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能露餡

「殿、殿下……」

莉莉絲裝作賣力地雙手持劍，還沒把劍身舉過腰間又重重砸了下去，來回數次。

菲利克斯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冰冷的大手用力揪住般窒息不已，莉莉絲居然真的聽令想要殺掉他嗎……即便是這樣，也絕不能讓她親自動手，不然等她找回記憶，會倍感痛苦的吧。

「卑鄙的傢伙，想要殺我就自己來，方法不是有的是嗎？！」

「哈！你這個孬種，該不會是不敢吧！」

「從沒聽說過哪個帝國、不，就算是王國，也沒有生出過像你這麼無恥的皇室！」

菲利克斯不停地咒罵、挑釁著卡俄斯。

「吵死了。妲己，讓他閉嘴。」

卡俄斯掏了掏耳朵，不好玩。

莉莉絲騰出一隻手，一個巴掌扇到了菲利克斯的臉頰上，力氣並不大卻依然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呵，是因為沒吃飯嗎？還沒昨晚打的疼……」

實際上這巴掌抽疼的不是他的臉頰，而是他的心臟。

昨晚？昨晚她打菲利克斯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莉莉絲還以為是自己睡得太死，菲利克斯趕來救她被抓了而已。

看來事情比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今天嘴這麼硬，昨晚不還是把費爾南多帝國重要的情報透露給我們了嘛。菲利克斯，你難道為了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我改變主意了，把那個給我。」

最後一句卡俄斯是對著昨晚負責看守的僕從說的。

！！！

從簡短的話語中莉莉絲獲取到新的信息。

費爾南多帝國重要的情報？菲利克斯究竟交代了什麼？！

容不得細想，就見那名僕從憑空變出兩對黑色的鐐銬，看材質和捆著菲利克斯的繩索是一樣的。

卡俄斯像是欣賞藝術品一樣把玩著鐐銬吩咐道：「去把他鎖起來，帶走。」

莉莉絲長舒一口氣，鬆開緊握著長劍的手恭敬地接過。

只要不是要求她將菲利克斯當場殺掉就還有喘息的機會，不然她只有舉劍拚死一戰了。

那鐐銬除了材質異常外看起來很普通，重量也不沉。莉莉絲拿出其中一個套在菲利克斯伸出的右手上按下，「咔噠」一聲響起，嚴絲合縫，連鑰匙孔都沒有，到時候該怎麼打開呢？要憑藉僕從的異能嗎？

身後，卡俄斯的嘴角勾畫出完美的弧線向上揚起，笑了。

「菲利克斯，她給你戴上的東西你還真就那麼放心的配合啊。有沒有想過，這不是普通的鐐銬？」

下一瞬間。

咔嚓！肉綻骨裂的沉悶在空氣中迴響。

「嗚噶啊——」

菲利克斯發出了不象樣的悲鳴。

他的臉色和唇色變得慘白，額頭滲出大顆的汗珠，戴上鐐銬的右手抽搐起來。

「菲利克斯！你怎麼了？！」

莉莉絲趕緊湊上前查看，鐐銬邊緣滲出了幾滴血，但不多。

「忘了提前跟你說了，妲己。那個鐐銬啊，是用異能特製的。戴上后，裡面會長出尖刺來哦～等那些尖刺插入皮膚、深入骨頭，菲利克斯的手和腳就使不上力氣了呢。這樣我才可以放心把他帶在身邊啊……」

察覺到莉莉絲突然的變化，菲利克斯急忙開口。

「我……沒事……莉莉絲，一點都……不……疼……」

如果沒有看錯，剛才莉莉絲在擔心自己。

剎那間她臉上燃起的憤怒和驚慌，不是錯覺。

不管是湊巧恢復了零星的記憶，還是莉莉絲一直在演戲，只要莉莉絲心中有他，就夠了。

莉莉絲對上菲利克斯如寶石般閃爍的雙眸，意識到自己剛才就要暴露。

「繼續吧……莉莉絲……」

為了打消莉莉絲的顧慮，菲利克斯硬是擠出笑容，伸出了左手。而他的右手，無力地下垂在身側。

莉莉絲知道，無論怎麼掙扎、反抗，現在沒有任何辦法能將菲列克斯從這裡帶出去。

甚至她自己同樣毫無逃脫的可能性。

閉上眼，莉莉絲用嘴型說了一句「對不起」，套上了菲利克斯的左手。

咔噠——咔嚓！

「咕嗚……」

菲利克斯強忍著，努力不發出聲音。

還有雙腳。

咔噠——咔嚓！咔噠——咔嚓！

咬緊滲血的嘴唇，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莉莉絲身上。哪怕眼前站著自己日思夜想、最最心愛的女人，尖銳刺骨的劇痛還是使菲利克斯渾身沁出汗水，拚命喘著粗氣，渾身都痙攣了起來。

他整個人如同從大海里撈出來一般無二。

「啪啪啪啪」的鼓掌聲從身後傳來。

卡俄斯臉上確實浮現出佩服的神色，誇讚道：「厲害！能忍住不叫喚的人，你是我目前為止見到的第一個。」

莉莉絲垂下頭，眉毛皺起、雙目緊閉、眼角噙著淚水、無法抑制的情緒奔涌著。

那是憎惡。那是仇恨。那是無能為力的不甘。

這一筆賬她遲早要討回來。

……

卡俄斯命僕從將象徵著菲利克斯身份的專屬騎士長劍插入燃盡的篝火中，算是送給修·費爾南多的惡趣味禮物。

「好了，我們啟程趕路吧，你們找個人騎馬載他。妲己？你怎麼還不上馬車？」

莉莉絲再抬頭時，恢復了往常惹人憐愛的神態。

「卡俄斯殿下，可不可以也找個人帶我騎馬呢？我怕坐在馬車上暈車又吐了……」

想起莉莉絲嘔吐的情形，卡俄斯一陣反胃，擺擺手表示同意。

菲利克斯身上的繩子被異能者完全解開，無需擔心他逃跑，因為他現在根本沒有逃跑的體力。光是站著不動，鐐銬時刻給菲利克斯身體帶去的疼痛已經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可只要莉莉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菲利克斯立刻像是沒事人一樣露出淡然的微笑。

馬車上，老僕從正在彙報收到的最新消息。

卡俄斯擺弄著菲利克斯另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製作算不上精良，外觀是最普通的那種。

不過，勝在材質特殊，削鐵如泥。

若是掌握了製造的來源……

「殿下，關於您手中的這把長劍……」

老僕從有些欲言又止，大皇子向來不喜歡他自作主張提起沒有安排的事情。

「怎麼？你在哪裡見過嗎？」

「那倒沒有，只是、只是僕從里有一人在黑市武器店閑逛時，買下了一把形狀特殊的匕首，我看著似乎與這把劍的材質有些相似。如果您在意的話，我讓他上繳？」

卡俄斯眼睛一亮。

「快，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