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說服眾人
朱貴早些年亦是走南闖北慣得,可也沒聽聞哪處有這種規矩,心中大驚。
想必就連大宋官軍都不曾有這般嚴酷管教吧。
杜遷更是連忙開口道。
「哥哥,俺們都是粗人,這規矩是否太多了,怕是山寨兄弟們不自在啊。」
宋萬緊接道。
「是啊,光聽哥哥所說,俺都記不住,更何況麾下嘍啰。」
劉玄聽著杜遷宋萬你一言,我一語,直道規矩繁瑣,嚴酷苛責,不禁眉頭微皺。
朱貴在一旁察覺劉玄不悅,趕忙說道。
「兩位哥哥稍歇,既然劉玄哥哥有此一舉,想必是有所計較,不若先聽哥哥一言。」
聽得朱貴開口,杜遷宋萬一頓,反應過來,急忙向劉玄說道。
「哥哥恕罪,俺們只是關心山寨,並無頂撞之意。」
劉玄亦知二人只是粗蠻直白,單純不理解自己所為,並無其它心思,倒是不怪。
他擺擺手,嘴角輕笑,對眾人故作疑問道。
「聚義廳本就是暢談之所,大家各抒己見,劉玄自是欣喜,何來怪罪。」
「規章之事暫且不談,只是劉玄有一事想問問兄弟們。」
見劉玄豁達,擅長捧哏的朱貴馬上接道。
「哦,不知哥哥有何事相問?」
瞧著杜遷宋萬亦是一副求知慾滿滿的神情,劉玄緩緩開口道。
「兄弟們可知綠林中山寨的規矩多嗎?」
「比之地方官軍如何?西軍如何?種家軍,折家軍呢?」
堂下眾人思索片刻,混過綠林許久的杜遷率先說道。
「俺在綠林廝混多年,各山寨規矩可有可無,多得不過三四條罷了。」
「地方官軍腐敗不堪,與山寨無異,甚至有的還不如呢。」
「倒是西軍聽聞軍法頗嚴,其它的就不知了。」
見杜遷說完,宋萬不欲開口,朱貴便接道。
「俺所知與杜遷哥哥相同。」
「不過這種家軍,哥哥說的可是那種家老經略相公所率?」
劉玄眼前一亮,沒想朱貴還知道種家軍是种師道帶領的軍隊。
水滸中最有名的好漢,不論是誰,開口就能說出他的事迹。
這個人就是倒拔垂楊柳的花和尚魯智深。
魯智深最引以為豪的事迹,莫過於曾在老種經略相公麾下從軍。
這個老種經略相公就是北宋名將种師道。
他善於用兵,軍紀嚴明,深得士兵擁戴,種家軍可謂是北宋最後的輝煌之一。
可惜种師道年歲已高,加之北宋的腐敗無能,最終在抵抗金軍南下時,於病床上逝去。
劉玄雖對北宋朝廷不滿,可對於抵抗異族入侵的种師道,還是頗為尊敬的。
「自是種老經略相公。」
得到劉玄贊同,朱貴忙開口道。
「要說這種家軍,規矩自是森嚴,當屬天下之最。」
「折家軍想必也是如此,不然豈能數次為朝廷立下大功。」
朱貴曾從弟弟的師傅青眼虎李雲口中知曉過種家軍,當即便把聽聞的一切說出,引得杜遷宋萬連連稱讚。
劉玄甚是滿意,接著問道。
「那不知兄弟們的志向如何?」
「難道是想一輩子窩在這八百里水泊中,等著官府將我等養肥,再隨手如殺雞般宰了。」
「兄弟們自是不懼那腐敗無能的地方官軍,可若是邊軍,禁軍,種家軍呢?」
杜遷宋萬的臉色漸顯凝重,隨著劉玄的聲聲詢問,更是黃中發苦。
看著二人呆立當場,腦袋空空的模樣,朱貴倒是一臉輕鬆道。
「哈哈,有哥哥在此,便是種老相公親臨又能如何?」
「若按哥哥方才所言規章條例,俺梁山怕是更勝一籌,懼的只會是那朝廷。」
朱貴自然知道,劉玄是要在梁山推行法紀,所講不過是為了說服眾人。
他早已決定追隨劉玄,當然要促成此事。
聽聞朱貴言語,杜遷宋萬亦是反應過來,尋思道。
是啊,劉玄所言所行,條理清楚,更兼一股英雄氣概,必是能成就一番大事的,俺們只管聽從即可。
二人急忙說道。
「對對對,俺們都聽哥哥的,別說是這幾十斬,便是幾百斬,也定叫山寨嘍啰一一遵守。」
「俺們大字不識一個,往後哥哥但有吩咐,只管聽從便是,定不會違背一二。」
朱貴既然出言配合,劉玄自是不會放過。
「兄弟們言重了,山寨諸事豈能由劉玄一言所定。」
「萬事皆有商量,才能更好的發展梁山。」
「劉某也不是想大家被條條框框束縛,而是無規則不足以定方圓,梁山想要壯大,就離不開這些規矩。」
聽到劉玄語重心長的解釋,眾人心感敬服。
人高馬大的宋萬嗡聲道。
「哥哥,俺們都懂哥哥的一番苦心,只是這些法紀太多了,根本記不下來啊。」
看著宋萬蠢蠢的眼神,劉玄只好說道。
「我當然不是讓你們現在就記下來,如何安排我會交給杜遷兄弟的。」
「保證山寨上下都會記住,至於會不會有人違背,到時就要看朱貴兄弟的了。」
杜遷聞言,神色一喜,未曾想到劉玄如此看重自己,連忙回道。
「哥哥,杜遷定將此事辦妥,不負哥哥所託。」
從劉玄的態度就可知,法紀一事相當重要。
杜遷深知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能夠做得山寨二頭領的位置,不過是他先隨王倫上山,靠的資歷罷了。
如今劉玄有事安排,他必要全力以赴,不叫劉玄失望。
朱貴早知劉玄不同於王倫,讓他做聲息頭領,必不是只負責山寨酒店一事,肯定有別的安排。
此刻看來,他想必是兼有山寨軍法官一職,亦是趕忙回道。
「朱貴亦遵哥哥主令。」
宋萬見二人皆有安排,倒是不惱。
自家人知自家事。
劉玄讓他管山寨嘍啰訓練一事,已經夠他忙的了。
宋萬不同於杜遷朱貴,他本是靠打柴為生,只因生得高大,氣力突出,上山後混得了個雲里金剛的諢號。
王倫在位時,山寨嘍啰根本不需要訓練,攔路搶劫只要他一聲令下,大家就一哄而上。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溜。
所以他對於訓練之法一竅不通,腦袋裡想的是,等沒人時,好向劉玄討教一二。
明面上,自然還得保持穩重,好歹他也是梁山三當家好不好,要臉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