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樹

第五章 鬼樹

「臭道士,聽到你同伴的慘叫聲了么?他快要死了,嘎嘎嘎……所以你若是不想讓你的同伴死那麼快,就停下你的腳步,否則……哼!」

「卑鄙!」

聽到老鬼婆帶著威脅性的言語,我怒狠狠地罵了一聲,繼而大聲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熄滅你的火符,你殺害了太多我們的同伴,而你的同伴卻還未死,這不公平,所以,我們要做一件公平的交易!」

「哦?公平的交易,和你們這些鬼怪做交易?」

我嗤笑一聲,道:「你們知道公平是什麼意思么?」

「臭道士,你若是不答應,我們現在就可以讓你的同伴去死!」

「好吧,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交易?」

我無奈之下,只得熄滅靈火符,並停下腳步,而四周的鬼樹頃刻又圍攏上來,似乎在示威,不過我有誅邪劍在手,它們只能幹巴巴的杵立在我四周,而不敢有任何舉動,這些鬼樹,不過是一些低級的靈而已,根本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我現在最為擔心的,是阿郎。

因為我答應過二丫,要把阿郎完好無損的交給她,當然,這個承諾,是我偷偷向二丫保證的,以免傷了阿郎的自尊心。

「說是交易,應該說成是一個賭博才對,結果如何,就要看你能不能博到一個好彩頭了,嘎嘎嘎……」

「賭博?好像我的運氣一向很好,難道你就不怕我贏了你么?」

「贏了你就可以帶走你的同伴,輸了,你們兩個之間,就必須要死一個,臭道士,你敢不敢打這個賭?」

「沒想到鬼怪比我們人更會算計,這無論是贏是輸,你們都不會少一根汗毛啊!」

「哼!臭道士,你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你只能說,接受還是不接受!」

「我……」

我抓了抓額頭,遲疑了片刻,突然說道:「我接受你這個賭博,但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則我會一把火把這整片林子都燒個精光,我失去的只是一個同伴,而你們要失去的,卻是成千上萬個同伴!」

「很好很好,臭道士,如果你能在一刻鐘找到你的同伴,就可以帶走他,但前提是不準再使用你那火符,若是一刻鐘的時間你找不到,那你就要在你們兩個之間,選擇一個人死,如何?」

「一刻鐘?你分明就是耍我,什麼交易,什麼賭博,從來沒有想到一群鬼怪會和我玩這些世俗的把戲,就算是一個時辰我也走不完這片林子,如果你們把我的同伴放在林子的另一頭,那我指定會輸,這樣你們就可以殺了我們其中一個了,真是夠卑鄙啊!」

「嘎嘎嘎……這些卑鄙的手段,難道你們生人不是更會玩么?你們生人之中,比我們鬼怪狠毒的,不計其數,所以古話說的好,人比鬼更毒,所以,臭道士,你已經接受的賭約,現在也已經開始算時辰了,你浪費的每一點時間,都在浪費你或者你的同伴的性命!」

「啊?你這個老鬼婆,你你!」

我心頭一驚,連忙四下里踅摸,腳下不斷地加快速度,用盡全力,不停地穿梭來去,可是眼前所能看到的,卻依舊是漫無邊際的鬼樹林子。

「臭道士,已經過了兩個字,還有最後一個字,要知道一刻鐘的時間,過起來是很快的,你要抓緊找啊!嘎嘎嘎!」

「去你大爺的,別打擾我找人!」

我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鬼樹,繼續撅著屁股四下里踅摸,額頭上不斷地冒出冷汗,心裡更是焦急難耐,阿郎啊阿郎,你到底在哪裡啊……如果找不到你,那我們兩個就得死一個,如果你死,我就沒法向二丫交代,如果我死,那靈竹恢復記憶也沒什麼意義了,而且我師父也會很難過的,唉……

「最後一個字,已經……」

「我找到了!」

就在那老鬼婆還未說話的瞬間,我猛地急轉身,提起誅邪劍,縱身而起,手起劍落,身後的一棵鬼樹立時被劈成兩半,只見兩團黑氣緩緩散開,果然是滿身傷痕的阿郎,癱倒在地上,我驚喜地走到阿郎身前,急急問道:「阿郎!阿郎你沒事吧?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

「慢著!」

「怎麼?你這個老鬼婆,難道你想反悔?!」

我抱起昏迷不醒的阿郎,左右看了一眼,卻是不見那老鬼婆的身影。

「我們雖然是鬼怪,但卻不會像你們生人那樣不講信用,既然你贏了,就可以帶你的同伴走,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如何在最後時刻想到這個辦法的?」

