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到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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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二十二年,深夜。
江南省寧安縣梅林村,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身著一襲漆黑的衣褲,臉上蒙著一塊黑布,悄然伏在一戶頗為殷實的院子內。
此人名叫陸陽,是一名穿越者,和原主同名。
接下來,他要替原主報殺父之仇。
他慢慢的靠近映著燭光的窗戶,透過窗戶紙的裂縫,向屋內看去。
房間內一根微弱的蠟燭,散發著昏黃的光。炕上,一對男女剛剛盡情歡愛過後,正輕聲低語。
「表哥,明早等他家一開門,你就去換金子,我們趕緊離開這兒,我這心裡老是七上八下的,實在不安。」
「寶貝,別怕。如今陸家的人都已不在人世,就剩一個在東洋當學徒的陸陽。即便他回來,那老傢伙都快成一具白骨了,還能折騰出啥動靜?」
「哎,我不過是個姨太太,他們都不在了,管家也跑了。這麼大的家產,我竟一分都沒撈著,這可如何跟人解釋?」
「那有啥,都算到土匪頭上,就說全被他們搶了,還撕了票。」
「哎,我起初只想弄死那個陳彩芝,哪曾想,事情竟越鬧越大,連老爺也遭了殃。其實,那老陸對我還挺不錯的……」
「你可別再優柔寡斷了,他算什麼東西?把錢都給他兒子寄去了,就給你留了塊地。」
「哎,反正都這樣了,你以後可得對我更好些,我的身子和財物可都給了你。」
這時聽到男人發出一陣淫靡的笑聲:「放心吧,寶貝,我會好好疼你的,來,我們再弄一次。」
「死鬼,還來啊,你怎麼永遠吃不飽呢?我都快累散架了。」……嘿嘿。
「嗯……啊!」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窗戶瞬間破裂,窗欞四濺。一個半人高的水缸,如炮彈般破窗而入,不偏不倚,正砸在男人光裸的後背上。男人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濺在女人赤裸的胸前。
兩人嚇得屁滾尿流,魂飛魄散。女人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幾秒都愣在原地,動彈不得。清冷的月光下,一道寒光閃過,男子碩大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了她的臉上。
「啊!媽呀!」女人嚇得昏死過去。
陸陽靜靜地站在兩人身旁,飛起一腳,將男屍踹到一旁。
他俯身探出左手,如鐵鉗般死死揪住女人的頭髮,右手的匕首無情地刺入她的脖頸。
一股滾燙的鮮血,如箭一般激射而出。黑影動作敏捷,側身一閃,輕鬆避開。
他似乎有意放慢切入的速度,讓女人飽嘗這切膚之痛,直至女人痛苦地睜開雙眼。
此時,女人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口鼻間不斷湧出猩紅的血沫,嘴巴張張合合,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月色下,陸陽猛地扯下面巾,露出一雙陰鷙冰冷、充滿殺氣的眼睛。
那女子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滿臉驚恐地瞪大雙眼,卻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陸陽手腕發力,猛地一轉,刀鋒橫向劃過,在女人滿是血污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弧線。
儘管遭遇幾次阻擋,陸陽的腕力卻異乎尋常的強勁,只聽得「咔嚓」「咯吱」幾聲清脆的響聲。
陸陽直起身子,左手抓著女人離開脖子的頭顱,右手將匕首在一旁的牆上蹭了幾下,轉手插入女人的腮幫子上。
右手終於得空,又抓起一旁男人的腦袋,交予左手,右手抓起炕上的一塊布單。他將兩人的頭顱緊緊包裹在一起,打好結后,扔到了窗外的院子里。
接著,他敏捷地跳下炕,奔向旁邊的幾個柜子。
幾分鐘后,在屋角那口水缸的後面,他找到了一個包著鐵盒子的布包。打開一看,裡面裝滿了銀元、首飾、紙鈔。
