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上樑不正下樑歪
白芍回來的很快,將人帶了進來。
不過剛剛進院子的時候,楊氏還想攔人,被廣廷就鎮住了,便是國舅在旁邊也沒敢說什麼。
醫女來后檢查著許氏身上的傷,胳膊被郁潤扯拽的一圈紅印,腳下被屏風絆倒都破皮了,還有前兩日動手剩下的淤青這些都不算,主要是郁潤往她肚子上踹的那一腳著實是太狠了。
醫女是被郁方特意調過來照顧魏伊人的,所以看見后第一反應就是幸好沒有有孕,要不然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沒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法子處理肚上的淤青,而後還要觀察著,莫要內臟出事。
這麼重的傷,她都沒怎麼見過,主要是無論是宮裡娘娘還是世家貴女,都沒有這麼挨打的情況。
可以說,許氏是頭一個。
其實誠如楊氏所言,夫妻之間沒有不磕碰的,可是有了矛盾多是拌嘴,最厲害的就是冷戰,很少動手的,更很少直接就這麼可以用暴揍來形容。
這結果魏伊人肯定也知道,她滿心的憐惜,卻無法開口。
許氏自嘲的笑了笑,「也許是我上輩子,沒做好事。」
所以這輩子才嫁個郁潤,受了這麼大的罪過。
說話這會兒,下頭的人也打聽出原因來了。原來是那殷姨娘,下午的時候在園子里賞花,看見蝴蝶突然來了興緻追蝴蝶,結果不小心摔倒了,這會兒個大夫正在守著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孩子。
聽到這個理由,許氏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什麼叫自己害了殷姨娘?那蝴蝶是自己變的,還是自己非要讓殷姨娘去追蝴蝶?若都不是,殷姨娘出事與自己何干?
抱怨完了,許氏突然反應過來,估摸是因為前兩日,郁潤讓自己去給魏伊人說往人魏伊人院子里埋東西的事,自己不去,就導致沒有神仙護著殷姨娘了?
無稽之談!
魏伊人輕輕的拍了拍許氏的手,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明擺著就是在欺負人。
說出去簡直可笑。
隨即魏伊人又問了問下頭殷姨娘現在的情形,說是屋子裡頭正在施針保胎,今個晚間要是沒事那就沒事了。
不過,摔那一下確實不輕,已經是見紅了,兆頭不太好。
郁潤那邊,尚且也沒有定論,等會兒才能知曉究竟是出了何事。
「嫂嫂,這事您就莫要往心裡去了,萬事因我而起,您懷著身子,早些去歇息才妥當。」許氏想著娘家人該也快來了,當家娘家人的面,他們不至於動手。
魏伊人還不如回去歇著,若是有什麼消息,自己告訴她便是。
知道魏伊人不是這樣的性子,許氏接著又說道,「只當是為了孩子。」
魏伊人輕輕搖頭,「你莫要記掛我了,我若不舒坦,自不會客氣。」
守著魏伊人的人多,她在這也沒有怕的。
只是,魏伊人看向剛才還誇獎過的海棠,心中有了計較。
如今雖說是春日裡了,倒也還沒有那麼緩和,都這個時辰了,蝴蝶怕也沒有以前的多,魏伊人招手示意白芍,去外頭轉告廣泰一聲,他辦事細緻,有件事需要他去查。
現在,就等著大夫說最後的結果了。
許家那邊人來的快,許家兄長直接騎馬過來的。
一進門魏伊人就將這事讓人仔仔細細的告知了,許家兄長瞬間紅了眼,「小妹,你受苦了!」
許氏別給臉去,幾度哽咽。
許家兄長也是對著魏伊人扶下身去,「魏大人的大恩大德,我們許家銘記在心。」
今個若非有魏伊人攔著,郁潤那個畜生還不知道怎麼對許氏,不定今個直接能打的許氏丟了半條命去。
魏伊人擺了擺手,「許大人,弟妹受的苦,我們都看在眼裡。」
郁潤,確實是對不住許氏。
許兄長臉色有些尷尬,魏伊人能知道的事,娘家如何不知道?只不過是因為,他軟弱罷了。
因為魏伊人的話,許家兄長咬了咬牙,「小妹,跟哥回家。」
不管旁人如何說,妹妹永遠是自己血緣至親。
許氏沒有應下來,哥哥心疼她,她自然也心疼哥哥。嫂嫂是個脾氣大的,若是知道兄長的決定估摸肯定會生氣。其實許氏也不怪嫂嫂,她也是為了侄子侄女考量,各有各的難處罷了。
魏伊人看出許家兄長關心許氏不像做假,卻也還是說了這話,不是為了一定讓許家接走許氏,而是因為這份憐惜,許氏無論做什麼,他都能堅定的站在許氏的身後。
許家兄長在這待了沒一會兒,天色便暗了下來,郁潤那邊也得了消息,說是急火攻心,休息幾日應該就沒事。
國舅這才有心思,想到許家也來人了,便過來一趟。
楊氏如今是妾氏了,她也想著過來聽聽,可是進了屋子也沒給她安排坐的地方,只能跟丫頭們站在一排。
不過讓魏伊人意外的是,郁凝也過來了,而且還帶著那個戲子。
國舅坐在主位上,瞪了郁凝一眼,有外人在場一個戲子如何登的上檯面?不過當著許家的人的面,總也沒把這事放在明面上。
「倆孩子都太年輕,一個個脾氣都是倔的,這才起了爭執。瞧瞧著,倆孩子都不舒坦倒下了,若是親家那邊擔心,接老二家回去住幾日也無可厚非,我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非要捏著二老家不伺候生病的夫君不放。」國舅坐在主位上,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先發制人。
聽了國舅的話,許家兄長憋的臉都紅了,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家,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郁潤寵妾滅妻,毆打正妻這事,國舅就不準備追究是嗎?」
「請許大人慎言!」國舅隨即沉了下來,許家的一個晚輩,如何能落自己的臉?
既然兩家人都不想讓孩子們分開,那肯定是要做點犧牲的。
楊氏在一旁也跟著點頭,「是啊,許氏將二公子都氣暈過去了,這事又該怎麼算?」
總不能男人發脾氣就是寵妾滅妻,女人氣男人,就是成了情有可原了嗎?
許家兄長都氣笑了,「下官如今才知道,如何郁潤這般囂張大膽?」
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上次他們家登門就應該看出來,明明是郁潤做出了事,可是她們言語里都是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