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陷入深宮
正月初六,董昭徹夜未歸。
閑園裡,江月溪葉眠棉一直等到卯時,都沒有等到董昭回來……
「董昭怎麼還不回來啊……」葉眠棉打著呵欠問道。
江月溪望著那快燃盡的燭火,一張秀臉上充滿了擔憂之色。她沒有回答葉眠棉的話,坐在桌前,眼睛一直盯著那燭火,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三姐你還要等嗎?我想睡了。」葉眠棉已經困的不行了。
「眠棉,你去睡吧。」江月溪終於是開了口。
葉眠棉直接往桌子上一趴,然後就不動了。接著,她輕微的鼾聲傳了出來,她居然趴在桌上就這麼睡著了……
江月溪一直等到那燭火燃盡,等到天明……
辰時,腳步聲自外響起,江月溪卻沒有動,這腳步聲她聽得出來,不是董昭的,而是沈青的。
沈青看著廳中兩個人,一個端坐著,一手托腮,而另一個則趴在桌上呼呼睡覺。她不由走上前發問:「董昭還沒回來?」
「嗯……徹夜未歸。」江月溪回了一句。
「不會出事了吧?」沈青臉色一變。
江月溪猛然一轉頭,看向沈青:「出事?」
「出什麼事了?」葉眠棉瞬間從趴著的姿勢猛地抬頭,大聲問道。
「青姐,我們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江月溪急切開口。
「不,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沈青搖了搖頭。
「為什麼?」葉眠棉問道,「董昭他被皇帝喊去喝酒了,徹夜未歸,我們應該去宮門口問啊!」
沈青搖頭:「若是董昭有別的事,在宮裡暗中打探消息呢?我們若是開口,說他徹夜未歸,豈不是害了他?」
葉眠棉江月溪聞言一驚,確實有這種可能啊……
「可是……」江月溪急的站了起來,「若是他在宮裡,被人給下套了呢?」
沈青臉色變了變,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若是董昭在宮裡被人下了套,那可就麻煩大了……
「我去問問高伯伯吧,他上早朝應該回來了的。」
沈青說著拔步就往外走,江月溪跟葉眠棉也跟了上去!
三個女人跑到蘇府,卻得到了一個消息:今日沒上早朝,皇帝昨夜大醉,現在還沒睡醒呢……
「這……難道董昭醉在了宮裡?」江月溪發問道。
沈青捏了捏拳頭,又想去打探消息,卻又不敢去,神色不斷的變化著,內心糾結至極。
「對了,找朱楓啊!朱楓是不是可以進宮啊?」葉眠棉忽然說道。
沈青眼前一亮,對啊,還有這個熟人啊!但是朱楓好像不太行,應該叫他爹瑞王去!
「走,我們去瑞王府!」
沈青說罷,也不管跟瑞王父子的關係如何,帶著兩人風風火火就朝瑞王府而去!
到了瑞王府,沈青報上名字,瑞王府的下人便客客氣氣的將三個姑娘迎了進去,很快,三人就見到了瑞王。
瑞王還是老樣子,慈眉善目,他看著三個姑娘來,呵呵一笑。連忙吩咐下人沏茶,準備吃食,然後就招呼三人坐了下來。
瑞王看了一眼沈青,帶著一絲深意笑了笑。那日在蘇府,沈青將這父子倆趕出來,他似乎並不在意。
「你們說董昭入宮徹夜未歸?」瑞王一手端茶,一手拿著茶杯蓋,撥弄著茶水,臉上卻沒有多少驚訝之色。
「是的,王爺,您能不能幫忙進宮打探一下消息?」沈青說道。
瑞王放下茶杯,神色無比凝重:「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江月溪葉眠棉一起問道。
瑞王站起身子,看著三人:「就算董昭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他也不可能在宮中夜宿的,這是聖上的規矩!若是他徹夜未歸,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人下套了!」
「不……」江月溪搖著頭,不敢相信瑞王的話。
「誰會幹這種事呢?」葉眠棉起身問道。
瑞王捋著鬍鬚,微微昂頭:「那皇宮裡頭,見不得人的事多了去了,這個本王哪裡猜得到啊?」
「那王爺您能不能進宮一趟啊?」沈青再次問道。
瑞王昂著的頭沉了下來:「未經宣詔,本王也是很難入宮的……」
「這……」
三個女人同時呆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嘛,今天有些特殊,本王還是能進宮一趟的。」瑞王卻又說了這麼一句。
