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開燈，還是關燈？

清晨。

一直負責跟顧暖聯繫的王秘書通知，九點鐘接她的車會在約好的地方等。

孫冬樂已經去上課了，顧暖退出房間關好門，這是一棟老樓，一共高七層，並沒有電梯……

走出小區，對面的馬路停著那輛她見過不下五次的黑色賓利，車牌照依舊被遮擋著。

男助理親自為顧暖打開車門，這讓顧暖感到不好意思，禮貌地對男助理說了句『謝謝』，這才坐進車裡。

上車后，顧暖將車上擋住車窗的黑色窗帘拉上。

此時，伸過手臂要拉上窗帘的男助理勾唇一笑。

「……」

顧暖唇角動了動，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沒有說話。

上次人工受精受孕，在14天後確定自己懷孕了，也是這樣被接去他們安排的房子里住，遮擋車子的窗帘是例行要做的。

他們有他們的擔憂，興許是怕顧暖知道什麼，日後孩子出生會循著這些線索找他們的麻煩。

這『海城』說大很大，但對於熟悉這座城市的人來說它就很小，不得不防。

但他們不知，顧暖其實算得上半個路痴。

...

獨棟雙層別墅，別墅外面有一顆很茂盛的紅花楹樹，兩月前，顧暖每天在這裡日復一日地等待肚子里的寶寶育，相伴的，除了伺候自己飲食起居的一行人，就是這顆可以趕走她心裡憂慮的紅花楹樹，還有偶爾嘰嘰喳喳叫起來的鳥兒……

重新站在這裡，有一種任命的態度哽咽在喉……

除了平常心看待，還能做什麼？

「今晚『他』會來。」男助理說。

他看得出顧暖是個本分的女孩子，見顧暖臉有些紅，便對顧暖點了點頭，挑眉打開車門，上車離開——

顧暖望著車消失的方向抿唇苦苦地笑，這樣出賣尊嚴和身體是不被人理解的吧，她就連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可是沒有別的出路，在她艱難時，有人給她指了這條路。

別墅內的一切都應有盡有，只能說，他們很重視這個孩子……

...

夜晚：

房間內的輕紗窗帘擋住月光，沐浴后，顧暖眉心緊蹙著躺在柔軟的大床里，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緊張地手指尖蜷縮起來，她的眼睛被蒙著紅綢……

有車開上山的聲音，接著熄火。

走進來的人步子沉穩。

顧暖呼吸一緊，聞到了一股類似雨後樹木的清香，感覺一道挺拔的黑影站在床邊——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內里是黑與灰系條紋襯衫，這樣深色搭配更顯他冷漠嚴肅。

見她抖，他雙腿交疊坐於床邊，蹙眉凝視她許久，聲音非常年輕，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詢問，「喜歡開燈，還是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