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處置美人<
第五十六章處置美人不到一個時辰,李氏就聽說了司琴離家出走的消息,不由蹙緊眉頭。***(也不知道阮氏怎麼教導女兒的,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身邊居然只帶著一個老嬤嬤就離府,要是出了什麼事,國公府以後在外人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她管著家,還不能不理會,沒好氣地問道:「三小姐跑哪裡去了?小廝丫鬟都跟上了?」羅嬤嬤打聽回來,對司琴的舉動也很是不屑,答道:「太太放心,四個丫鬟八個小廝四個護院,絕不會讓三小姐出事的,只是……」「只是什麼?」李氏頭疼,這司琴又鬧出什麼事來?羅嬤嬤猶豫了一會,才咬牙答了:「太太,三小姐到秦府去了。」「什麼?」李氏大吃一驚,司琴莫名其妙的,怎麼跑到秦家去了?「她去秦府做什麼?」羅嬤嬤的臉色有些難看:「聽說,三小姐去找表少爺了。」「真是荒唐!」李氏怒不可歇,司琴不要臉就算了,還沒定親就直接跑去找未婚的公子,這簡直連清白名聲都不要了!「晟兒怎麼會跟三小姐扯上關係,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面?」李氏又是心驚又是憂心,要是司琴鬧得厲害,最後丟臉的不僅是國公府,還有秦府!到時候,連累了秦晟的名聲,還不知道京城裡的人怎麼嚼舌根!秦晟以後的婚事,還能有好的選擇嗎?想到這裡,李氏越頭疼了。「太太,表少爺來了。」丫鬟來稟報,李氏立刻道:「馬上叫晟兒進來!」秦晟沉著臉進門,身後跟著司尉和蘇穎,面色也不好看。李氏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晟兒跟三小姐,你們兩人究竟……」「姨母,侄兒只在花宴上見過三小姐一次,離得遠,連句話都沒說過。」秦晟對姑娘家很是體貼溫柔,但是也懂得分寸,不會做些讓人誤會的事。尤其這個司琴,因為三房跟著二房一直給李氏找麻煩,他連帶著對這個三小姐也沒什麼好印象,哪裡會主動靠近?他把手裡的畫卷遞給羅嬤嬤,頭疼道:「姨母先看看,這是一大早三小姐送上秦府,指明要我單獨打開來看的。」羅嬤嬤小心翼翼地展開,看見畫,不由愣了。李氏粗粗一瞥,畫里寥寥數筆,把涼亭里的一男一女勾勒出熟悉的輪廓,氣得她心肝都疼了。蘇穎探頭一看,驚訝道:「這不是我和秦公子,瞅著像是在花宴的時候?當時秦公子察覺附近有人,卻沒想到竟是三小姐?」「不就是她?」秦晟冷哼,為自己當時的大意十分惱火,著了司琴的道!「送這幅畫來,擺明是威脅。要是這畫流落到別處,我和蘇姑娘的名聲就全毀了。姨母,你說這三小姐是什麼意思?想要跟秦府要什麼好處,還是三房指使要跟您不對付?」李氏瞥了他一眼,實在哭笑不得:「你這惹禍精,還不是晟兒長得太好,讓三小姐看上了!枉你還說閱人無數,這點小女兒心思怎麼會看不出來?」秦晟驚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侄兒沒聽錯吧,姨母說三小姐對我有意?」他對司琴沒什麼好臉色,最多疏遠客氣地點點頭,怎麼就讓三小姐看上了?「我只跟三小姐見過一面,從來沒說過話,她怎麼會對我有意思?或許,她看上了秦府?」不是秦晟自誇,有他這幾年的經營,鋪子越來越大,銀錢是不缺的。秦府又是官家,父親是從三品翰林,想跟他們做親家的人也是不少的。只是國公府已經有李氏,秦家怎麼也不可能再跟國公府聯姻……秦晟冷笑道:「三小姐的畫工是不錯,可惜心思不純,用在了歪路上,看著真讓人生厭!」李氏也不知道司琴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或者阮氏是如何打算的,只問:「聽說三小姐到秦府去了?」「是,沒下帖子,突然上門來。