「特殊?」
「你們有所不知,今日,乃是太子的生日,本王這個做叔公的,是可以提著禮物去見一下的!」瑞王解釋了出來。
「太子的生日?」三個女人同時喊出口來,臉上充滿了驚訝之色。
正在此時,朱楓從裡屋跑了出來,見到他爹,直接喊道:「爹,我去杏春坊了啊!」
朱楓說完就準備開溜,瑞王怒斥道:「混賬東西!你沒看到你師叔們在這嗎?招呼都不打的嗎?」
「呃……」朱楓似乎才發現三人,但卻道:「爹,只有一個沈師叔,另外兩個是師嬸……」
「一天到晚就知道去杏春坊,今天你可不能去!」瑞王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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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杏春坊去哪裡啊?難不成我要入宮啊?」朱楓一下說了出來。
「對,入宮,今天是正月初七,太子生日,你忘了嗎?」瑞王一臉怒氣。
「啊?我要去見我那傻侄子啊?爹,我不去行不行啊?」這可讓朱楓犯難了……
「怎麼說話的呢!太子就是太子,什麼傻侄子!這話不能亂講知道嗎?」瑞王越來越生氣,氣的鬍子好像都快豎起來了,鼻孔里冒出粗重的熱氣,看來是真的氣的不輕。
「朱楓,你進宮還有一件要事,你得打探到你董師叔的消息!他昨夜進宮,徹夜未歸!」葉眠棉說道。
「啊?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杏春坊找如月姑娘!」朱楓連連拒絕。
「找你個頭!你今天要是辦不成事,我就讓寧姐不認了你這個徒弟!」葉眠棉叉腰罵了起來。
這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朱楓的痛處,只見他當即神色一慌,連連點頭:「我去,我去還不行嗎?非要拿我師傅來壓我……又不讓我見師傅……」
「那就快點去收拾,換件好點的衣服,跟爹進宮!」瑞王催促道。
「哦……」朱楓無奈答應了下來。
董昭一夜不歸讓閑園的姑娘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那麼他到底在哪呢?
時間回到卯時,在皇宮之內,一個無人的閣樓里,董昭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待在一個漆黑的小屋子裡。借著出色的夜視能力,他看到這間無窗的屋子內,他的對面,擺滿了刑具。角落裡,有兩個大火盆,只是火盆還未點燃……
他動了動手,發現手是被綁住的,他整個人被綁在一根柱子之上,而他運用內力時,卻感覺一點都使不上力。
「軟筋散……」董昭暗罵了一句,這個呂德,到底想幹什麼?
忽然,外邊腳步聲響起,董昭一驚,腦海里拚命的思索著,到底該怎麼辦時,忽然,一陣輕微的幽香傳來,讓他為之一驚!這香味,不正常!
他連忙大吸入一口還算新鮮的空氣,然後緊閉口鼻,使出炁源之道,毛孔張開,與外界交換氣息,避免將這異香吸入肺里。雖然中了軟筋散,但呼吸換氣還是能做到的。而且他練的是三源,不是單純的炁源右道,所以鼻子還是跟以前那般靈敏。
他口鼻不再呼吸,裝作還在昏迷之中,靜靜等待腳步聲的靠近。
「大人,董昭被我弄來了,只要將這幻香放在他面前,一旦他吸入肺里,配上軟筋散的毒,他什麼都會說的。」董昭耳邊傳來了呂德的聲音。
呂德手裡捧著一個香爐,含胸駝背的跟在一個高大的人身後。那人一身黑袍,渾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來,但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看上去如紅瞳一般,極其嚇人。
只見那人緩緩開口,用低沉渾厚的嗓音道:「辛苦你了,你去吧。」
「是。」
呂德將香爐放在了董昭的腳邊,發出了「篤」的一聲,而後便出了門,順便關上了門,似乎沒來過一樣。
但董昭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那人走到董昭面前,看著歪頭不省人事的董昭,忽然一抬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董昭臉上!