他也不細看,合上蓋子,用布包重新包裹好,帶在身上。
快速走進廚房,他拿起葫蘆瓢,從油罈子里舀起一勺菜油,在屋子裡有木頭和衣服布料的地方肆意潑灑。
之後,他拿起蠟燭,將幾塊殘破的衣褲點燃,迅速扔到那些易燃之處,最後一塊,扔到了房梁之上。
隨後,他一個閃身,跳出窗子,拎起地上的人頭包裹,融入那清冷的月光中,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天之後,寧安縣城。
寧安縣是江南省頗為富庶的一個縣,典型的魚米之鄉,這裡盛產茶葉、蠶絲以及多種多樣的農副產品。
在縣城中心一條繁華的巷子里,有一棟石木結構的三層院落。
此刻,這棟院落的大門口熱鬧非凡,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大門上方懸挂著一塊棗紅色的長方形牌子,上面赫然書寫著四個燙金大字——「望江茶樓」。
一個身材消瘦且高挑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這裡,他身著灰白色的過膝長衫,頭戴白色禮帽,留著連鬢鬍子,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溜圓的白銅水晶眼鏡。
只見他緩緩地站在大門一側,避開往來的人群,先是向四周張望了幾眼,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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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負責接待的小二見狀,趕忙迎了上來。「客官您喝茶還是聽曲兒?」然而,大鬍子並未立刻回應他的話,而是背著手欣賞著茶樓內一片喧鬧的景象。
小二見他不言語,以為他是常客,便轉身去伺候別人了。
大鬍子也不理會他,徑自挽起長衫,登上樓梯,朝二樓走去。當他來到二樓的一間天字型大小房前時,停下了腳步,又一次前後左右地打量了一番。
剛要抬手敲門,這時,一個端著瓜子茶水方盤的夥計大聲喊道:「這位客官,這間房不對外,這是我們掌柜的房間。」
大鬍子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夥計,傲慢地說道:「好大的架子,你們掌柜的是不是叫青藍?」
那夥計見他渾身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場,又想到如今兵荒馬亂的世道,什麼人都有,還是別去招惹為好。
於是,他假裝沒聽到,轉身拐進了一個房間。
大鬍子輕蔑地嗤笑了一聲,抬手便要敲門。
門卻在這時從裡面打開了,一位穿著素雅淡青色旗袍的丫鬟站在那裡,她細眉大眼,卻滿懷敵意地盯著眼前的大鬍子。
「客官,這是我們掌柜的私人房間,要喝
茶請到別處去。」
大鬍子置若罔聞,右手一伸,將丫鬟撥到一旁,一腳邁入房內。「叫掌柜的親自來,就說東洋的表哥來了。
」丫鬟有些惱怒,鼓著嘴就要上前還手。
「如煙!」此時,裡面傳來一聲低喝。
隨即,一位身姿窈窕的身影從裡面轉了出來。「如煙,你去外面把門關好,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小姐。」如煙雖心有不甘,但還是乖巧地點頭答應,轉身出了房門,與大鬍子擦肩而過時,還不忘瞪他一眼。
房門重新關好。女人已經走到大鬍子跟前,仔細地打量著他。
大鬍子平靜地看著她,眼鏡也沒有摘下,只是淡淡地說道:「千里迢迢趕來,不給口水喝嗎?」女人趕緊伸手做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請裡面坐。」
大鬍子也不客氣,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進了內屋。一張圓桌前,兩人先後坐好。
女人拿起兩個茶碗,慢條斯理地提起青絲青花茶壺,分別給兩個茶碗斟滿了茶。然後把其中一個推給大鬍子:「請用茶。」
眼睛仍在打量著他。
大鬍子毫不客氣地拿起茶碗,一口喝乾,之後又自己把茶壺拿過來,倒滿了一杯。
就這般,他連喝了三杯茶。放下茶杯,他終於開口說話了:「掌柜的可是青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