麼說,柳舞姬畢竟是江公公的對食。」
於是,君子衿大手一揮,幾名太監立刻搬來幾座屏風,將柳纖雲整個人圍在屏風內。從外面看過去,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屏風裡面的人影,卻看得並不真切。
君清婉、君魅寒和君子衿身在屏風內,冷墨等三個貼身侍衛也在屏風內;
秦奕風對行刑沒有興趣,而江聽雨則是不忍心看到柳纖雲被活活打死的場景,於是,秦奕風和江聽雨就一同退到屏風外,與眾人一起圍觀。
眨眼功夫,行刑開始,廣場內一片寂靜。
兩名侍衛舉起刑杖,重重打在柳纖雲的身上,只打了一下,便疼得她清醒過來。
見柳纖雲醒了,君清婉嫣然一笑,道:「柳舞姬,本來按照律例,你應該被處死;但是看在你以死明鑒的份上,皇上並未打算處死你,只下令將你重打一百大板。」
一聽要被重打一百大板,柳纖雲登時又驚又怕,立馬向冷墨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冷墨卻面帶痛苦,沉重地朝柳纖雲輕輕搖頭,意思是他也毫無辦法,根本救不了她。
柳纖雲失去最後的希望,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連求饒喊冤都沒有力氣了。
別說杖責一百,杖責五十就能要了自己的命!看來今天自己必死無疑!
可是,究竟是誰想害死自己,是誰指使綠塵下的迷幻藥?是君清婉,還是君魅寒?
看到柳纖雲萬念俱灰的模樣,君清婉覺得煞是有趣,笑眯眯道:「玉琴,把香油端給柳舞姬。」
玉琴應聲,端著一碗香油走到柳纖雲面前。
柳纖雲驚恐地看了香油一眼,又慌亂地望著君清婉,不明白君清婉是什麼意思。
君清婉柔柔地笑,很好心地解釋道:「柳舞姬,現在呢,你就口含香油,若是等會兒香油從你嘴裡漏一滴,你就要多挨二十大板;若是漏兩滴,你就多挨四十大板,以此類推,你明白了嗎?」
「嘶——」
此言一出,屏風內外的眾人紛紛倒吸氣,嚇得面無血色。
沒想到棲霞公主這麼狠辣!果然如傳聞中那樣飛揚跋扈、殘暴嗜殺!今後自己可萬萬不能得罪棲霞公主,不然一定會死無全屍!
緊接著,在冷墨悲痛欲絕的眼神中,柳纖雲被迫含住滿口香油,接受刑罰。
齊國里最沉重的刑杖,足足有五十斤,被兩名侍衛高高揚起,又迅速落下。剛打了三個大板,她的下半身就猛地湧出一股鮮血,那鮮血好似決堤的洪水一樣,瞬間染紅她潔白的羅裙!
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行刑的兩名侍衛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住手。
「天哪!柳舞姬小產了!」玉琴失聲驚呼。
「什麼?柳舞姬居然懷孕了?」君清婉無比震驚,「可是……江公公是個太監,柳舞姬怎麼可能懷孕呢?那孩子究竟是誰的,難道是南王的嗎?」
聽到玉琴和君清婉的話,江聽雨牙關緊咬,臉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
雖說柳纖雲曾經是皇上的妃嬪,但是她在成為自己的對食以前,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為皇上伺寢了,所以那孩子不可能是皇上的,因為柳纖雲的小腹特別平坦,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她懷孕了。
由此可見,那孩子肯定是最近兩個月剛剛懷上的,因而並未顯懷!
這麼說來,柳纖雲肚子里的孩子是南王的,柳纖雲真的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還珠胎暗結!
想到這裡,江聽雨心裡嘶吼叫囂著,眼底燃起狂怒的熊熊火焰。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柳纖雲眼中閃過一抹絕望之色,現在江聽雨知道自己紅杏出牆,今後斷然不會再為自己和大哥賣命!
「敢問皇上,柳舞姬身懷有孕,屬下是否要繼續行刑呢?」行刑侍衛請示道,「雖然柳舞姬罪孽深重,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君子衿微微一笑,道:「既然柳舞姬懷孕了,那就說明綠塵說的是真話,柳舞姬以前真的與南王私通了。換句話說,柳舞姬以前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現在又穢亂葬儀,這等不知廉恥的盪/婦,簡直死不足惜!你們繼續行刑吧!」
「是!」兩名侍衛異口同聲地答道,同時舉起刑杖。
冷墨心裡又驚又痛,他轉開視線,不忍心再看柳纖雲被行刑的場面;而東方瑾和司徒宸則乾脆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就在這時,君魅寒突然開口,笑道:「且慢——」
兩名行刑侍衛不明所以,依言停住動作。
君魅寒妖媚一笑,艷麗如玫瑰花瓣的紅唇,微微勾起,道:「兩名侍衛大哥是向府的人,這一百大板打下來,本王擔心你們的手臂會很酸痛,所以,不如換成本王的侍衛來打吧,哪怕是打上兩百大板,相信他們也會任勞任怨。」
「噗——」君清婉忍不住笑出聲來,坐在紫檀太師椅上,好整以暇地觀賞好戲。
冷墨本想替柳纖雲求情,但看到剛才君清婉竟氣得吐血,他就知道,求情是絕對沒用的,反而會適得其反,讓君清婉更加痛恨柳纖雲。
這麼說來,君清婉已經徹底相信嚴御醫的話?相信是三妹殺了霍揚並安排人肉宴?
冷墨握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起,嚴御醫這根牆頭草,竟膽敢向君清婉告密,自己一定要殺了他,為三妹報仇!
眨眼功夫,向府的侍衛退下,換成君魅寒的兩名心腹侍衛來行刑。
這兩名侍衛對君魅寒忠心耿耿,此時為了替君魅寒出氣,自然是使出渾身力氣,將柳纖雲往死里打。
刑杖高高揚起,又狠狠落下,森冷的杖頭,在晴空下染滿柳纖雲的鮮血,觸目驚心。
柳纖雲口含香油,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好似行屍走肉一樣,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活人!
當侍衛數到第五十下時,冷墨終於忍不住,猛然抬眼看向柳纖雲。
柳纖雲面如土色,死死閉著嘴唇,那滿口的香油,竟沒有落下一滴!
她的下半身浸在血泊里,身子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可她仍然睜著眼睛,只是那雙曾經美麗的雙眸中,再也看不見靈動的光芒,就好似獃滯的木偶,已經失去知覺。
冷墨只覺眼前的視線漸漸被血色瀰漫,他轉動僵硬的脖子,緩緩向君清婉望去,卻見她悠閑地斜倚在太師椅上,捧著一盞熱茶,正慢條斯理地品茶。
她削蔥般的玉指,輕輕捏著纏花瑪瑙小茶盞,菱花金翠甲套上的滴珠與之輕輕碰撞,發出叮鈴悅耳的聲響。
見冷墨盯著她看,她便沖他輕輕一笑,一雙晶亮的杏核眼彷彿漾著秋波,煞是迷人。
就在這一剎那間,冷墨忽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君清婉的精心安排,綠塵也是受到君清婉的指使,所以才會給柳纖雲和南王下迷幻藥,才會揭發他們倆的奸沒情!
一擊斃命,君清婉,你果然夠狠!
此時此刻,冷墨眼眶發熱,心中宛如有千百條毒蛇在糾纏,在啃噬,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終於克制住自己,沒有讓自己當場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