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啃了美人
蘇穎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攢著一股狠勁,忽然跳起,腦袋撞在司尉的下巴,疼得他說出話來的時候趁機逃走。
只是蘇穎的手快要摸到門邊,後背一涼,腰上一緊,又被司尉攬回了懷裡,不由拚命掙扎:「公子,有些事做不得,做不得啊。」
「我有什麼事是做不得的?」司尉湊過來,下巴還在疼,他只覺心裡的火苗卻更盛了。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蘇穎沒想到身後這個看著瘦弱的公子哥兒,居然是個懂功夫的,三兩下就把自己擒住了,枉費她還跟老爹學了幾招防身術,根本派不上用場。像是個小孩兒,被司尉抓在手心裡壓根掙脫不開。
「公子,你先冷靜點兒。要不要讓紅緞,不,叫樂坊最漂亮的姑娘進來陪陪?」蘇穎腦瓜子不夠用了,總覺得被司尉抓住,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我府中不缺漂亮的女子,」司尉實話實說,別人送的舞姬和侍妾,都是天香國色。他看得多了,也就那麼回事。
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滿身各種各樣刺鼻的脂粉味,他離得近了只覺遭罪,怎麼可能去靠近她們?
蘇穎倒是忘了,身後這傢伙完全受不住脂粉味,那些侍妾再漂亮,在司尉眼裡,也只是一個個會動的會惹得他拚命打噴嚏的罪魁禍。
她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到司尉的府上吼一吼:姑娘們,你們都被騙了,其實這男人不是不貪色,而是受不住你們的脂粉味啊!都洗乾淨了,直接爬上司尉的床就是了!
到時候,司尉得了齊人之福,估計早把自己拋諸腦後了吧?
蘇穎琢磨著此事的可行性,她聽老爹說了,糧商財大氣粗,家裡多的是真金白銀。到時候她順走一點,當作補償,應該不過分吧?
畢竟平城窮得叮噹響,朝廷一向不把他們記掛在心上,每年送幾車陳米過來了事,銀兩也給得少。
新上任的知府沒少為錢的事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司尉看著自己的懷裡,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的蘇穎,只覺滿心的不痛快。
每次在府中,那些侍妾哪個不是含脈脈地瞅著自己,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的身上,就怕漏掉分毫。
這女人倒好,在男人的懷裡也能走神,真是氣煞他也!
司尉心思一動,手又摸到了蘇穎的腰側,不輕不重地一捏。
「嗯……」蘇穎轉眼給軟倒了,憤恨地盯著身後的人。她正琢磨著正事,這男人怎麼就喜歡搗亂呢?
「公子究竟想如何?」
「你是我的侍妾,我想如何就如何!」司尉眯起眼,摟著她的感覺確實挺不錯的,他都有點不想放開手了。
一想到若是蘇穎跑了,以後可能會像這樣軟倒在別的男人的懷裡,嬌俏的摸樣讓其他人看見,司尉心裡就十分不舒服。
「胡說,誰要答應你了……」蘇穎皺眉,想到大戶人家的公子,哪個不是嬌生慣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旦決定的事,肯定很難勸阻,倒不如讓他知難而退。
「讓我答應公子也可,只是這聘禮方面……」
司尉挑眉,這女人居然妥協了?還是說,她心裏面又計劃著什麼陰謀?
「聘禮,自不會虧待於你。」
他倒要看看,蘇穎究竟想做什麼!
蘇穎喜形於色,眨巴著眼十分無辜:「司公子果然爽快,小的求得不多,平城口糧告急,老爹和知府十分焦急。聘禮的話,一萬擔糧食如何?」
一萬擔……
司尉挑眉,這女人的胃口還真不少。
以平城的人口來算,一萬擔足夠他們舒舒服服度過一整年還有餘,完全不用愁口糧的事了。
「可以。」
蘇穎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她就為了讓司尉知難而退,才隨口說出一個大數字,他居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一萬擔糧食,對平城來說是偌大的口糧了。土地貧瘠,根本種不出東西的邊城來說,能吃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真是大糧商,一萬擔糧食眼也不眨就答應下來了?
蘇穎後悔了,早知道司尉如此財大氣粗,她就一口氣說個五萬擔了!
司尉瞥見懷裡的女人懊惱的表,一副遺憾的樣子,心裡冷哼。
想跟我斗?蘇穎還嫩了點!
「既然聘禮都商量好了,你是不是該給點回禮了?」
蘇穎納悶:「哪有人給聘禮,立刻就要回禮的!」
「我不就是了,在商商,從來不會吃虧,你不是該明白的?」司尉哼笑,他的下巴還疼著,今天不親上,自己不是虧大了?
蘇穎皺眉,反正親一口又不會掉塊肉的,還能得了一萬擔糧食。
而且聘禮是進門前給的,讓蘇老爹把糧食吞了,她再收拾包袱跑掉,不就得了?
隨便一個侍妾而已,財大氣粗的糧商應該不會太過於計較的,在路上再找一個漂亮可人的姑娘帶回去就可以了。
或許,她可以讓蘇老爹尋個人來掉包?
總之擺脫司尉的方法多得是,蘇穎覺得自己現在吃點虧,卻讓平城所有人都能吃口飽飯,怎麼看都是她賺大了。
蘇穎閉上眼,視死如歸地說:「小的明白了……公子,你來吧!」
司尉眼皮一跳,這女人怎麼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被他親一口就有那麼難受嗎?
