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定情信物
芸娘轉過身去，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到了耳後和脖子上。
船翁則吃驚的看著姜逸，蒼老的臉上神色變換，不安的問道：「敢問鳳南伯，此物可是誠心相送？」
「自然如此！」
姜逸當即點頭說道。
這兩人於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實在拮据，自己也不會只買一根木簪作為謝禮，怎麼也要加點好酒好肉。
見姜逸神情不似作假，船翁轉而看向芸娘，問道：「芸娘何意？」
芸娘雖然沒有回頭，手指絞著衣角，聲如蚊訥。
「全憑阿翁作主！」
阿翁，民間常用稱呼，就是祖父、爺爺，這是爺孫倆！
船翁心中嘆息一聲，知道自己這孫女，恐怕是已經動了心。
這鳳南伯丰神俊秀，英姿俊朗，模樣本就討女孩子歡心，再加上昨日聲名鵲起，一夕間名滿洛邑，早就成了無數春閨夢中人。
自己這孫女，思想單純，少女萌動，又怎麼可能會過得了這種情關？
只是芸娘不懂，自己卻有自知之明。
鳳南伯本就身份高貴，如今再有這般才學，早晚是三公九卿一般的人物。
似自己這等庶民身份，在這些公卿面前，就如同腳下的污泥一般。
芸娘不知道好歹，以為遇到了如意郎君，卻不知如果真要是嫁入侯門，那她也就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最為重要是的，因為出身低微，她就算是遭受委屈，也沒有任何借力和依靠。
船翁心中愁腸百結，萬般不願。
可是孫女願意，這鳳南伯的身份又非比尋常，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才好。
「一支木簪而已，老丈何須如此糾結！來，拿好！」
就在船翁糾結為難之時，姜逸直接將發簪放入了船翁的手中。
「爵爺，這不可~」
船翁一驚，本能的就要拒絕，不敢收這木簪。
可姜逸卻不給他機會，揮揮手告別，拉著全程懵逼狀態的馬陵，轉身趕緊離開了河岸。
「這~」
船翁拿著發簪，心中甚是愁苦。
原本救人只是出於一時善心，卻不曾想招來今日這般禍患，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當做沒有看見才好！
船翁只能嘆息一聲，將發簪遞給了芸娘。
芸娘接過發簪后，越看越是喜歡，想要戴在頭上，又擔心忙碌時掉入河中，於是就小心的貼身收好，滿心的歡喜。
只是抬頭看到阿翁的神情后，欣喜瞬間化作不安，「阿翁可是心中不悅鳳南伯？」
「鳳南伯風評不佳，往日作風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在青樓醉酒落水，我等又如何能夠救他？」
船翁滿臉愁緒，臉上的皺紋都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琢磨著該如何勸說孫女。
「阿翁，現在洛邑都已經傳遍了，鳳南伯文曲天賜，他的兩首詠梅詩詞，已經風靡大虞，所有的士子都在傳唱呢。」
看著一臉單純的芸娘，船翁嘆息一聲，說道：「鳳南伯地位高貴，如今又文名卓著，將來一旦位列三公九卿時，妻妾絕不可能只有一人，且極有可能是諸侯國公主，甚至是王姬也未可知。你只是一介庶民，沒有娘家可以依仗，如果受到欺負可怎麼辦啊？」
「阿翁多慮了！只要鳳南伯心中有我，自然不會容我受欺負。再者，就算是我嫁給身份地位一樣的庶民又如何，未來的夫君、翁姑同樣可能會惡我！」
「話雖如此，可——」
可是看到孫女這樣，船翁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清楚。
千萬道理，也阻擋不了少女的春心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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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春月樓的門口時，馬陵才回過味來，一把拉住姜逸，無比艷羨的說道：「姜兄大才啊，小弟高山仰止！」
「？」
姜逸狐疑的看著他。
馬陵不滿說道：「你我兄弟若此，何須隱瞞，你不就是看上了那船娘，想要納其為妾嗎！姜兄眼光毒辣，這船娘雖不若青樓女子那般柔弱，卻有一股——」
「嗯？打住！」
姜逸趕忙呵止，疑惑問道：「我何時說看上那船娘，要納其為妾了？」
「你都送人家定情信物了，還拉我一起見證，難不成還要否認？」
「我就是感謝人家救命之恩，送一件小禮物而已。人家一個小娘，送發簪不是很合理嗎？」
姜逸有些哭笑不得，感覺馬陵的腦洞開的有點大啊。
自己倒是想拎點煙酒過去呢，關鍵是自己窮啊，且這個世界也沒有華子啊。
「合理？」
馬陵怔怔的看了看姜逸，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嘗試問道：「你不會不知道，送女子發簪是表達愛意，許下承諾的定情信物吧？」
「什麼玩意？」
姜逸一下子僵在那裡，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不知道？」
姜逸哭喪著臉，問道：「我雖然從小就有婚約，但那徐家小娘又不喜歡我，我哪知道這些啊。我現在去要回來，還來得及嗎？」
馬陵嚇了一跳，一把拉住他，警告說道：「這可不能胡來，你當眾送出發簪，如今轉頭再去要回，那船娘恐怕只有當場跳河身死了。」
「這~~」
姜逸這時才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原本熟識的那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女孩子很注重名譽和貞潔的。
稍一不慎，一句話、一個行為，都可能會要了別人的性命。
見姜逸糾結，馬陵卻一把攬住他，無所謂的說道：「以她的身份，嫁給你也只能當妾室，喜歡她你就寵幸，不喜歡你就休掉或者送給他人，何必如此費神呢！走走走，前面就是春月樓，可以讓你忘記所有煩惱！」
馬陵這番說辭，讓姜逸甚是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這是當時貴族的正常心態，不正常的其實是自己。
在這個時代，除了正妻外，小妾真的就如同私人財物一般，可以隨意送人的。
自己接受不了這種思想，卻也改善不了這種局面。
可想到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媳婦，姜逸又感覺無比的頭疼。
如今這個時代，16歲結婚實屬正常，但是作為一個穿越者，姜逸稀罕美女，卻從來沒有想要早婚的想法。
自己這身體，還沒有發育成熟呢！
可是如今弄出了這個誤會，這可如何是好？
姜逸腦袋暈暈乎乎的，被馬陵拉近春月樓，一群鶯聲燕語圍繞身邊時，這才回過神來。
「誰，誰在我身上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