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菊花劍法
「這些東西,是誰教你的?」離武王開口道。
「啊這……」公子夏微微一愣,一時語塞。
「哼,一天到晚不想著正事兒,凈是整這些旁門左道!」離國公罵道。
「額……君父恕罪。」公子夏連忙低頭領罪。
「行了,下去吧。」離國公擺擺手,不耐煩道。
「君父……」公子夏心裡慌得一匹,但仍是強忍著不安道,「離相乃是國之棟樑,離國上下更是門生無數,不宜貿然處置,請君父暫留他在離陽,處理政務吧。」
「准了。」離武王說罷,再度揮手。
公子夏聽了,心中一陣竊喜,再不敢多言,從房中退了出去。
待到公子夏退出屋外,離國公方才轉過身來:「韓吉,公子夏最近是否又新收了幕僚?」
「臣這就去查。」韓吉領命。
離國公看著遠去的公子夏與韓吉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此法甚得他心,想來公子夏身後那人,應當是個人才。
公子夏垂頭喪氣的回到府邸,剛一進門,就將一身行頭都扔了,急急忙忙來到府邸之中的客房。
「先生,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啊!」公子夏急沖沖道。
「公子莫急。」中年人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將一切說與我聽。」
公子夏將宮中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沒有半點隱瞞。
「看來,君上已經猜到了有人在為公子謀划。」中年男子搖著羽扇道。
「啊?那怎麼辦?」公子夏心虛,頓時慌亂了起來。
「淡定。」中年男子道,「公子身為離國將軍,府中有幾個幕僚這很正常,而且這一次表面上看離國公對公子乃是斥責,實際上,卻是已經採納了公子的建議,相信不久,賞賜就會到來。」
「真的?」公子夏聽了,緊皺的眉頭才略微舒展。
「嗯,只是這一次來賞賜的人,恐怕目的並不單單是賞賜,到時候,若是來人問起,公子就將我推出去即可。」
「好好好。」公子夏連說了三聲好。
當晚,果然不出所料,韓吉領著一群內侍,拉著幾車的賞賜,來到了公子夏的府邸。
「公子,恭喜了。」進了門,遠遠就看見公子夏向著自己奔來,韓吉連忙拱手祝賀。
「韓公公,這是……」公子夏心中雖然門清兒,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君上的賞賜。」韓吉笑道。
「多謝韓公公在君父面前為我美言。」公子夏非常懂事的為韓吉送上一分「薄禮」。
「公子客氣了。」
韓吉樂呵呵的收了禮物,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身為離國公身邊近侍,韓吉雖無任何權柄在手,卻是整個離國所有人都想要搞好關係的對象。有他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公子,請府中那位出來吧,下臣要帶人回去復命。」韓吉也不和公子夏啰嗦。
君父果然按都知道了!公子夏心道那位先生當真料事如神。
「韓公公放心,先生料事如神,早已經久候多時了。」
公子夏話音未落,只見一儒雅書生搖著羽扇信步而來,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散發著自信。
想必這位就是幕後的高人了。韓吉心中想著,不著痕迹的將姿態放低了幾分。
「在下莫離,見過韓公公。」名喚莫離的中年男子作揖。
「先生客氣,請隨我走吧。」韓吉客氣道。
「公子,告辭了。」莫離對著公子夏一禮,道。
「祝先生好運。」公子夏明白,以莫離之才,絕不會在他手下屈尊太久。
莫離也不矯情,轉身便隨韓吉出了公子夏府邸的大門。
兩人並未乘車,而是各自騎了一匹馬,在王宮禁衛軍的護衛下,向著離陽宮而去。
「聽聞先生神機妙算,想必先生也知道,此行頗為兇險啊?」韓吉忽然開口問道。
莫離笑道,「敢問公公,此行幾分凶,幾分險?」
「公子夏獻計,乃是出自先生手筆,別的都沒什麼,唯獨那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大不敬之罪啊。」韓吉小聲道。
「多謝公公提醒。」莫離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韓吉點點頭,見對方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言。他明白,此人今日只要不死,那麼將來很長一段時間,怕是要成為離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
「此事,你怎麼看?」寂懷真問道。
得知了事情全貌的方即墨,神色變得凝重。
離國公為天子賀壽,廣邀各路諸侯,這毫無疑問是一場鴻門之宴。
寧國派人去了,不但要飽受欺辱,十有八九更是無法安然離開的。不去,那便是不尊天子,離國發兵來打,便佔據了大義的名分。
切莫小看「大義」兩字。
如今的天下,雖然王室勢微,但在天下人心中,天子仍是天下之主。離國一旦佔據大義,天下諸侯便都算是站到了離國一方,寧國不但求援無門,更有可能被南方的南晉,北方的淵國趁火打劫,可謂是雙拳難敵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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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國公,真是不當人啊。」方即墨嘆道,「寧國會派何人去?」
「不知。」寂懷真重新閉上眼,「雲京此刻,大概已經吵翻天了吧。」
方即墨眼前一亮。
若是他能在此事之中有所發揮,那麼到時候回到寧國,必是一鳴驚人。
「有想法?」寂懷真像是看透了他一般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便走一趟離國又如何?!」
山路上,方即墨與景逸坐在馬車前趕車,沿著大路一路北上,向著離國都城進發。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方即墨扯著嗓子唱著歌,全然不顧一旁同伴的死活。
景逸眉頭皺了一路,他就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寂懷真充耳不聞,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盤坐在車內。
「他們兒子我習慣從小就耳目有染,什麼刀槍跟棍棒我都耍得有模有樣,什麼兵器最喜歡雙節棍柔中帶剛……」
見一旁的景逸不理睬自己,方即墨唱的更起勁了,一邊唱,一邊揮舞著一根並不存在的雙節棍。
「別出聲,有人。」
就在方即墨大說特說的時候,景逸忽然將手中長槍橫在了方即墨身前,將他攔住。
有人?