「小子,你該醒了!」
被扇耳光之後,董昭怒了!可一想到剛才呂德的話,幻香配上軟筋散,什麼都問的出來,於是他忍耐了下來……董昭緩緩睜眼,一臉獃滯的看著眼前人。
他的一臉獃滯成功騙過了那人,那人雙眼瞄著董昭,沉聲問道:「小子,聽說你去了一趟南海,是不是?」
「是。」董昭用最木訥的話回答道。
「去了天盡島?」
「是。」
「有沒有看見田攸!或者他的屍骨!」那人聲音裡帶著絲絲悲涼。
董昭內心一驚,這個人居然問田攸,這田攸都死了那麼久了還問什麼。
「有。」
「他還活著嗎?」
「死了。」
「怎麼死的?」
眼看著那人這般逼問,董昭想了想,說道:「謝地殺的。」
「什麼?謝地?謝地……我干你娘!」那人紅色的瞳孔猛然大睜,雙拳捏的嘎嘎響,渾身開始冒出可怕的氣息來。
董昭吃了一驚,這個人,這氣息,起碼都是罕世高手,皇宮之內居然還有一個罕世高手……
「謝地呢?他在哪?」那人死死盯著董昭,試圖從他獃滯的臉上看到答案。
「被南海派困在珊瑚島。」董昭胡謅道。
「你小子居然藏著這等秘密?你倒是知道不少。」那人話語之中夾著磨牙聲,看來是恨極了謝地。
董昭木然不答。
那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雙眼一瞪:「好,我再問你,沈落英在哪裡?」
「不知道。」董昭立馬回答。
「不知道?」那人一把掐住董昭的脖子,「她是你師傅,你不知道?」
「不……知……道。」董昭被掐的聲音都變了。
「說,沈落英是活著還是死了?說!」
「不知……道。」董昭吃力的從喉嚨里擠出了三個字。
他確實不知道。
眼看董昭還是回答那三個字,那人一鬆手,重重出了口氣。他忽然低頭,看著董昭腳邊那幻香,那香仍然在燃著,裊裊煙霧騰了上來,一時間熏的這間屋子都是異香味。
那人聞著那香味,眼神里出現了一絲疑惑,再看董昭,依然面部獃滯,如同一個傻子一般。
這幻香,這軟筋散,沒問題啊……
「小子,我再問你,殷奇,是誰殺的!」
董昭再次心驚,可仍然面無表情回答道:「東華會餘孽。」
「嗯?」那人眼神一變,「那餘孽人呢?」
「被蘇帥大軍清剿,逼到山頂,跳崖自殺,摔成肉泥了。」董昭胡謅道。
董昭回答的盡量讓他找不到紕漏,這讓那人開始急躁了起來。只見他開始踱步,往左走了幾步之後,又往右走了幾步,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多次后,終於是停了下來。
「凝霜真氣的弱點是什麼?伊寧的弱點在哪裡?」那人又問了出來。
「寒毒。」
「寒毒我知道!除了寒毒呢?」
「沒有弱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有弱點的,一定有!」那人大吼了起來。
董昭木然的用眼角餘光瞟著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心中暗自發誓,我不管你是誰,敢扇我耳光,我一定讓你百倍償還!
不久后,急促的腳步聲從外而來,隨後敲門聲響起。那人見狀,情知有變,遂不再問話了,立馬用一記猛烈的掌刀斬在董昭脖子上,讓董昭徹底暈了過去……
香爐隨後也被搬走,董昭人也被帶離了此地,誰也不知道那人會將董昭帶到哪裡……
宮外的三個姑娘焦急不已,而宮內,也有人心急如焚。
一大早,安直就直接找到了齊宣,開口便道:「乾爹,昨夜董昭住在何處?」
齊宣大驚:「不是讓劉立跟孫全送他出宮回去了么?你問這個做什麼?」
安直大驚,說道:「不曾出宮啊!兒子在宮門守到卯時,也未見董昭出宮啊!」
「嗯?」齊宣那公鴨嗓發出了驚呼聲,連忙大步朝長明殿走去:「此事爹得速速告知聖上!」
齊宣邁開大步走,安直連忙跟上,宮裡的規矩他向來都懂,董昭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而此刻的長明殿里,皇帝正擺著酒宴,今日是太子的生日,他要為太子慶生!宮殿內,宮女太監忙忙碌碌的擺好桌椅盤碟,將一切收拾的妥妥噹噹,今日在這殿內的,可都是皇親,不能出半點差錯。
巳時二刻,長明殿內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有皇帝的妃嬪,有皇族,有皇后的家人。雖然皇帝一脈子嗣單薄,可皇帝卻有不少堂弟表兄,一時間,長明殿內熱鬧不已。
瑞王帶著朱楓也來了,熟絡的跟那些皇族皇親們打著招呼。可那些人看著朱楓,雖然嘴上喜笑,但都離朱楓最少幾尺遠,好像朱楓身上有瘟病一般。
「聖上駕到!」
隨著一道尖銳的聲音喊起,長明殿內的皇族皇親們紛紛跪地相迎,口呼萬歲,可瑞王一抬頭,敏銳的發現,在皇帝身邊的人不是齊宣,而是呂德!
