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可你心跳的好快
「對,像不像你?」他懶散怠倦的聲音多了些逗弄的笑意。
「你不是說你扔了嗎。」
「沒扔,一直沒扔。」他漆黑的瞳仁與她對視,清凌凌的能夠照進人心,「這個這麼像你,我怎麼捨得扔。」
江沐憶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當時他騙她說扔了她不敢問。
「你不問我為什麼當時騙你扔了?」
江沐憶的刻意逃避,卻被蕭煥安緊追不捨。
那雙狹長的眼睛直視她,讓江沐憶生出想逃掉的心思。
有些東西她隱約已經猜到了。
她後退,差點撞上那半敞的門邊,蕭煥安怕她撞上,一隻手虛虛圈住她的腰。
另一隻手將門徹底關上,門嘭的一聲響,江沐憶感覺自己的心臟隨著關門聲,也發出一聲巨響。
響聲彷彿在她五臟六腑衝撞,耳邊是耳鳴聲。
「現在可以專心聽我說了嗎?」蕭煥安勾了勾唇。
他低頭,聲音繾綣而溫柔,像是吻在她耳邊,「當時我騙你說扔了,是因為當時我還沒確定心意,心裡亂糟糟的。」
「現在,我確定了。」
一瞬間,虛摟在她腰間的手臂貼在她腰上,不斷縮緊。
牆上,兩人被昏黃的小夜燈投出巨大的曖昧剪影。
他的表白來的猛烈而熾熱,以至於想要躲避的江沐憶無處遁形。
今天集市裡他並不否認的男女朋友身份;細心注意到她微信頭像里的線條小組;以及這個長得像她的石塑娃娃,都讓江沐憶看到了蕭煥安的心思。
她無法再用只是好朋友來掩蓋蕭煥安對自己的不普通。
她深吸一口氣,神情嚴肅認真,「你之前因為不能與別人肢體接觸,所以錯過了很多跟女孩相處的機會,這次動心也僅僅只是因為我跟你接觸的時間長,所以你產生了喜歡這種錯覺。」
「你應該多去跟別的女生接觸一下,這樣你就會發現你對我的喜歡不過是……」
蕭煥安皺眉打斷她,「我抗拒的是肢體接觸,不是在一個完全沒有女生的環境中。」
「……」不好騙啊。
「那……」江沐憶眼睛左轉右轉還想找些理由。
蕭煥安突然欺身而下,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鼻尖碰到鼻尖的距離,「我喜歡你,是確定以及肯定的回答。」
滾燙的呼吸噴洒在江沐憶的臉上,烏眸像打磨的透亮的鏡子一樣,照出江沐憶錯愕的臉。
心跳在不斷加速,房間的鐘錶不過滴了兩下,江沐憶卻覺得過了很久。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份喜歡,她不過是個沒多少天生命的小配角。
在這短暫的生命里還要再加一個愛情,江沐憶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同時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
她回望他,蕭煥安這人全身上下都透著旁人難以企及的貴氣。
她自問,如果她的生命還有很長,也不會跟他經營一段愛情。
因為擺在他倆面前的是一條巨大而殘酷的階級鴻溝。
差距比八毛一斤和八十一斤的西瓜的百倍還要大得多。
「抱歉,是我不喜歡你。」
她話落的一瞬間,蕭煥安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你再說一遍。」
聲音平靜,似乎並沒有被江沐憶的話刺激到。
「我不喜歡你。」她又重複了下剛剛傷人的話。
「可你心跳的好快。」蕭煥安悠悠道,唇畔帶著明顯的笑。
他懶洋洋的嗓音不輕不重地撩撥,她感覺耳朵酥酥痒痒。
江沐憶帶著紅透的臉嘴硬,「沒有。」
「你有。」
江沐憶瞪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我心跳的快不快嗎?」
蕭煥安將他扣的那隻手抬起,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脈搏跳得很快。」
「……」
「有時候你的心也是會欺騙你的。」蕭煥安那雙烏眸深深凝視她,循循善誘。
屋內寂靜無聲,江沐憶能夠很清晰地聽到自己脈搏的跳動。
砰砰砰——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慍怒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在門后響起。
平常江沐憶簡直煩死顧延凱,這次聽到他的聲音可以說是救星的存在。
她準備轉身給顧延凱開門,蕭煥安箍住她腰的手卻越發牢固,江沐憶微微側身都不能。
「我要聽你真正的答案。」他說。
他的聲音在昏沉的室內,像一針致幻劑,江沐憶腦子裡亂糟糟的理不清。
「蕭煥安我限你三秒內給我開門。」顧延凱在外面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等的耐心全無。
前面是蕭煥安過於熾熱的眼神,後面是不斷響起的激烈敲門聲。
「3——」
顧延凱開始了倒數。
江沐憶還是沒有答案。
「2——」
「我真的不喜歡你。」
她加重了「真的」兩字。
「好。」蕭煥安垂眸,遮住眼底令人看不透的情緒。
「1——」
蕭煥安沒有放過攬她腰的那隻手,而是鬆開扣她的那隻手。
用那隻手面無表情地開了門。
門外的顧延凱已經準備用身體將門沖開了,可是當他將力氣全部壓在肩部往前沖時,卻落了空。
可反應過來時,慣性卻讓他完全剎不住車,狼狽地跌在了地上。
全身像被摔了粉碎一樣疼,疼痛之餘還要找尋江沐憶的身影。
抬眼便見江沐憶被箍在蕭煥安懷裡。
江沐憶被這個大動靜弄得一時忘了反應,看到顧延凱陰惻惻的眼神落在她腰間時才反應過來。
她快速從蕭煥安懷裡掙脫出。
這個抗拒的動作讓顧延凱不太好看的臉色有所緩和。
同時也猜出江沐憶是被蕭煥安強行箍在懷裡的。
他緩緩站起,即使身上還疼,顧延凱還是想站在江沐憶面前,替她擋住蕭煥安的視線。
「你強迫她做了什麼?」顧延凱的聲音像厚積在地表下的岩漿,只等一個時機爆發。
他現在腦子昏昏漲漲,一想到自己若是不衝出來,江沐憶可能會在他的脅迫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時,他就想不管不顧地殺掉眼前這個男人。
「我強迫你做了什麼嗎?」蕭煥安的嘴角微微鄉下,聲音在窄小的房間內不太真實地響起。
伶仃的黃色燈光落在蕭煥安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淡淡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