不好把她攔在大門外,母親就做主讓三小姐到花廳了。侄兒只好從角門溜出來,到姨母這裡避一避。」秦晟無奈,有家不能回,他還得跟司琴避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蘇穎聽著,還真是佩服那位嬌嬌弱弱的司琴。把主人家逼得都要逃了,也就她有這個本事。司尉睨了秦晟一眼,淡淡道:「要不是你不小心,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蘇穎粗心,又不懂武藝,沒現偷偷藏匿身影的司琴很正常。但是秦晟學了三四年,雖說武藝不及司尉,一般人還是能察覺得到的。正是因為他粗心大意,才讓司琴鑽了空子。再說,花宴里男女客人分開,這兩人怎麼能單獨在涼亭里見面說話?即便是他的親表哥,該避嫌的時候就該遠著!看出司尉的不悅,秦晟苦著臉道:「是我的錯,還求表弟幫幫忙,給我指點迷津,好解決這件麻煩事!」「我能有什麼辦法,是你先招惹上三小姐的,自己去解決!」司尉心裡不滿,自然不會給秦晟好臉色。秦晟懵了,又是求饒又是許了不少好處,卻見司尉慢悠悠地開口道:「聽說你最近從海外運來幾樣有趣的玩意兒,正好穎兒也悶著,送來讓她把玩?」這簡直是趁火打劫,可是秦晟還不能不應,心疼地點頭答應了:「沒問題,明兒就從過來給蘇姑娘慢慢玩。要是喜歡,就留下來,當是我提早慶賀兩人成親的禮物!」「那麼,承你貴,免得夜長夢多,我們的親事還是提早辦了吧。」司尉握住身邊蘇穎的小手,微微一笑。蘇穎有點愣,秦晟已經嚷嚷起來了:「表弟你不厚道,說要幫忙的,怎麼又扯到你們的婚事上了?」他們兩人的婚事,跟解決司琴這個麻煩有什麼關係?司尉眯起眼道:「釜底抽薪罷了,我們成親了,你也儘早定親,那幅畫就失了意義,司琴就得死心!」秦晟恍然大悟,高高興興地偷偷回府跟父母商量去了。李氏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身影,掩唇笑得歡暢:「晟兒一向弔兒郎當的,一直沒能定下來。這次迫在眉睫,他也不敢再拖拖拉拉的了。姐姐聽見了,必定高興極了!」不但甩掉司琴這個惹事精,還能解開姐姐多年的心事,確實是一石二鳥的好辦法。「可是你爹還沒回來,老太太肯定不會隨便鬆口,你要怎麼跟穎兒定親?」李氏嘆氣,雖說婚事是父母之,但是國公府的老太太還在,真不能越過了她去。司尉拍了拍蘇穎不安絞在一起的雙手,道:「母親不必擔心,老太太再不願意,有霍老夫人親自做媒,她也不能再反對。」李氏雙眼一亮,看向蘇穎時面上露出輕鬆的笑意來:「也是,穎兒很得霍老夫人的喜歡,請霍老夫人做媒,連老太太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恰好霍老夫人開口,讓我們兩人一起拜訪她。拜帖一早已經送了,明早就過去。」司尉知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倒不如先下手為強了。只是沒想到除了二房,三房也不讓人消停,惹出那麼多麻煩事來。「你辦事我放心,要什麼只管跟羅嬤嬤說,讓她到庫房裡拿。」李氏滿意地點頭,即使丈夫不在,獨子也可靠,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舒心的了。「不用,我已經交代阿一準備妥當了。」司尉胸有成竹,如今只等明早上門,看看霍老夫人的意思了。「去見霍老夫人,衣裳飾可不能馬虎了事。羅嬤嬤今兒就去柳宛,跟管嬤嬤、譚嬤嬤一起好好琢磨穎兒明早的裝扮,務必打點好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李氏交代完,羅嬤嬤便帶著蘇穎先回柳宛去了。眼看蘇穎走了,司尉的目光才轉回來,李氏見著,心裡不由感嘆。當初她費了多少功夫,都沒讓獨子對姑娘家有一丁點的興趣,後院里一群年輕漂亮、更有特色的侍妾,也沒留住他的一絲注意。