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把她賣了
第二天上午，魏瞎子說要和王巧霞去走趟親戚。
王巧霞嫁出來以後，只回過一趟娘家。
那是頭一年過年，王巧霞自己拿著兩斤點心，回娘家想著去給爹媽磕頭。
誰知道剛一進家門兒，她媽正在門口站著。
她媽看到王巧霞，就像看到仇人一樣。
她媽說，你怎麼來了？
王巧霞說，來給你們拜年的。
她媽說，不用你拜年了，你趕緊走吧，咱家還得想著給你弟弟娶個媳婦兒呢，要是所有遠親近親的都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姐姐，可就娶不上媳婦了。
王巧霞聽她這麼說，賭氣的說了一句，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她媽說，你就不該來……
王巧霞能想的出來她媽還要說什麼。
王曉霞扭頭兒走了，一邊走著一邊哭著，心中非常痛苦。
爹媽都不要我了，我沒有家了。
王巧霞的嘴裡這麼說著。
從那以後，王巧霞再也沒有回過娘家。
今天魏瞎子提出來說要去走趟親戚。
王巧霞不知道魏瞎子心中是怎麼想的。
但是她想，已經過去好幾年了，爹媽或許能改變看法認她這個女兒了吧。畢竟她也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
王巧霞這麼想了，就跟著魏瞎子走了。
魏瞎子用長棍子敲打著地面兒往前走，穿的破破爛爛的王巧霞在後面跟著。
這倆人真的挺像一家人。
他們這兩個村子是前後村兒，相隔只有半里地遠。
他們兩個人，很快走出了自己的村莊，走進王巧霞爹媽居住的村莊了。
村兒里來了兩個這樣的人，村裡人都好奇，想著看看。
已經過了好幾年，王巧霞又穿的破破爛爛。
村裡人一時都認不出來，有的人看了一會兒才說，那個女的不是王長勝，他閨女巧霞嗎？
認出她來的人們竊竊私語。
還有不少半大孩子，跟在後面吃瓜。
二人很快來到村東頭兒，他家的房子沒有什麼變化。
這時大門兒開著。
魏瞎子和王巧霞直接走進去了。
王巧霞她媽在屋裡聽到動靜出來觀看。
她媽一看到是這兩個人，像看到瘟神一樣，大聲的說，你們來幹什麼？出去，趕快出去！
魏瞎子說，嬸兒，我們是專門來看你的。
巧霞他媽說，看我幹什麼？我不需要你們看。
魏瞎子說，我們不是親戚嗎？這裡不是我老丈人家嗎？我不來看望怎麼能行？
王巧霞他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巧霞嫁給你就和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你們可別再來煩我。
魏瞎子又說，要是我們不在我們村兒里過了，我帶著她到大城市去闖蕩行嗎？
王巧霞她媽賭氣的說，你愛去哪去哪，和我們一點兒關係沒有！
魏瞎子費勁巴拉的領著王巧霞跑到這裡來，要的就是這句話。
王巧霞她媽說完，魏瞎子好像有些生氣了，他氣呼呼的用手指著王曉霞她媽，狠狠的說了句，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然後，魏瞎子領著王巧霞返回自己家去了。
王巧霞一路上是哭著回來的。
當天下午，魏瞎子去了五哥家。
魏瞎子說，五哥，幫忙給我老婆找個頭兒唄！
五哥說，啥？
五哥聽到魏瞎子說的話，當時都被震驚了，他都有些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魏瞎子說，我說讓你幫忙給我老婆找個頭兒。
五哥說，怎麼，你的老婆你不想要了？
魏瞎子說，她又不會生養，養著她還不如養一頭豬呢，養頭豬長大了還能賣錢，養著她有什麼用？
五哥說，我看你是有個好媳婦兒燒包呀！
五哥是個人販子，當然是偷偷摸摸的，那年頭兒拐賣人口也犯法，但是民不舉官不究。只要沒有人報案，他就平安無事。
魏瞎子把這事兒和五哥說了。五哥當然心中高興，掙錢的事兒他能不幹嗎，況且他現在正缺錢呢。
第二天，五哥就出發了，他去了大山裡，離他們這裡50多里地。
窮山僻壤的一個山溝溝，名字叫靠山屯。
這靠山屯都是窮家破院，住著二十幾戶人家。
好女孩兒沒有人願意嫁到這裡來。
這裡的男孩兒大部分都找不到媳婦，想找只得花錢去買。
五哥經常往這邊兒送貨，早就有熟人了，他來到很快就聯繫好了一個買家。
第二天一輛馬車來到了魏瞎子的村子里。
車上面一男一女，五哥也在上面坐著。
他們直接來到魏瞎子的家裡。
魏瞎子正笑眯眯的在家裡等著。
他們把馬車停在外面，五哥領著那兩個人，直接走進魏瞎子家院子里。
那兩個人，女的50多歲兒，男的30多歲。
魏瞎子聽到他們來了，喊了一聲，巧霞，你出來，來客人了，出來給客人倒杯水。
王巧霞從屋裡走出來。
那一男一女用眼睛盯著看她。
王巧霞不認識他們，被他們看的有些心慌，她連忙倒了四杯水，給他們一人一杯，然後就趕快回到屋裡去了。
這時，王巧霞還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幹什麼的。
王巧霞一走，他們四個就開始討論這樁買賣。
那兩個人先說王巧霞太瘦沒有力氣，然後話風一轉就說，如果我們要的話，你得便宜點兒，不便宜說啥不要。
這情形就和買東西一樣，魏瞎子說完價格以後，他們就開始討價還價。
爭論了半天，五哥在中間一說和，終於以500塊錢的價格談成了。
其實500塊錢也不算太少，那年頭兒豬肉才幾毛錢一斤。
男勞力干一天活兒才掙一塊多錢兒。
價格談好了，那老太太解開褲腰帶，從褲兜里掏出來一沓票子。
沾著唾沫數了500，又數了一遍，才把錢交給五哥。
然後這個老太太走進屋裡，一把拽住王巧霞。
老太太說，妮兒來，跟著我走吧，將來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王巧霞被她說的一愣，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老太太拽著她就往外走，王巧霞沒有老太太的力氣大。
王巧霞在魏瞎子的家裡，幹活多吃不好面黃肌瘦的，嚴重缺少營養。
到這個老太太家會不會能過的好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