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荷包
黃大用的媳婦坐在門口哭得厲害。
林氏過來勸道,「別哭了,再哭下去,人真的要被你送走了。」
果然,一句話給人嚇得不敢再哭出聲,嘴裡還在那裡罵罵咧咧的。
「都是那個騷寡婦惹的禍,要是不把那個狐狸精浸豬籠,我死都不依!」
勸了一會,林氏來到宋月華這邊來,長長地嘆了聲氣,「唉,真是造孽。」
「大富叔要把李光棍送官嗎?」宋月華小聲問道。
「怎麼可能送官,」林氏道,「他們這三個裡面,一個傷人,兩個通姦,誰能逃得掉!」
不送官也好,碰上楊縣令,只怕沒一個人能全乎著出來。
林氏小聲道,「只要人不死,事情就好辦。」
宋月華朝著外面掃了一眼,就見謝鋒也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宋月華走過去問他。
謝鋒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湊熱鬧的人。
「剛見你背著個人跑下山,便跟了過來。」謝鋒道。
宋月華解釋道,「村裡有個人被人砍傷,喜婆婆進去了,不知道嚴不嚴重。」
想到謝鋒醫術不錯,宋月華道,「要不,你幫忙瞅一眼?」
謝鋒嗯了一聲,在林氏的指引下進去裡面。
宋月華則在院子的小板凳上坐著,等了起來。
沒一會,周大富才出來,看到還在門口哭哭啼啼的黃家媳婦,說了一聲,「別哭了,砍得不深,死不了人。」
沒想到,話剛說完,對方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周大富,「……」
婦人的事,得由婦人來勸,只能又讓林氏過去安慰人。
周大富跟宋月華說道,「謝師傅說砍得不深,只要縫合上就沒事,人是死不了的。」
「那就好,」宋月華道,「好不容易熬過乾旱,死在這種事情上也太不值了。」
「哼……」
周大富重重地哼了一聲,氣憤道,「他這是找死,這次沒收了他的命,我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大富叔,別衝動。」宋月華勸道。
這種事情眾說紛紜,若是有失偏頗,往後的事情就不好再辦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
得了話,宋月華也就回去了。
回家后,從菜地里摘了一籃子新鮮菜,做了四菜一湯。
等到小瑜跟大寶回家后,宋月華把飯菜裝一部份出來,讓他們兩個先吃。
剩下的飯菜放在鍋上用餘熱溫著。
等宋月華再去大屋的時候,謝鋒剛好出來,正在跟周大富說話。
「餓了吧,你跟喜婆婆的飯我都留好了,一起過去吃吧。」宋月華道。
謝鋒點了下頭,喜阿婆也一臉疲色地出來了。
宋月華上去扶住她,「阿婆辛苦你了,先去我家吃飯,晚些我送你回去歇著。」
喜婆婆握著她的手笑了笑。
吃過飯後,把喜婆婆送回季家,謝鋒還沒有走。
「你也回學堂歇著唄。」宋月華髮現碗筷都收好了。
「我在等你,」謝鋒道,「有事跟你說。」
聞言,宋月華坐下道,「你說。」
「今年生辰,送個荷包給我。」
「可以,我去找王婆婆買一個。」宋月華道。
謝鋒點了下頭道,「上面綉對鴛鴦。」
「不要得寸進尺。」宋月華道。
謝鋒退一步道,「那綉上你的名字。」
「又不是我要用,綉我的做什麼,綉你自己的名字啊!」宋月華道。
謝鋒,「……」
「要是荷包掉了,名字不是你的,你要都要不回,就說是不是這個理。」
宋月華說得頭頭是道,謝鋒無奈道,「行吧。」
晚上。
大院吃過晚飯後,柳雪私下同藍婆婆說起三個學生也長大了,再住大院也不合適。
藍婆婆趕緊道,「我那屋子上個月就完工了,小彧在大院受了東家這麼久的關照,是該回家了,明天我們就搬回去。」
柳雪點了下頭道,「明天我讓小意跟翠姑給您幫忙。」
當初藍婆婆跟任小溪換了房,換了個離學堂近一些的屋子。
結果去年那一把火,把她剛換的屋子給燒了,倒是換給任小溪的那間屋子幸免於難。
村裡集體建房,直到今年才建得差不多。
現在的屋子離村尾比較近,於祖孫二人都很方便。
柳雪把白書叫來,把白天的事情同他說了,並道,「師傅說了,你明天搬到學堂去住。」
白書倒是不介意住在哪裡,他只是有些納悶道,「文嬸子平日里也不像這種碎嘴的人,怎麼突然就……」
「我去找霍明歸,像他這樣常來,確實不合適。」
白書說走就走,柳雪把人給拉住了,「我去跟他說吧。」
「阿姐,我是家裡的男人,是你弟弟,不是什麼小孩,我去最為合適。」白書道。
柳雪覺得也有道理,只得囑咐他好好說話,她以後還想在霍明歸那裡租話本子看,可千萬別把人給得罪了。
白書跟藍彧都是本村人,從大院搬出來也有地方住,真正麻煩的是魏豐這裡。
文小花一時間沒了主意,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魏豐。
「阿娘,是因為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嗎?」
魏豐整個人都快傻了,他本來只想讓阿娘提前接受這件事情,沒想到竟會鬧成這樣。
文小花吶吶地嗯了一聲,魏豐本就不是什麼蠢人,只略一想就明白她的心思。
「原來如此……」魏豐癱坐在椅子上,無力笑道,「原來如此……」
看著兒子如此作態,文小花有點被嚇到了,「小豐,阿娘再也不多嘴了……」
「阿娘,你沒有錯,錯的是我,」魏豐喃喃道,「是我痴心妄想了。」
文小花越想越難受,「是阿娘不對,小豐,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魏豐輕吁了口氣道,「我可以搬到季家的院子里去,那裡價格不高,吃住都有人管,阿娘,我與柳管事不會再有瓜葛,她亦與我魏家毫不相干……」
說到這裡,魏豐欲言又止,起身推開門出去。
「小豐!」
文小花哭得泣不成聲。
門口空蕩蕩的,她的腦中一片迷霧,怎麼想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多這個嘴,怎麼就長出了歪心思……
直至今日,魏豐算是徹底斷了念想。
原本他以為阿娘在魏家受過苦,定能寬待他人,沒想到,魏家已經深入到阿娘的骨髓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別人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