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倒霉
衛生間的隔音尤為不好。
尤其是整棟樓的公用衛生間都處在同一個角落裡。
嗚嗚咽咽的女人哭泣聲沿著下水管道攀了上來，哭聲持續了一段時間后，漸漸變成了小聲的抽泣。莉莉絲和安吉麗娜聽得真切，兩人面面相覷。
「姐姐……這不是你說的空氣摩擦什麼的吧……」
安吉麗娜緊張地抓住莉莉絲的手，而莉莉絲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是人，空氣摩擦可不會產生啜泣。」
是人就行，安吉麗娜吐出一口憋著的呼吸。
女人哭的好傷心啊。
不過，即便是她也大概猜到這棟「旅店」的真實營生是什麼。
那不是她們能夠過問的事情。
重新洗了遍因為害怕而導致微微出汗的手心，安吉麗娜發現莉莉絲姐姐的面上同樣透露著在意的情緒，儘管已經努力在掩蓋了。
「走吧，我們回去睡覺吧。」
話剛說完，下方傳來一聲悶哼，隨後是什麼倒地的聲音。
回到走廊上，站在門前安吉麗娜遲遲不願意進去。
她很在意啊，在意、在意在意在意在意、在意得不得了。
莉莉絲知道女主角無可救藥的「聖母心」設定，要不然異能也不會是「治療」了。
「唉，要不，我們下去看一眼？」
「姐姐……我……」
糾結半天，安吉麗娜決定遵從內心，和莉莉絲下了樓。
是不是喊上老師比較好啊？不過以巴耶力老師的性格肯定會叫我們別多管閑事的。只看一眼的話，看完就走應該沒關係吧……
莉莉絲在心裡盤算著，和安吉麗娜推開了樓下衛生間的門。
浴池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瘦弱赤裸的女人倒在血泊中，頸動脈割開，眼睛直直瞪視著天花板。掉在一旁的小刀證明是自殺，她雪白的臉頰因為紅腫而醜陋無比，身上大面積的淤青、皮膚下的毛細血管都破裂了，是在自殺之前有誰毆打了她吧，慘不忍睹。
強烈的視覺衝擊令莉莉絲的舌頭就像是被拔掉了那般、身體也被釘在原地。
反倒是安吉麗娜率先反應過來，直衝上前抱住了女人的軀體，展開異能的同時將頭伏在她的胸口，用手探測著她是否有呼吸。
沒救了。意識到這個事實，安吉麗娜的臉頰流下兩行清淚。
眼淚沒有沖刷掉沾在她臉上的血液分毫。
如果她沒有猶豫，早一些下來查看說不定有救的。
「安吉麗娜，我們該……」
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莉莉絲首先想到的是報警。隨後又想起自己所處的世界根本沒有警察，而且在地下黑市這種三不管的地段……毛骨悚然。
「走，我們要快點回去！」
這裡可是黑市，死人了，她們是第一發現者，萬一誰撞到——
「啊啊，那個女人太瘦了，玩不盡興啊。」
「媽的明明最起勁的就是你！嘖，沒辦法，這點錢只能買到這樣的貨色了。」
「喂！你們！在幹嘛？！」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可以塞牙縫。
莉莉絲剛想拉起地上的安吉麗娜，門口來了兩個男人。
流里流氣的，上身沒穿衣服，皮膚上大面積的紋身和疤痕以及臉上的釘環充分地彰示著他們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我操！那娘們！」
其中一人兩步上前，抓起死去女人混合著血液的長發，抬手就是用力的一巴掌。
「操！死透了嗎？！還指著玩完后讓她去賺錢的！」
另一個男人將她翻轉，從浴池裡拖了出來。
莉莉絲這才注意到，女人骨瘦如柴的後背上印刻著奇怪的花紋。
是奴隸紋嗎？想起巴耶力老師的過去，莉莉絲即便沒見過大致也明白了女人的身份，她是這兩個男人買來的奴隸。
果然不該多管閑事的！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極為不妙的感覺驀然升起。
她和安吉麗娜身著便服。
尤其是莉莉絲，臉上沒有沾染血跡，花顏月貌暴露無遺。
在對方動作以前，莉莉絲率先一腳踢向近處男子的襠部。男人反應極快，抬手抵擋，但是造成了一定傷害。隨後她快速將安吉麗娜從地上拽起，往門口用力推了出去。
「去叫老師——唔咳啊！」
下一秒，腹部劇痛襲來，沒有被攻擊的另一個男人的膝蓋頂了上來。
莉莉絲顧不得疼痛，用格鬥技纏住了他，為安吉麗娜爭取到了逃跑的時間。
想要伸手去摸隱藏在褲子下武器帶上的匕首，卻被男人捂住了口鼻——並不是為了讓她無法呼吸，而是、異能？！
渾身軟了下去，莉莉絲倒在了男子懷中。
「還能行嗎？帶上她，我們跑！」
一把將莉莉絲扛在肩上，另一手攙扶起蛋疼的同伴，兩人直接從廁所旁的陽台跳下去。
混跡在黑市多年的他們怎麼會不知道莉莉絲剛才的叫喊，是讓另一個女孩去求救呢。
……
安吉麗娜渾身沾滿鮮血，尤其是驚慌使她腳底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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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在樓梯上摔了幾跤后她手腳並用，幾乎是以爬行的姿態回到樓層，還沒到門口就扯開嗓子大聲呼喊：「老師！巴耶力老師！老師！！！」
巴耶力睡得正酣，打著呼嚕。
聽到動靜開門的是睡在門邊的格雷，走廊上的亮光晃了眼睛一瞬，當他看清安吉麗娜渾身是血、滿眼是淚，睡意瞬間消散了個乾淨。
心中湧起的不安感使他本能回頭望了一眼，莉莉絲的床鋪上沒有人。
「莉莉絲呢？！莉莉絲怎麼了！！！」
格雷生平第一次揪住了女生的衣領，大聲質問著安吉麗娜。
「她在樓下……」
還沒等話說完，格雷瞬間撒手，往樓下衝去。
這麼大的動靜終於把老師和其他同學都吵醒了，尤其是睡眠很淺的菲利克斯，緊隨著格雷的腳步下樓。維克多聞到血腥味，第三個跟了出去。
當巴耶力看清眼前景象時，雖然內心焦急萬分，作為老師他還是選擇優先安撫看起來馬上要崩潰安吉麗娜。
「你冷靜點，把話說清楚。」
抵達樓下的三個人循著血跡進入衛生間。
顯然，莉莉絲已經不在那裡了。
「格雷！用你的異能！」
不用菲利克斯提醒，格雷早就展開了異能，但追尋不到莉莉絲的蹤跡。
他又不動聲色的使用了戒指上的附能，依然沒有任何的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