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鳥飛天，鐵甲洪流
「公子，謬讚。」
公輸仇帶著笑：「都是王上厚愛，都是憑藉先祖手藝，臣愧不敢當。」
「先生何必如此自謙！」扶搖搖頭。
寒暄了幾句，公輸仇朝著扶搖伸手邀請，道：「公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入官署！」
「好。」
點了點頭，扶搖走進了尚工坊官署，他此番前來有求於公輸仇，自然客隨主便。
大秦是嬴姓的，但只屬於秦王政，不屬於他扶搖。
在大廳中落座，等文吏上了點心與茶，公輸仇朝著扶搖:「公子此番前來，可是有何吩咐？」
公輸仇人老成精，用詞很是靈活。
扶搖笑了笑，朝著公輸仇，道:「最近閑來無事，迷上了魯班之術，而先生乃嫡傳，故而前來請教。」
「若是先生不便，隨便找幾個族中子弟也可以。」
撇了一眼扶搖，公輸仇微微頷首:「可以，臣會讓族中最好的子弟前來公子的府上，老臣非是不願，而是官署之中太過忙碌。」
「大軍正在征伐，少府與尚工坊壓力很大，老臣短時間之內，根本無法離身，還請公子見諒。」
抿了一口茶，扶搖忍著刺激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搖頭，道:「我只是一些好奇，先生不必如此，一切以國事要緊。」
兩個人交談了一會兒，公輸仇見扶搖是真的對於魯班之術有所了解，不由得放下了心中成見。
「公子喜好魯班之術，只怕會讓公子遭人口舌，一如公子這般俊傑，當讀書識字入世治國，將兵平天下！」
「哈哈，每一行業都是必須的，在本公子看來，工匠的存在，便是他最大的道理。」
扶搖深深的看了一眼公輸仇:「工匠才是最具有創造力的，相比於文吏，相比于軍旅，我更喜歡創造。」
「從無到有，讓創造出來的東西，去改變這個大世，改變這個天下……」
「公子，真乃老夫知音！」公輸仇舉盅，朝著扶搖，道:「老夫以茶代酒，敬公子一盅！」
舉起茶盅，扶搖喝了一口。
放下茶盅，公輸仇目光炙熱的看著扶搖，猶豫了片刻:「公子覺得未來的工匠，將會走向何處？」
「未來的工匠，將會創造出神鳥飛躍茫茫青天，將會創造出鐵甲洪流，席捲八荒六合。」
說話之時，扶搖長身而起，語氣也變得慷慨激昂:「到那時，日月星辰之處，皆為我大秦國土！」
這讓扶搖想起了後世種花家。
畢竟誰沒有一個金戈鐵馬，指揮裝甲洪流，所向無敵的夢想呢！
……
最後，公輸仇親自將扶搖送出了尚工坊，望著扶搖與陳卓離去，久久不曾回頭。
他是一個理工男。
一個科研狂人。
為大秦的攻城器械立下汗馬功勞。
今日聽到扶搖的一番話，一下子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門，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可惜，若是長公子該多好……」
搖了搖頭，公輸仇回了尚工坊。
走出尚工坊，軺車之中，扶搖神色肅然:「陳卓，跟著我這樣的公子，看不到出路，後悔么？」
軺車微頓，迅速恢復正常。
陳卓的聲音傳來:「不後悔，這些年公子待我不薄，雖然前路渺茫，但勝在安穩！」
撇了一眼陳卓，扶搖搖頭:「可惜，這一份安穩，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到時候，麻煩必然接踵而至。」
「府上的護衛力量太弱小了！」
「府上的護衛力量，只是一些傷殘老兵，一旦遇到事兒，效果卻是不盡如人意。」陳卓也是苦笑，道：「可是這裡是咸陽城，沒有王上的點頭，私募護衛.......」
哈！
扶搖冷笑，語氣平靜無比：「這裡是咸陽，自從孝公開始便是大秦都城，歷代秦王的經營，早已經固若金湯。」
「這可是黑冰台的大本營，有什麼消息，可以隱瞞得了父王！」
說到這裡，扶搖頓了一下，朝著陳卓，道：「我們可以迂迴一下，在府上找一個機靈的點兒的，然後讓其去咸陽令官署備案，建立一個商會，私募一些商隊護衛！」
「這天下這麼亂，行商天下，自然不能沒有護衛！」
「盡量找生人前去，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咸陽局勢複雜，能夠隱瞞一陣子，就是一陣子！」
「諾。」
點頭答應，陳卓話鋒一轉，道：「若是如此，那就不能用府上的老人，公子，要不要屬下從老家找人？」
聞言，扶搖心下一動，朝著陳卓，道：「可以，但是我只要忠誠，手腳乾淨之人，違反秦法的人，一律不要！」
「諾。」
「從府上領些錢，給你的家人帶些禮物，同樣的給那些前來的族人也帶些禮物，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公子，府上本身就.......」
陳卓剛要拒絕，就見扶搖搖頭：「放心，以後的府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秦半兩。」
「屬下謝公子！」
拍了拍陳卓的肩膀，扶搖輕笑：「不必如此客氣，好好為我辦事就行了！」
「諾。」
陳卓轉頭看了一眼扶搖，然後迅速回頭駕車。
他心中對於扶搖充滿了感激。
........
「王上，黑冰台傳來消息，公子扶搖今日去了尚工坊，一個時辰之後，尚工坊的公輸仇親自送了出來，兩人相談甚歡。」
頓弱朝著嬴政恭敬，道：「這是兩人的談話內容！」
從案頭拿起記載的帛書，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嬴政心下長嘆，他其實對於每一個子嗣都抱有希望。
嬴政是驕傲的。
在他的意識中，他嬴政如此天資絕世，他的子嗣也不會弱於他人。
但是，扶搖的行為，讓他徹底的失望了，一念至此，嬴政搖頭：「別盯著了，喜歡魯班之術就讓他喜歡好了，只要不亂來就行！」
聞言，頓弱心下一嘆。
他清楚不讓黑冰台盯著，這說明秦王政放棄了扶搖，也意味著扶搖從此與大秦儲君之位，徹底的無緣。
雖然之前的扶搖就是個小透明，奪嫡之爭幾乎沒有半點存在感，但只要不是秦王政放棄，扶搖就有一線機會。
在大秦，任何的助力都不及秦王政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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