「哦,原來是想知道我怎麼找到阿郎的,那就讓你們崇拜一下,雖然你們是生存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鬼怪,你們的智慧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你們卻是低估了我們人類,所以用這些拙劣的手段,騙你們自己還差不多,如果想讓一個人永遠也找不到想找的東西,自然藏在他的身後是最好的辦法,你們或許萬萬也沒有想到我在有限的時辰內,會轉身放棄向前尋找的機會,哈哈哈!」

說完,我抱起阿郎,大步走出了鬼樹林子。

「臭道士,這次算是你僥倖,下次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下次我們會把你們師徒幾人全部留下,嘎嘎嘎……」

走出鬼樹林子的剎那,老鬼婆的聲音再度傳來,我嗤笑一聲,徑直上了山坡。

當我帶著阿郎回到厄子家時,滿堂賓客早已散去,此刻也臨近清晨,僅僅是天色即將泛亮前的漆黑而已。

厄子是個十**歲的壯小夥子,家中就省一個瞎眼的老母親,見到阿郎受了重傷,當即找到個地方讓其躺下,不多會兒,師父也走了進來,並為阿郎把脈。

「師父,阿郎怎麼樣?」

我著急地問道。

「嗯,還死不了,不過也只剩下半條命了,那些鬼怪用的可是摧命的手段,能給阿郎留下半條命,已經是大幸,還有就是他的體質非常虛弱,厄子,等他醒來,為他燒一碗熱湯喝下,然後走出去晒晒太陽,增強體內的陽氣,會很快恢復的。」

師父招呼門口的厄子進來,並吩咐道。

「嗯。」

厄子似乎很是靦腆,極少說話,師父說完,他只是重重點頭,可以看得出,他的臉上,難掩一抹憂鬱之色,或許是昨晚沒能和新媳婦成親所致。

「我叫陳小酒,很感謝你們家能夠幫助我們。」

我微笑著向厄子自我介紹一番。

「不算事。」

厄子微笑了一下,便沒再說其他。

「可曾找人去新娘子家探望過么?」

我想起昨晚蹲守新娘子那會兒,不免自嘲一笑。

「找人去看過了,他們……」

厄子說到一半,便是說不下去了,低著頭走了出去。

「師父,厄子的媳婦怎麼了?」

我錯愕地向師父詢問。

「嗯,那些鬼怪先是阻止了新娘子的送親隊伍,然後來了一場送冥親,現在新娘子是陰邪入體,在家哪兒也去不了,按照此地的風俗,新婚前三天,厄子又不能去探望,所以他才會如此著急,天亮后師父去看看,希望能幫他們早日成婚。」

師父說到此,轉而又問道:「你是如何把阿郎救回來的?」

我當即把那個送冥親的前後經過,以及在鬼樹林子打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師父說了一遍。

「原來是那個黃眉老兒的同類,鬼怪精奇,都成一窩了,哼,待阿郎醒轉過來,我們就去滅了那片鬼樹林子,然後讓本地的漁民借我們一條好船,再去尋找蓬萊仙島!」

師父輕嘆一聲,道:「靈竹丫頭的情況愈加嚴重了,務必儘快找到蓬萊仙島,逼迫那青蛟救治靈竹丫頭,否則靈竹丫頭很可能永遠都是這樣了……」

「呃……靈竹這段時間不是好好的么?而且現在她的情況似乎好了一些啊!」

我震驚地看著師父,一聽到靈竹的情況有變故,我不免站起身,問道:「靈竹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和厄子的母親住在一個房間,你天亮后就能去看她了,剛才她回來時突然暈了過去,師父搭了一下她的脈搏,情況很糟,她體內的那團氣息似乎開始侵蝕她的心智,如果修為和記憶可以恢復,那心智是萬萬恢復不了的,一旦侵蝕了她的心智,縱然恢復了修為,她也會變成痴傻之人,恢復的記憶也毫無意義了,唉!」

師父深深嘆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靈竹……」

我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目光獃滯地看著外面逐漸泛亮的天色,如果救不回靈竹,那我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直到天色大亮,厄子的母親將房間的門打開,我立刻走進房間,看著依舊熟睡的靈竹,我不禁眼眶一熱,雙手顫抖地捧起靈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哽咽道:「靈竹,你一定要撐到蓬萊仙島,我一定會找到救治你的辦法……」

想到師父說的話,我連忙走出房間,問道:「師父,靈竹一直這麼昏睡,什麼時候才會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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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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