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留下來

翌日，坎貝爾公爵在騎士團駐地見到莉莉絲時，她的臉色比先前好了些許。

神聖大帝國的皇子們當然不可能放任她自由行動，今天少見的卡俄斯不在，而是波塞冬與埃俄羅斯一同前來。

「這是幾位殿下的臨時入境許可，僅限邊境城鎮。」

為了方便他們行動，也為了能經常看到女兒，在入境方面只有妥協。

波塞冬收下證件遞給身側的莉莉絲，再從她手中接過一份文件。

理查德與巴耶力互相交換了眼神，留在邊境的三位學生更是不解，望向維克多與安迪，企圖從他們面上獲取情報。

「我可以和莉莉絲單獨聊聊嗎？」

「當然，請隨意。」

波塞冬朝莉莉絲點頭，微笑著看她離開了座位，跟在巴耶力身後走進隔壁的小型接待室。

截然不同的態度，令幾人心中「咯噔」跳了一下。

「坎貝爾公爵大人，我們來談談遊學的追加事宜吧。這份協議，還是莉莉絲她昨夜通宵擬定的呢……」

——昨天下午。

莉莉絲沒有拒絕波塞冬。

不管是從當下的立場，還是從未來的謀略判斷，她都無法拒絕。

冰涼貼上莉莉絲紅潤的嬌唇。

第一次是淺淺的探索，不過數秒就分開。

第二次很快如奔流般襲來，波塞冬托住莉莉絲的後腦勺，細細品味著少女的唇齒。

不反抗也不迎合，只是獃獃地如同木頭一般任他親吻。

「……殿下。已經夠了吧？」

感覺靈魂都染上了令自己鄙夷的顏色，莉莉絲終於出聲制止。

得益於此，被洗腦的原主終於安靜下來，贊同了她的順從。

「就是應該這樣啊，莉莉絲。早點聽主人的安排行事不就好了嗎？交出初夜，我們很快可以回到婆婆的身邊。」

『要我說幾遍，你才是莉莉絲。』

甚至，親吻后還贏得了波塞冬的信任，對她的自由更加放鬆了。

「放心莉莉絲，你胸口的傷痕，我想辦法幫你去除掉。」

交合之前他必須找人抹去因為修·費爾南多留下的痕迹。莉莉絲明白，她的身子被標記上了「deadline」。

但莉莉絲依然不敢在夜晚入睡，她怕原主奪過身體，把自己交代出去。所以她徹夜都在整理、撰寫關於遊學事項的合約協議，並於清晨時完成了工作。

而被洗腦的原主確實陪著熬了一晚，想抓到莉莉絲打盹的機會趁虛而入，結果無功而返，此刻已經陷入沉睡。

……

「所以，是怎麼回事？」

巴耶力往嘴裡塞了帶來的最後一根棒棒糖，掩不住的煩躁。

蠢貨都看得出來，莉莉絲與波塞冬的關係變得不一般了，意味著她肯定捨棄了什麼。

「不過是達成了新的口頭協議而已。」

疲憊的聲音從少女口中傳來，面上帶著苦笑。

「莉莉絲，用異能擺脫掉洗腦吧，我和理查德會召集亞歷山大、塞繆爾和克拉克前來，幹掉製作項圈的異能者，足夠將你解救……」

「然後呢老師？然後怎麼辦？讓費爾南多帝國陷於危難之中嗎？再說了，我現在根本沒辦法主動使用出異能。」

「如果被他們發現你身上的任何一個異能，就再沒機會了！」

巴耶力很想揍點什麼以緩解情緒，奈何不能讓外面的人察覺到異常。

他想不出來神聖大帝國為什麼緊咬莉莉絲不放。

她的美貌不至於讓男人如此沉迷，尤其是對於皇室而言，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那只有別的可能——他們發現了莉莉絲身上與眾不同的某種特質，以巴耶力想來，唯一的就是異能。他和理查德最擔心的，是莉莉絲的「強化」或者「暗」之異能被察覺，尤其是「暗」……

「莉莉絲！」巴耶力按住莉莉絲的雙肩：「你聽我說，絕對不能跟他們回國，埃里蒙特的異能教團對個體異能的鑒定十分精準，只要做了測試他們會將你徹底囚禁在高塔之上。」

「高塔？高塔是什麼？」

從來未曾聽過的名詞，連教科書里都沒有標註。

巴耶力意識到自己失言，企圖掩蓋。

「沒什麼，就是個危險的建築。反正，如果你被囚禁了，哪怕動用全國之力，我們都不可能再把你救出來。」

「老師，相信我，我還有一長段時間可以拖延。而且只要父親讓皇帝陛下答應遊學的提案，我會負責說服波塞冬先在費爾南多停留至少數月。」

「你和那個卑鄙的皇子……」

「咚咚咚——」

「巴耶力老師，讓我進去。」

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巴耶力深吸一口氣。罷了，剛才的問題問到答案也沒用。

已經發生的事情他無力回天，何必自尋煩惱。

在門口交涉后，修幾乎是沖了進來，一把抱住莉莉絲，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灼熱的體溫讓莉莉絲幾近恍惚，她好像離曾經相對「普通」的悠閑生活好遠好遠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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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叫我殿下！」

「修哥哥……」

火紅的短髮在肩膀處搔動，耳畔傳來少年自責懊惱的聲音。

修極力忍住想哭的衝動，自己在莉莉絲面前已經夠丟臉的。

莉莉絲回抱住七皇子，想著要怎麼和他說明。

先要安撫他的情緒。

「修，我沒事。而且，也不全是壞事呢。」

「什麼……意思？」

修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為何在這種時候莉莉絲還能強顏歡笑。

「都說『福禍相依』，我一定會在他們手中討回足夠的好處。」

「可是！」

才說了幾句話，門再次被叩響。

格雷和菲利克斯閃身進來。能與莉莉絲說上話的時間太寶貴了，不可能讓修一個人獨佔。

「菲利克斯，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我很好，比起這個，接受老師的建議，逃走吧。」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難得格雷贊同菲利克斯的說法：「長話短說。離開此處之後，羅斯柴爾德商團會把你帶到國外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莉莉絲嘆了口氣。

「我說你們，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正欲與他們解釋清楚自己的計劃時，波塞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這位老師，我答應您與莉莉絲單獨聊聊沒錯，可我沒答應讓莉莉絲和他們待在一起啊，把門打開吧。」

水藍色的身影從門縫中探入，見莉莉絲朝自己走來，露出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