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休妻
柔兒躺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鮮活和光彩,唯有身上一襲紅色嫁衣顯得極為奪目。
鮮血暈染而出,大紅的嫁衣上暈染出斑駁的墨色痕迹,透露著死亡的頹廢。
柔兒空有美貌卻腦袋空空,她雖不求蔣弦的真心卻生性貪婪,還想得到蔣弦更多的寵愛。
她想做姨娘,想被人伺候,更想為蔣弦生兒育女日後分得寧昌侯府的一分家業。
所以她受了顧念芝的蠱惑,刻意穿上了一襲紅色嫁衣,妄圖以兩分神似的容貌在蔣弦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蔣弦對她的縱容讓她忘乎所以,更加忘了蔣弦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蔣弦拿她當一份慰藉消遣,也願意給她兩分寵愛,可她卻穿著嫁衣妄圖嫁給他,以此全了他未能娶到顧青鳶的遺憾。
這讓蔣弦感覺受到了羞辱。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而這個白痴也不配做她的替身。
柔兒就像一個空洞瓦器,粗製亂造沒有靈魂。
所以他選擇親手終結了這個錯誤。
顧念芝唇色泛白毫無血色。
她那番話的確是故意說給柔兒聽的,為的便是刺激她,好讓她犯錯被蔣弦厭棄。
她猜到了蔣弦一定會動怒,卻沒想到他竟會殺了柔兒。
畢竟這曾是他寵愛過的女人,他怎麼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便取了她的性命。
「柔兒如此不就是受了你的蠱惑嗎,如今你又做出那副樣子來給誰看?」蔣弦倚靠在床榻上,眼底冰冷一片。
顧念芝心中驚慌,連忙晃著頭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想過……」
「你沒想過什麼?」蔣弦的目光如同陰冷的毒蛇,讓人的心思無處可藏,「是沒想到柔兒會受你的蠱惑,還是沒想到我會因此動怒?」
顧念芝嘴唇顫了顫,喉口微動一時無話可說。
因為這一切的確都是她親自所為。
蔣弦聲音幽冷,眼中難掩嫌惡,「既這些事都在你意料之中,又何必做出一副無辜茫然的樣子來,委實讓人作嘔。」
他作惡向來坦然,更不會去做那等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顧念芝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眼時面上不復柔弱,她的眸光如同碎裂的冰,「我的確告訴了柔兒你喜歡二姐姐的事情,我也的確想讓她遭你厭棄,但我沒想過讓她死!明明是你殺了她,無情寡義的明明是你,你又為何要過錯加註在我身上?」
顧寶釵說得對,其實她明明有許多次機會可以抽身,可她偏偏願為那萬分之一的機會泯滅良知,如今方才知道有些人他的心天生就是冷的,永遠也捂不熱。
「顧青鳶難道就是良善之輩嗎?她加害的人不知比我多了多少倍,可你不還是一樣喜歡她?」顧念芝將心中的委屈悲憤盡數道來。
蔣弦表情冰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將顧念芝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因她如何才喜歡她,而是因為喜歡才會接受所有的她。至於你,與這女人一樣根本不配與她相比!」
所以便是她害人的樣子,他也覺得可愛的很。
更何況她便是害人也磊落坦蕩,從不曾像顧念芝這樣虛偽做作。
顧念芝面無血色,這一刻她徹徹底底的對眼前的男人死了心,原來一廂情願的代價竟如此之大。
不過至少她做了寧昌侯府的世子夫人,即便以後得不到蔣弦的愛,至少可以像顧青鳶一樣活得尊榮,總好過嫁給一個寒門學子,陪著他吃苦受人白眼。
愛情與權勢,她總要得到一樣!
蔣弦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冷笑著牽起唇角。
從一開始他便看出了這女人的野心,她根本不不似所表現出的那般簡單,她愛的不僅是他這個人,更是他的身份和權勢。
只不過她承襲了顧家人的虛偽,非要掩飾自己的野心,裝作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否則他對她倒可以多兩分欣賞。
「我曾說過,我厭煩愚蠢無用的人,更厭惡自作聰明的人。」
顧念芝眉心微蹙,不解抬眸,便見蔣弦幽幽勾起唇角,眸底盈滿了惡意,像蓄勢待發亮出毒牙的毒蛇。
「你心胸狹隘善妒成性,殺了我的通房侍妾,如此惡行豈配做我的寧昌侯府的世子夫人。」
蔣弦眸色冷戾的看著顧念芝,一字一頓道:「我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