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要命啦
「獃獃?」
林歲寧把它放在綢緞被褥上,緊張的盯著這隻橘貓。
「哪裡痛嗎?」
獃獃的呼吸慢慢恢復平穩,在床褥上翻來翻去,臉頰蹭她的手掌。
真不疼了,突然就沒事了!
痛得很突然,沒事得也很突然。
或許是方才看到她親自己,一時太過激動?
林歲寧把獃獃渾身上下摸了個遍。
「這裡痛嗎?」
「是不是這裡?」
摸到它屁股時,獃獃兩腿縮了一下,整個身子都繃緊了。
林歲寧再想摸它,它靈巧翻個身,活蹦亂跳地在床上跳來跳去,特別精神。
這般,林歲寧便搞不懂了。
養貓真難。
它不會說話,到底是不高興還是哪兒不舒服,它說不出來,她也猜不到。
她拍拍獃獃的腦袋。
「你該不會以為我在欺負太子,才急成這樣?」
獃獃在原地轉了個圈,尾巴搖得很歡。
林歲寧噗嗤發笑。
「你以為你是狗啊,還搖尾巴呢。」
獃獃的尾巴頓時僵住。
貓跟狗不一樣嗎?啊?
林歲寧想到什麼,又看向紋絲不動的太子。
太子靜靜躺在那裡,輕閉的眉眼柔和,睡得很安然。
她再次探了探太子的鼻息。
「獃獃鬧這麼大動靜,你還不醒?」,
林歲瞧著太子愣神。
她好像不知疲倦,又看不膩似的,就這麼看著太子。
獃獃則目不轉睛盯著林歲寧。
夜越來越深。
獃獃抵抗不住困意,兩條前腿趴下來,趴在被褥上,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歲寧,你要盯著我看到什麼時候去啊?
你昨晚也沒睡好,就不困了嗎?
獃獃正尋思著用什麼法子才能催她去睡,她忽然脫掉了鞋襪,入床榻內側,躺在了他本體身邊。
她側躺在被褥上,依偎著他的身子,臉頰貼著他的肩膀。
獃獃驚得立起四條腿。
這這這……
不要名聲了嗎?
萬一山竹推進來看到,哪怕她沒脫衣服,穿得好好的,哪怕她根本沒鑽到他被褥里去,也會被誤會的啊!
不過廂房裡有道屏風在那,山竹就算進來了,也會先隔著屏風問話吧。
而且自己告誡過他,夜裡不要打擾。
應該沒事吧?
林歲寧卻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些,無所謂的闔上了眼。
親眼看著她躺在自己身邊睡覺是什麼體驗?
李玄澤感覺要裂開了。
明明被抱了,又好像沒抱到。
它用自己柔軟身子去蹭林歲寧的背,她翻過身來,轉而抱住它。
熟悉的懷抱包裹住自己,李玄澤剛得到滿足,又莫名失落。
所以對我的愛,是一隻貓可以輕易奪走的嗎?
它就這麼糾結著犯了困。
準時從自己身體里醒來時,他下意識去看身邊的姑娘。
她大概很晚才入睡,這時候還睡得很香。
真正的獃獃在他魂魄離開的那刻就從她懷裡出來,輕盈的步子踩著被褥到床邊,輕鬆下了床。
好奇地張望這間陌生的廂房。
貓咪走路無聲,半點聲響也沒鬧出來。
李玄澤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捏著一角往她身上蓋。
這一晚,他一直擔心她著涼,卻只能用自己貓的體溫來溫暖她的肚子。
幸而她手腳都不涼。
被子的一角剛覆上她肚子,她翻了個身,撲到他懷裡,手臂摟抱著他胸膛,一隻腿壓住了他雙腿。
李玄澤大氣不敢喘。
她枕著他肩心,均勻的呼吸撲著他胸膛。
儘管隔著薄薄一層寢衣,他依然能感覺到,那溫柔的氣息一下又一下拂著他心臟。
保持這個姿勢躺了小半個時辰,他還是想給她蓋點兒,沒被壓著的那隻外側的手試圖去抓被子。
只是微弱地動了動,她不滿的悶哼一聲,眉心蹙起。
李玄澤立馬又不敢動了,連手指都老老實實的,跟被點了定穴似的。
她人還沒醒,手胡亂地在他身上一陣摸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獃獃,呆……」
摸到他小腹處,李玄澤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雙眼也在這瞬間睜開,迷濛的看著他。
林歲寧剛睡醒,反應有些慢,甚至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她還靠在太子的胸膛上,他鏗鏘有力的心臟聲就在她耳畔。
咚,咚,咚。
似乎越跳越快。
他的呼吸停了下來,近在咫尺地與她對視。
林歲寧愣了一瞬,那雙迷濛的眼徹底清明,正欲慌不擇路地起身,肩膀突然被他的手抵在床上。
他俯身而上,身軀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雙眸通紅。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碰了哪裡?」
林歲寧才剛清醒,哪裡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不小心手臂打到他了?
她的手往他下腹處探。
李玄澤抓住她胡作非為的手,聲音又啞又急。
「別動!」
他身子卻沒有挪開。
可這個姿勢有些不適,林歲寧挪了挪腰,鬼使神差的抬起腿蹭了蹭。
李玄澤喘氣越來越粗。
「你不要命了。」
她賭氣說:「你生病也不肯告訴我,那你受著吧。」
李玄澤幾乎忍得要發瘋了,內心在鬆手還是壓下去兩個選擇中掙扎。
他的本能趨勢他擁抱她,去親吻她。
他的理智卻在阻攔著自己。
她是個感情用事衝動的姑娘,她可以義無反顧,他卻捨不得她走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你是以為我病了,心疼我,那就錯了,我沒病。」
林歲寧冷呵,「都病得時不時暈倒,天崩地裂都醒不來了,還說自己沒病。」
李玄澤苦澀道:「你看過幾本醫書的,那你看我的眼白,我的舌苔,我的脈搏,哪一樣有……」
他要是真有病,父皇早就放棄他,另擇儲君了。
事實是他的身子底康健得很,所以太醫對他的昏厥之症束手無策,父皇起初還以為他裝暈。
林歲寧根本不肯聽他把話說完,就摟住他脖子,吻住他的唇。
她見不得他如此逞強。
他竟然寧可獨自承受得病的苦痛,也不肯讓她傷心,死活不向她承認自己得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