李氏都打算著,再不成以後分府了,讓司尉偷偷過繼秦晟的孩子,這輩子就如此過了。如今有了蘇穎,真是大大的驚喜,怎能讓她不高興?司尉知道李氏借故讓蘇穎離開,肯定有事要單獨跟他說。李氏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又含著幾分輕快:「二房查出了端倪,矛頭指向了三房,你怎麼看?」「窩裡斗罷了,以後還有的鬧騰。」司尉眸底一冷,早就清楚到底是誰下手,不過是讓二老爺慢慢查,偶爾悄悄給一點線索推著他,走向那個已知的真相。等水落石出的時候,不知道二老爺的表該多精彩?誰讓他們越膽大,不知收斂,把手伸到大房裡來了,是時候得到教訓了。趁著爹爹不在,不會有人對這些人再心軟,姑息養奸了!李氏冷著臉,又道:「派人去請三小姐回來,要是不願意回府,送去郊外的溫泉莊子里,免得繼續在秦家丟人現眼!」反正三房兩母女都是病歪歪的,隔三岔五請大夫,名貴的藥材也是一箱箱地要。送去溫泉莊子養病,也不會惹人注目。司尉直接叫阿一親自去送:「要是三小姐不配合,只管打暈了扛走!」阿一領命,他早就看那個三小姐不順眼了。嬌滴滴當個大家小姐不好么,居然敢算計公子的未來夫人!既然公子有令,自己也不用手下留了!司琴在秦府等了又等,熱茶已經換了兩次,秦夫人才姍姍而來,沒看見秦晟,她不免有些失望又懊惱,但是不能給秦家的人壞印象,她還是顰顰婷婷地站起身行禮:「琴兒見過秦夫人。」「不必多禮,」秦夫人虛扶了一把,瞧著司琴柔弱的身子骨,心裡暗暗搖頭。就算秦晟喜歡,她也實在擔心這樣的身子骨,以後連孩子都生不了。秦晟是獨子,要給秦家開枝散葉,哪裡能娶一個孱弱的妻子?「不知司姑娘上門來,所為何事?」她開門見山,不打算跟司琴兜圈子了。司琴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嬌羞一笑:「秦夫人,不知秦公子可在?公子他跟我討要一幅畫,我擔心下人會弄壞,便親自送來了,也不知道公子是否喜歡?」她是豁出去了,那幅畫只要一流出去,蘇穎、秦晟、司尉甚至秦家和李氏都討不得好。自己很有信心,秦晟必定會顧念名聲而娶國公府的三小姐!提起那幅畫,秦夫人的笑容淡了不少。她老早就聽秦晟解釋了,對司琴的印象極差。一個耍心眼有點小聰明的丫頭罷了,還敢算計到李氏和秦家頭上來,真是不知死活!說到底,不過是想威脅晟兒,好讓秦家娶了她!這樣動歪心思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國公府三房是怎麼教出來的,簡直出來丟人現眼。要不是在秦家,在別的府里,國公府的面子早就被丟得一乾二淨了!秦夫人是看在李氏的面子上,才來見一見這位三小姐。如今一看,果真是入不了眼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摸樣,實質心思陰邪,今天算計秦晟和蘇穎,明兒還不知道算計誰……這樣的媳婦兒,她還真是沒福享受!「那幅畫兒,我們瞧著有趣,晟兒就親自送去國公府,讓我妹妹和大公子也瞧上一瞧。」秦夫人掩嘴笑了笑,眼看司琴白了臉,又道:「估摸著時辰,晟兒也該回來了,不知道看完畫,妹妹和大公子是怎麼看的,三小姐要不要留下來聽一聽?」司琴臉色慘白,沒想到秦家完全不顧自己的臉面,直接把事捅到李氏的跟前去。可是就算捅出來又如何,她就不相信為了蘇穎的名聲,秦晟還真的不肯屈服!司琴挺直身,露出自得的笑意來:「琴兒也想聽聽,還請秦夫人請秦公子過來一見。」秦夫人挑眉,還以為能讓司琴知難而退,實在太小看了這個三小姐,臉皮真夠厚的。小陰謀已經被識破,還不肯妥協嗎?這是看秦晟好說話,還是秦家好欺負了?她是與人為善,也得看對象,究竟值不值得!「既然三小姐想聽,那就讓晟兒過來吧。」秦夫人臉色淡淡的,秦晟回來,已經說了司尉的打算,她這才安下心來,應付著司琴。秦晟來的時候,身後的兩個小廝滿頭大汗地抬著一個大箱子進來。他先是跟秦夫人請安,這才吩咐小廝打開箱子,箱子里是一個個畫卷,無視司琴笑道:「這是剛送來的畫卷,讓人篩選過了,母親也來看看?」