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抵離陽
離國國都,離陽城外。
三個疲憊的人,一匹疲憊的馬,一瘸一拐,拖著馬車緩緩向著城門蠕動著。
「終……終於……要到了……嗎?」
方即墨瘦骨嶙峋,臉頰凹陷,一副虛脫的樣子。景逸的狀況稍好,軍人練體,身體硬朗,雖然也是一臉腎虛的樣子。
「方……方兄。」看到不遠處的城門,景逸長出了一口氣,「都跟你說了,口糧要省著點吃,你看看你,連馬草都被你吃光了。」
景逸也是無奈,原本三人的口糧足夠他們走到離陽。可他萬萬沒想到方即墨這傢伙是個吃貨,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飯,離開雲州城二十多天,便將三人的口糧吃的一口不剩。就連景逸這個精通野外生存的強者都喂不飽他。打的野味,摘的野菜,都被他造的一乾二淨。到了最後,甚至連馬吃的馬草都不放過。
馬兒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畢竟它也沒見過和馬搶草吃的人類。可過了幾天發現不對勁了,這個人類吃起馬草來,比它還要兇狠。到了最後,一人兩馬每到開飯時間,幾乎都是用搶的。
最後兩三天,連馬草都被方即墨吃光了,景逸也沒了力氣再去打獵,兩人一馬這兩天就吃了些野菜,也幸好寂懷真修鍊辟穀之術,必要的時候,只需攝入極少的食物,才勉強讓他們三人支撐到了現在,一路湊活著到了離陽。
「終於……到了……小爺我要……好好的吃一頓……」方即墨說話有氣無力,但雙眼卻是閃爍著異芒,就像是黃鼠狼見了雞一般。
「方兄,我們的盤纏,早就被你嚯嚯光了……」景逸搖頭道。
「嗯?老子的錢呢?」方即墨聽罷,大怒。
「錢?你這一路這麼個吃法,哪兒還有錢?」景逸將包袱打開,抖出一些隨身衣物,卻是半個子兒也沒看到。
「都沒了?」方即墨大駭。
「都沒了。」景逸搖頭。
「我不管!」方即墨耍賴道,「你這長槍看起來不錯,應該能賣幾個錢。」
「不可能。」景逸將長槍護在身後。
「你這刀盾看著也還行。」
「你做夢。」
「老景,別這麼小氣嘛……」方即墨搓著手,賤兮兮的笑道。
「你敢動它們的心思,看我砍不砍死你就完了。」景逸道。
「切,不動就不動。」方即墨轉過頭來,看向寂懷真。
後者不動如山,只是一股淡淡的殺意瀰漫而出,嚇得方即墨一哆嗦,趕緊打消了那個念頭,對景逸道,「我們總得想辦法弄點錢,不然,怕是只有殺馬吃肉了。」
方即墨將目光看向一旁可憐的已經瘦成皮包骨的馬兒。
「?!」瘦得皮包骨的馬兒好似聽懂了方即墨的話,頓時面露驚恐之色。
「不能殺。」景逸仍是搖頭。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至於去街邊賣藝吧?要不你來表演胸口碎大石?」
景逸一陣無語,方即墨這孫子,是真的狗啊。
「離陽城內有一離陽學宮,乃是離國公為了籠絡人才而建立,只要是名門學子,皆可前往,你們二人一人是鬼谷傳人,另一人靖玄府高徒,應當問題不大。」寂懷真說道。
方即墨聽了,頓時大喜。
還有這種好事?
你怎麼不早說!
明擺著讓人白嫖,我方即墨怎能不給離國公這個面子?!
景逸看著後者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
看來,鬼谷的臉,今天是丟定了。
「以我和寧國公的關係,此時不宜進城,我就在城外與寧國使團匯合,入城後會想辦法再聯絡你們。」寂懷真道。
「既然如此,那煩請前輩給昭公子帶個話。」方即墨收起玩鬧之心,正色道,「就說他抵達離陽之日,方某在醉春樓設宴,為他接風洗塵。」
三人在來離陽的路上收到消息,寧國使團這次出使離國的,正是寧國二公子,公子昭。
「可以。」寂懷真眯著眼睛看了看方即墨,心道你個窮鬼,哪裡來的錢請客吃飯?還在醉春樓那離陽城最負盛名的酒樓。
不過反正不是自己出錢,方即墨要裝逼,就隨他吧。
話畢,寂懷真如仙人般飄然而去。方即墨與景逸二人,則是往離陽城門走去。
過城門的時候,守門的軍士看著兩人一身的邋遢直皺眉,不過,那軍士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時不時就會有落魄的士子來到離陽碰運氣,這其中保不齊就有將來能夠一飛衝天的人物。上一個,好像叫莫什麼來著。
守門的軍士捂著鼻子擺了擺手,便放二人入了城。豈料入城以後,離陽的路人竟也紛紛躲著兩人。哎,沒辦法,兩人身上實在是太臭了。
「這離陽城,果然繁華,不愧是離國國都。」景逸完全不在意他人的嫌棄的目光,對著眼前的離陽城發自內心的讚歎道。
「呵,我算是明白了,什麼叫陳奐生上城了。」方即墨嘟著嘴調侃道。
身為生活在鋼鐵叢林的二十一世紀青年,這區區的離陽還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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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生?誰是陳煥生?」
「沒什麼。」方即墨轉移話題道,「看,那裡應該就是離陽學宮了。」
不遠處,路的盡頭,出現一座巍峨的建築,金碧輝煌,車水馬龍。文人士子往來不絕,熱鬧非凡。
「二位,請留步。」方即墨與景逸來到離陽學宮外,便被一名書生攔住了去路。「這裡是離陽學宮,二位若非是學子,便不得繼續前進了。」
「我二人久聞離陽學宮大名,更聽離國公招賢若渴,所以特地而來,想不到,還未進入學宮之內,便被人驅趕,看來,這離國公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罷了罷了。」方即墨故意將聲音放開,以至於二三十步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引得周遭之人盡數投來異樣的目光。
「啊這……」那書生一聽,頓時臉色就黑了下去。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離陽城議論離國公,他不要命了?」
「敢當街議論離國公,若不是有真才實學,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的蠢人。」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此二人雖然衣著邋遢,但你們不要忘了,現在掌管離陽學宮的那位客卿,當初來到離陽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
「切莫胡說,離國公自然是求賢若渴,但那只是對賢才,卻非庸人,二位若是賢才,自然是我離陽學宮座上賓,只是看二位這身打扮,說是街邊要飯的也不為過,我勸二位還是別起那些歪心思,想要裝成學子矇混過關,在我離陽學宮白吃白住的,我們見得多了。」那書生生怕事情鬧大,不好交代,連忙擺手,驅趕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