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玄聖先師
「成聖？種道，此事你怎麼看？」
大虞朝皇宮內，大虞天子將手中的魚線甩入池塘之中，冰凍的水池上，已經被砸出一個洞口，魚鉤剛好落入了洞口內。
負責祭祀、曆法的大宗伯，朝廷九卿之一的種道，當即恭敬回答，說道：「陛下，這不是成聖，而是立言！」
「立~言？」
大虞天子手中的釣桿頓了一下，問道：「儒家聖道三境，立德、立功、立言，不入聖境，何以立？」
三立又稱為三不朽，是儒家聖道的精神內核。
入半聖需要立言，也只有入半聖方可立言，建立屬於自己的學說和思想，或者說是建立自己的聖道。
在半聖之前，只能說是在學習和模仿別人的聖道，在磨鍊屬於自己的底蘊，為建立自己聖道做準備。
可現在大宗伯種道卻說，姜逸確立了自己的聖道，這讓大虞天子怎麼都無法相信。
大宗伯思考了一下，這才猜測說道：「臣文位尚低，暫時無法充分理解聖道長河，依臣猜測，鳳南伯並非完全確立自己的聖道，應該只是有一個方向而已。」
可說完之後，他又感覺尚未完全回答問題，補充說道：「至於他為什麼現在就能感悟聖道方向，且獲得聖道長河認可，微臣亦無法知悉，請陛下恕罪！」
一個方向而已，就能獲得聖道長河的認可，可他的方向是什麼呢？
對於姜逸的表現，大宗伯自身也是非常的震驚和疑惑，同時心中也暗自羨慕。
他自身已經困在文宗境界很久了，想要突破卻一直找不到奇迹。
可現在姜逸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弱冠少年，居然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聖道方向，這已經不是妖孽來形容了。
業精於勤而荒於嬉，行成於思而毀於隨。
這兩句話看似是在勸學、鼓勵，雖然這也是一個方向，可如果僅僅只是這個方向，似乎又淺薄了一些。
那他究竟是為何引發聖道傳音，諸先聖以及聖道長河認可的呢？
以文宗的實力，短短一瞬間這兩句話已經在他的內心揣摩了無數遍，可是依舊不得其要領。
「那他現在是~~聖人？」
文宗都看不透嗎？
大虞天子轉過頭來，畢竟他並非聖人，也非儒道中人，對於姜逸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太了解。
大宗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暫時也很難定位姜逸現在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文宮突然一震，玉板中收到信息。
大宗伯呵呵笑了起來，說道：「陛下，聖廟已經有定論，奉姜逸為玄聖先師，其聖像即日起入聖廟供奉！」
「玄聖先師？」（宋真宗時期，孔子曾被封為玄聖文宣王，玄聖一詞非我杜撰~~）
大虞天子先是驚訝，隨後呵呵冷笑一聲，說道：「諸聖世家真是好手段、好氣魄，這可要比朕那些諸侯強多了！」
聖廟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地，反過來說也就等於是掌握了天下讀書人的命脈，表面上聖廟是獨立於朝堂之外的組織，但實際上朝堂由貴族、諸聖世家以及各種讀書人組成，聖廟又怎麼可能真的獨立於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聖廟掌握的力量，比大虞天子掌握的力量都要強大，就算是大虞朝沒了，聖廟也一樣會存在。
作為大虞朝的天子，諸侯國共主，可這股力量卻不能完全受自己掌控，大虞天子心中積怨已久。
如果聖廟在大虞王朝掌控之下，又何來洛邑之難，諸侯國之患！
大宗心知天子對聖廟不滿，卻又不好回話，畢竟他也是儒生，也算是聖廟一份子。
可天子問話，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小心說道：「此事恐非聖廟有意拉攏，實在是姜逸的表現，讓他們也不得不如此。」
見到天子不說話，知道天子對自己這個回答不滿意，大宗伯只能繼續解釋說道：「孔聖亦不過是被尊稱為至聖先師，而姜逸卻被稱作玄聖先師，這是何等的地位？名義上來講，姜逸的地位僅次於孔聖！」
儒家尊重道德倫理，更注重文名，人人都尊敬孔聖，但也人人都想成為孔聖那樣的存在。
可至聖先師，古來唯孔聖一人而已！
就算是有人突破至聖境界，也無法獲得這樣的尊號，因為孔聖開闢了儒家聖道，其他人想要超越千難萬難。
可現在姜逸居然能夠獲得玄聖先師的尊號！
「玄聖」非實際文位，乃是對姜逸等同於眾聖地位的認可和尊稱。
「先師」則是認為，姜逸在某些方面，等同於孔聖，可以為眾聖師！
這就有點嚇人了！
不客氣的說，聖廟這就等於是在承認，姜逸將來至少有成為孔聖之潛力。
天子眼睛盯著吊杆，心思深沉，忽然問道：「上次讓你做的事情情況如何？」
大宗伯慚愧說道：「稟陛下，臣推演不出！」
「推演不出？」
天子怔了怔，是真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按理來說，鳳南伯只有童生境，推演他應該不難，可他的命盤卻偏偏如同雲遮霧繞，臣~無能~」
大宗伯有些慚愧，同時也有些困惑。
作為朝廷大宗伯，本身就承擔祭祀、曆法、卜筮等相關職能，可是現在推算一個童生境的存在，居然都無法看透真相，這本身就是一件詭異之事。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天子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涉及這鳳南伯姜逸的，似乎沒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臣懷疑鳳南伯有聖級強者庇佑，替他遮掩了天機！」
這不是推演的結果，而是大宗伯的猜測，唯有聖者方可與感應聖道長河，借用聖道長河的力量遮掩天機。
聖級嗎？
洛邑唯一的聖級，只有太師虞尹子，半聖境巔峰！
天子沉默不語，看似專註於釣魚，半晌之後才揮了揮手。
大宗伯見狀，施禮後退了出去。
「請太師！」
侍奉的寺人剛應聲，要轉頭離開，可天子卻將手中的吊杆一扔，說道：「算了，擺駕王府吧！」
~~~
「聖人？！」
聖女面上戴著面紗，僅僅只露出一雙妙目，雖然看不見神情，但是語氣卻已經明明白白的透露出她的震驚。
祁廉連忙解釋說道：「非文位，此乃虛銜！」
「他有何德何能，居然敢稱玄聖先師！」
聽說非文位，聖女雖然鬆了口氣，卻依舊驚怒。
可這個問題，祁廉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聖廟給出了結果，卻沒有給出原因。
誰都知道聖廟的背後是諸聖世家，能夠獲得諸聖世家的認可，而且如此迅速，這就足以證明此事不虛，姜逸必有過人之處！
以諸聖世家的情況，絕不會允許有人凌駕於他們的頭上，哪怕是虛銜也不可！
可偏偏姜逸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