齊宣不在么?
「平身!」皇帝大方的笑了起來,而後拉著太子的手往前走,走向那長明殿最裡頭的高座上。
太子今天沒帶風車,只捏著一隻拳頭,拳頭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般。他木然的隨著皇帝一路走,走到那高座上,靠著皇帝坐了下來。
「今日是家宴,不要拘禮,隨意就好。」皇帝高坐上位,朗朗說道。
「謝聖上!」
「皇兒,還不多謝那些叔嬸,姨娘?你看,他們可都給你帶了禮物呢?」皇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可是太子理都不理,只見他鬆開拳頭,裡邊赫然是一個銅板,他拿著那銅板,就在面前的龍案上玩了起來……食指摁住,中指一彈!
「嘩嘩嘩!」
那銅錢飛快的轉了起來……
「父皇你看,你看,我昨晚練了兩個半時辰,終於練出來了!」太子高興的沖皇帝一笑,皇帝摸了摸他的頭,一臉溺愛。
可下邊的人就不一樣了……
「怎麼表兄還那麼幼稚啊?都十八歲的人了……」一個充滿稚氣的聲音說了出來,而後一個穿著華服的婦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可這話還是讓皇帝聽到了。
那婦人連忙跟皇帝告罪:「皇兄,尚兒年幼,不懂事,還請皇兄恕罪!」
婦人是皇帝的妹妹,說話的小孩正是皇帝的外甥。
皇帝臉色略微一沉,而後眉頭一舒展開來:「沒事,朕不會怪罪尚兒的。」
那婦人連連告罪:「臣妹謝聖上開恩,臣妹回去一定好好教導他!」
皇帝大笑了起來:「無妨無妨,今日是皇兒生日,他玩什麼都可以,只要皇兒高興,朕不會怪罪的!」
可是所有人聽著皇帝的話都笑不出來了,今日不怪罪,以後呢?
「準備開席吧!」皇帝朝呂德吩咐了一句。
很快,宮女們邁著婀娜的步伐,端上果盤,美酒,整齊的碼放到每一張桌子之上,隨著美食與美酒的來到,皇親國戚們又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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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許是玩厭了那銅板,忽然不玩了,一臉失落看著皇帝:「父皇,董昭怎麼沒來?」
皇帝愣了一下,說道:「皇兒,今日是家宴,董昭是臣子,朕沒有喊他。」
「讓他來好不好?」太子一臉期盼的看著皇帝。
「這……」
正當此時,齊宣大步入殿,一臉緊張朝皇帝走去,皇帝視線一轉,看見齊宣如此慌張,心便一沉!齊宣走到皇帝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皇帝那張臉瞬間繃緊了。
「趕緊去找人!把人給我找到!」皇帝語氣極其激烈。
「是!」
齊宣連忙走下來,隨後到門外,朝著殿前御林軍的領頭將軍喊了一聲:「給我調一營人馬,找人!」
「何人?」
「董昭!昨夜他沒出宮!」齊宣將這個大消息爆了出來,而正好讓瑞王聽見了。
瑞王看著旁邊的朱楓,朱楓也看著瑞王,父子倆眼神一交流,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董昭定然不是被皇帝留宿宮內,而是出了別的變故!
「父皇,讓董昭來好不好?好不好嗎?」太子搖著皇帝的胳膊,使勁的晃了起來,這讓皇帝很為難。
下邊的皇親國戚們一臉茫然,看著那對糾結的父子,又看著門口處急促離去的齊宣,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皇帝心一急,朝太子喊道:「他不見了。」
「不見了?」太子愣了一下,隨後大喊:「我去找他去!」
太子說找就找,竟然直接從龍案後邊跑下,當著一幫皇親國戚的面,朝長明殿外跑去!