有個鬼!
方即墨目光掃向四方,明明半個鬼影都沒有。
景逸不說話,隨即張弓搭箭。
咻!
箭矢脫手,沒入山道兩邊高大的樹叢之中。
「啊!」
樹叢里傳來一聲慘叫,隨即,樹影婆娑,三十多個衣衫襤褸,但卻手持明晃晃大刀的男子鑽了出來。
卧槽,竟然還真有!
「打……打打……打……」為首一人,揚著手中大刀,對著二人一陣哆嗦,半天吐不出來第二個字。
好傢夥,這年頭,打劫都找不到口齒利索的人了嗎?
方即墨一臉黑線,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緊張感,被眼前的劫匪完全打消了。
「啊……劫!」
半晌之後,劫匪頭子終於把第二個字吐露了出來,其他劫匪糾結的神情才略微緩和。
景逸看了看方即墨,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怎麼整?
「別看我,我不會武。」方即墨搖頭道,「這是你表現的機會,大膽的上吧,反正有寂前輩壓陣。」
「只能如此。」景逸也知道方即墨這傢伙確實不怎麼能打,原本自己也就沒有期望他出力。
「殺……!」劫匪頭子見二人掏出兵器,也不廢話,手中大刀揮了揮,身後劫匪一陣哇哇亂叫的沖了上去。
景逸飛身而起,只見他左手自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凌空搭箭!
咻!
箭矢飛出,一名劫匪瞬間倒地。
景逸速度不減,手中長槍揮舞,迎著眾人掃了過去。
嘭嘭嘭嘭嘭!
景逸速度飛快,如虎入羊群,幾名劫匪閃避慢了半拍,當即被掃飛出去。
長槍連刺帶挑,眨眼之間便又挑飛數人。
「擋……擋擋……!」劫匪頭子住他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景逸已經殺到了身前。
這些劫匪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高手,深知面對如此悍勇的武者,唯有死戰方才是活路。
嘩啦!
藤條纏繞而成的手腕一般粗細的繩子被拉起,瞬間擋住景逸去路。
景逸見狀,一個騰躍翻身。數名劫匪見狀,立刻快速的貼近身來,只要近身,他的長槍便發揮不出多少威力。
景逸見狀,長槍橫在身前,右掌贊力,一掌拍在槍桿上,長槍橫飛而出,抽在衝上來的三名劫匪身上,三人應聲倒地。
抓住這短暫的空隙,景逸取下背後的圓盾,腰間長刀出鞘。
噗嗤,噗嗤!
一刀一個,兩名最靠近他的劫匪立刻就被劈倒在地,鮮血橫流。
「嘶~!」
方即墨倒吸一口涼氣。
一招一式,毫無花哨,刀刀皆是直取要害。反觀那些劫匪,腳步虛浮,揮刀無力,每一刀砍下,都被景逸舉盾擋掉,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短短的數十息內,三十餘名劫匪已經倒下一半,剩下的此刻也已經被景逸殺破了膽,只是將他圍在中央,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敵不動,我不動。
景逸刀盾在手,警惕的看著一眾劫匪,趁機回復體力。
「上……上……上啊!」劫匪頭子見狀,心中又氣又怕,在一旁大呼小叫,卻是渾然沒有注意,一個人影,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他的身後。
噗嗤!
就在劫匪頭子一通胡亂比劃的時候,忽然感覺菊花深處一陣刺痛,隨即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戰鬥力,雙手捂著屁股,徑直跪趴了下去。
「別動,否則我手會滑。」方即墨不知何時繞到了劫匪頭子身後,一腳踩著劫匪頭子的後背,一手拿著木劍,捅在了劫匪頭子魄門處。
此正是方即墨這些天來自創的一套劍法,名為菊花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