「也好,」聽說秦晟終於肯成家立室,秦夫人對司琴歪打正著實在感激得很,等秦晟避嫌退了出去,她興高采烈地讓身邊的四個大丫鬟把箱子里的畫卷,一幅幅打開,很快就擺滿了整個花廳。「這是四品知府的女兒?長得真是可人,我記得當初看見她的時候,只有丁點大,轉眼就長成大姑娘了。」秦夫人讚歎著,又看向另外一張:「這是三品大理寺卿的三女兒?果真看著就是端莊賢淑的,聽說她娘親是書香世家,果真不凡。」她一個個都評點了一番,既不誇大,也不刻意,帶著讚賞的口吻,瞧得花了眼。司琴不是個蠢的,這時候哪裡會不知道秦夫人的意思。這些畫像上的姑娘家,嬌媚的、賢淑的、可*的、伶俐的,哪個不比她好?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官家的待嫁小姐,不但是嫡出,父兄的官位甚至比國公府二老爺花大筆錢捐的五品官都要高,更何況是她勉強出身秀才的三老爺?秦夫人婉轉地告訴了她,以秦家的條件,足夠配更好的姑娘,而非一個國公府庶出一房的女兒!彷彿才看見司琴,秦夫人笑道:「險些怠慢了貴客,那幅畫兒大公子已經收下了,明兒必定會給三小姐回禮。」說完,她眯起眼,似是累了:「我有些倦了,嬤嬤送一送三小姐吧。」該說的已經說了,要是司琴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個沒腦子的。司琴不敢再拿大,司尉已經開口,那「回禮」自是不輕,自己的那幅畫不但得罪了秦家,還得罪了厲害的國公府大公子。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為自己謀算,以後難道要繼續像父母那般窩窩囊囊在二房的陰影下過日子?「秦夫人,我……」打斷了司琴的話,大丫鬟扶著秦夫人向內走,嬤嬤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司琴:「三小姐,這邊請。」強行把司琴推出了花廳,看見門外等著的阿一,司琴霎時面無血色,尖叫道:「醜八怪,你別過來!我是國公府的三小姐,你這個骯髒的下人不準碰我!」尖利的喊叫沒讓阿一皺起一點眉頭,反正他早就預料到司琴不會太配合,卻沒想到會在別人家大吵大鬧。「三小姐,大公子請你回去。」「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司琴白著臉瑟縮在老嬤嬤的身後,只敢用大聲叫囂著,諒阿一再厲害也是國公府的奴才,哪裡真的能對她這個小姐動手?「真吵,」阿一不耐煩地大步上前,一手推開擋著的老嬤嬤,迅速用手刀劈暈了司琴,像拎小雞一樣抓著她的衣領,扔進準備好的轎子里。老嬤嬤爬起來,撲到暈倒的司琴身邊,扭頭想要呵斥阿一的粗魯,可是一對上那張刀疤臉,便哆哆嗦嗦地抱著自家小姐不吭聲了。秦晟躲在角落看得盡興,忍不住出來撫掌笑了:「還是表弟有辦法,讓你來了,才能把三小姐請回去。」阿一睨了他一眼,冷聲道:「三小姐不想回府,門外已經備下馬車。」秦晟忽視被阿一嫌棄的表,似乎在無聲地控訴自己到處招蜂引蝶,詫異道:「姨母打算送三小姐去哪裡?」「對了,國公府在郊外有一個溫泉莊子,確實適合三小姐養病。她這病,實在病得不輕,很該好好休養。」秦晟嗤笑,這司琴不自量力,妄圖攀上他,還牽扯到蘇穎。司尉的逆鱗,哪裡是那麼好摸的?阿一坐上馬夫的位子,讓老嬤嬤半扶著司琴從轎子里上了馬車,一抽馬鞭,飛奔而去。終於解決掉司琴這個大麻煩,秦晟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烈女難纏,更何況還是個小人。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倒不如乾淨利落地處理掉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