被蘇穎攪和得心煩意亂,司尉卻還是硬著頭皮湊過去,說出口的事,怎麼能又收回來?
只是在低頭碰觸到蘇穎柔軟的唇瓣時,他只覺心裡一顫,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愫在蔓延。
溫暖的觸感,比臉頰的感覺更好,這就是女子的妙處?
四片唇瓣相貼,司尉舌尖一舔,本能地竄入蘇穎的口中。
滋味不錯,他只想要再多點,更多一點……
「公子——」門外阿一低喚一句,絲毫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司尉的好事,可惜有些人總是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
比如說,趙財趙老闆。
司尉蹙著眉頭,戀戀不捨地退開,看著懷裡的人滿臉紅暈一副羞澀的樣子,任君採摘的小摸樣十分可人,心底滿滿的遺憾,恨不得揪住阿一大聲痛罵。
就不知道他在辦事,居然敢來打擾自己?
蘇穎深吸了口氣,她通紅滿面的樣子,不是羞的,而是憋的。
司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不知所措,索性閉氣默念,這是一萬擔糧食的酬勞,這才挺過去了。
要不然,蘇穎的拳頭早就沖著司尉的臉上去了!
幸好阿一出現得及時,蘇穎恨不得抱著他誇獎一番,做得好!
阿一隔著門都能感受到自家少爺的怨氣,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回稟:「公子,趙老闆來了。」
司尉一怔,倒是沒想到趙財的動作如此迅速,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跟蕭城的知府商量好了?
看他迫不及待地趕來,顯然是好消息?
瞥了眼身旁的蘇穎,司尉不知為何不想讓趙老闆看見她如此嬌美的模樣,低聲吩咐:「讓紅緞姑娘進來,帶著她先迴避一下。」
「是,」阿一聽著公子話,才敢開門,一眼就看到蘇穎小女兒狀的嬌態,嚇得差點把手上從不離身的大劍給摔了。
他家公子果真不凡,短短一刻鐘,就收復了那個像野馬一樣的蘇小子,還讓她露出女兒家的嬌羞神態來了?
阿一身旁的紅緞卻納悶,那公子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不到一刻鐘就……完事了?
思及此,她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憐憫和同,落在司尉的身上。等蘇姑娘嫁過去之後,恐怕時間一長,閨閣總有些寂寞了。
司尉被紅緞看得後背毛,揮揮手讓她帶著蘇穎退下。
趙財隨後走入,遠遠瞥見從房中走出的兩個裊裊女子。紅緞他是知道的,另一位身段婀娜,背影看著顏色不錯,卻總覺得面生,估計是新來的姑娘。
蕭城花樓的姑娘千篇一律,樂坊里的卻是不同。
一個個千嬌百媚,彈得一手好琴,跳得一出好舞,卻是賣藝不賣身。
男人便是如此,看得見吃不到,總是心裡惦記著。
若是用強的,知府大人足可以問罪,那便得不償失了。若是打動了姑娘們的心,讓她們心甘願跟著,卻是一樁美事。
以趙財的身價,他的院子里也有那麼一兩位曾是樂坊的姑娘,別有一番滋味。只是最近看上的紅緞卻一次次拒絕,他也心淡了。
如今看見新人,似是比紅緞更勾人,趙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直到兩人的身影遠去,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視線。
司尉卻不高興了,他的女人,憑什麼讓趙財看了?
「趙老闆,看夠了么?」
趙財扭頭看見司尉雖是笑著,嘴角微揚,眼神卻是陰測測的,不由渾身哆嗦。他是哪裡失禮了,得罪了這位大金主?
「公子,趙某此次匆忙來拜訪,是關於那筆大生意……」趙財壓低聲音,生怕被別人聽見了。
司尉不慌不忙地打斷了他,只說:「此事不急,趙老闆說的三日還沒到。這筆生意利錢多,風險卻大,趙老闆還是好好考慮吧。」
趙財掛著討好的笑容,弓著身只差沒跪下了。這公子的脾氣真夠大的,架子擺得也夠足,他親自來談生意了,卻一點不給面,非要三天之後才讓來。
不早早定下,若讓其他糧商知道了,搶了這筆生意,知府大人還不剝了他的皮?
「公子,此事趙某已經稟報了知府大人,他……」
「不急,趙老闆嘗嘗這清茶,倒是不錯。」司尉垂下眼帘,一副不願深談的樣子。
阿一抱著大劍上前,板著臉說:「趙老闆,請!」
這逐客令夠明顯,趙財面上也掛不住了,匆忙道別便出了來,不忘塞了一塊銀子到樂坊的姑娘手裡,低聲打聽:「你們沒伺候好那位公子么?怎麼脾氣如此大了?」
這姑娘正是方才進了房間伺候的,聞「吃吃」一笑:「趙老闆你盯著那公子的侍妾色迷迷的,讓人如何能不氣?」
趙財這才恍然大悟,敢紅緞身邊的不是樂坊新來的姑娘,竟然是那公子的侍妾?
乖乖,這公子到底有多受寵,主人家把這筆大生意交付給他便罷了,竟還能讓他有美妾在懷……
趙財覺得,他得多方打聽,再放下身段,絕不能怠慢了這位小公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