「攔住他!」皇帝急忙起身喊道。
殿前的侍衛們上前一攔,死死擋在太子面前,太子忽然大吼:「誰敢攔我,我要誰的命!今天我生日,父皇說了,都聽我的!」
侍衛們頓了一頓,卻仍然排成一排,死死擋住他的去路,太子見狀,直接用身體撞了過去!
「砰!」
太子一肩膀撞在了侍衛胸前的護心鏡上,當即痛的他眼淚都出來了,他捂著肩膀,往地上一蹲:「哇……我要董昭,讓我出去找董昭……」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的皇親國戚,也讓皇帝心慌不已,皇帝也顧不上什麼了,大步跑下龍案,一路跑到太子面前,將他攙扶起來,安慰道:「皇兒別急,父皇已經讓齊宣去喊他了!」
「真的嗎?」
「真的!」
「那我要等多久啊?」太子哭喊道。
「很快,很快了!」皇帝安慰起來,這個大寶貝,他是真的愛啊……
皇帝轉頭,看向了跟著自己的侍衛,眉目一凜:「田然呢?」
侍衛愣了一下:「他不在……」
「叫胡蟄,胡春父子倆來!」皇帝直接下了令。
「是!」
一旁的瑞王大為不安起來,這胡家父子他聽說過,十餘年前就跟隨皇帝了,可是他十餘年沒見過,沒想到居然在宮中!
很快,穿著黑袍的胡蟄,胡春父子來了。瑞王眼睛一瞟,看見了兩人披衣裡邊,藏在後腰的金色腰牌,上邊好像刻著有字。於是他對朱楓使了個眼色,朱楓定睛一看,看清楚了那個字,然後他用手指沾上了酒水,在桌上寫下了那個字來。
是一個「宿」字。
宿衛!瑞王恍然大悟,皇帝為了找人,居然連宿衛都叫過來了!
也不知皇帝跟兩人交待了什麼,兩人齊齊點頭,而後很快奔出了長明殿!
而此刻的董昭,卻躺在了一張軟榻之上,他仍然昏迷著。可昏迷中,他做起了夢來,他夢見了白梨,白梨挺著一個大肚子,看起來快生了,正笑盈盈的看著他,朝他招了招手。他連忙走到白梨身邊,白梨笑著拉過他的手,讓他摸肚子,他笑著摸了上去……
又香又軟的床榻之上,董昭伸手摸索著,忽然感覺摸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他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在摸一個女人的身體……他連忙縮手,看著四周,這是一間敞亮的房子,裡頭的擺設華麗至極,空氣中充滿了清香味。他再看這床榻,粉色的床單,透明的紗帳,旁邊還有個很大的梳妝台……
這是女人的房間!他怎麼會被送到這種地方?之前不是在那小黑屋裡么?
而他再看眼前,與他一起躺在榻上昏迷的女人,這個女人年紀約莫十五六歲,長著一張姣好的臉蛋,身材也看得過去,唯一看不過去的,只有那張嘴。
那是一張兔兒嘴!
董昭腦子瘋狂的轉動了起來,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有這麼華麗的房間?為什麼兔兒嘴還能待在這宮裡?
忽然,他想起了那夜高詢的話……
「聖上有五個公主,其餘四個五歲前都夭折了,至於還活著的那位公主,沒有人見過長什麼樣。」
董昭看著眼前這個昏迷的女人,登時腦子裡如同炸雷一般,這兔兒嘴的,恐怕就是皇帝家那位從不見人的公主!
完了完了,若是被人發現,他在公主房裡,還跟公主躺一張床,甚至還摸過她……
被皇帝知道了,自己還有活路?
他媽的,那個黑衣人,居然想要他死!不僅想讓他死,還想讓他死了也身敗名裂!
無論如何,外臣未經允許進入皇室公主的閨房,都是死罪……這種事一旦傳開,皇帝不可能從輕發落!哪怕其中有誤會,皇帝也不會容忍……
皇家的丑公主,誰看誰死,何況他還是個精壯的男人。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