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忍耐

以為自己聽錯了。

無辜的下垂小狗眼眨動了好幾次，隨後發出欣喜的聲音。

「我、我嗎？真的是我嗎？莉莉絲姐姐！」

莉莉絲點頭，招手示意安迪過來站到維克多一旁。

「哈……哈哈啊。看來，剩下三位被拋棄咯～」

卡俄斯鼓起掌，盡情地嘲笑著。

修和菲利克斯的臉色都不好看，只有格雷在一瞬間的失望后，重歸平靜。

他大概猜到了莉莉絲選擇他們兩人的理由是什麼。

用排除法舉例來說——

修，作為費爾南多的七皇子。為了避免他落入神聖大帝國手中，自然是絕對不可能冒險留下的。菲利克斯的身體沒有痊癒，且卡俄斯之前與他接觸的時間太長，對他的異能和弱點過於清楚。

而自己，在外面自由行動獲取到的情報比困在莉莉絲身邊要多。

對上了莉莉絲略顯疲乏的雙眸，彷彿印證了她內心的掙扎和痛苦，必須儘快將她從這無盡的屈辱中解救出來。

莉莉絲盤算著——

有維克多在，可以請他變成動物幫忙傳遞消息，亦或者危急情況下讓他想辦法帶著安迪逃走。

安迪的異能對卡俄斯產生不了威脅，好放鬆他們看管的警惕。

更重要的，是莉莉絲現在迫切需要安心睡個好覺。

……

坎貝爾公爵和巴耶力老師在客廳與埃里蒙特的皇子們商量著下一步的合作計劃。

三皇女蓋亞將莉莉絲、維克多與安迪帶到單獨的房間里。

房間狹小得讓人有些壓抑，單人床緊貼著牆壁，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只留下窄窄的過道和一把貼著床尾擺放的破舊凳子。牆上的牆紙邊緣部分卷翹了起來，窗戶只有半扇，透進來的光十分有限，使得房間顯得陰暗。

「小是小了點，但住兩個人應該沒問題。」

「兩個？我們明明有三人。」

莉莉絲蹙眉看向房間里的單人床，哪怕擠一擠橫躺在床上都不夠睡的。

「你晚上不是得伺候我二哥嗎？作為僕從有個房間給他們用，待遇已經很好了。」

這間房本來就是僕從住的。

「他們不是我的僕從！我晚上也不會去波塞冬那裡！」

腦子昏昏沉沉，或許是身邊熟悉的兩人帶來了安全感，莉莉絲大聲反駁。

蓋亞輕蔑一笑，學著大哥的樣子撥動了一下項圈上的鈴鐺。「叮鈴」聲清脆作響，頗為諷刺的提醒著莉莉絲眼下的情勢不是她能做主的。

「慶幸看上你的是二哥吧，若是大哥或者我……呵。」

無視三人憤怒的瞪視，蓋亞掐了把莉莉絲柔軟的腰肢，「嘖嘖」兩聲。

「我勸你趁著能休息的時候睡一會兒，早點認清自己的身份，等我二哥把正事做完，會來找你的。」

門「砰」的一聲用力關閉，從外面上了鎖。

「莉莉絲……」

「莉莉絲姐姐。」

莉莉絲渾身顫抖，無力地蜷縮在床上，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間。她很想放聲大哭來宣洩這一段時間的恐懼和委屈，不過現在還沒到可以鬆懈的時候。

「抱歉，連累你們兩個了。」

「怎麼會！姐姐選擇我的時候，我超級高興的！」

安迪想要上前握住莉莉絲的手，被維克多搶先一步爬上了床，他用力抱緊了莉莉絲，生怕下一秒再次失去她。

伸出的手落空，安迪只能掩下失落坐到床尾的凳子上默默注視著他們，想象抱著姐姐的人是自己。

「……我……保護你。」

維克多不知道該怎麼言說心中的感情。

他不會安慰人。

因為擔心而加速的心跳和過熱的體溫傳了過來。四周縈繞著熟悉的味道，幾顆豆大的淚珠還是忍不住從莉莉絲臉頰上滾落。維克多輕柔地一下下撫順她的後背，直至莉莉絲願意抬起頭來。

額頭相貼，鼻尖相錯，氣息相互噴吐著。

莉莉絲意識到安迪坐在旁邊，僵硬地推了推維克多。

「我、我不看這邊！你們繼續！」

安迪偏過頭去，背對著兩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莉莉絲姐姐第一個選擇是維克多哥哥，他在姐姐心裡的地位排在後面。

維克多並沒有親吻莉莉絲的打算，他只是用鼻尖來回緩緩磨蹭著莉莉絲的臉頰、脖頸，以動物的方式進行交流。這種特殊的「語言」似乎只有他們彼此能夠理解，旁人即便看到亦無法洞悉其中蘊含的意義。

「唔，有點癢。」

莉莉絲原本低落的情緒稍許回升。

語氣輕快了不少。

「維克多、安迪，你們認真聽我說……」

簡單複述了和父親仔細商討后最終敲定下來的方案。

不過她感到有些無奈，無論是維克多還是安迪，看起來都興緻索然。

也是，畢竟維克多向來對政治方面的事務漠不關心，而且他本身不是費爾南多帝國的公民。至於安迪嘛，雖然一直很努力的在認真聆聽，不時地附和著點點頭，但只要看看那一臉茫然、彷彿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就能猜到，以他有限的知識儲備，恐怕很難真正理解其中的複雜關係。

「總之在外交問題解決之前，我們需要冷靜，千萬不能和神聖大帝國起衝突，能做到嗎？」

「姐姐，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二皇子波塞冬對你……」

這同樣是維克多想要了解的答案。

「……那也不行。你們知道，我逃不掉的。」

莉莉絲像是自嘲般撥了撥脖子上的鈴鐺，有這個項圈在，自己的生命都被迫掌握在他人手中，更別提其他了。

還好維克多與安迪不像修那樣有著強烈的佔有慾，只要莉莉絲不會面臨死亡的威脅，他們應該能忍受住不動手。

「其實剛才三皇女有句話說的沒錯，比起毫無意義的掙扎，我現在更應該好好睡一覺。」

太久沒有休息了，大腦一團漿糊。

許是身體的疲乏導致原主大部分時間處在安靜狀態。

不過莉莉絲同樣瀕臨極限。

她找了個理由——

「你們應該已經聽聞地下黑市的老婦人對我使用過異能了吧？其實從那之後我沒辦法安穩入睡。因為在完全睡熟的情況下，似乎另一個被洗腦的我會控制這具身體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