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敢辱我至此

「你怎麼來了？」

姜逸跳到了船上，芸娘滿是歡喜。

姜逸將手中的酒水和吃食遞給她，向船翁打了個招呼后，這才笑笑說道：「今日剛好有空，所以過來看看你！」

「身上都積雪了，快進來坐！」

聽他說是專門來看自己，芸娘更是歡喜，心中如同喝了蜜水一般，趕緊幫姜逸撣去身上的積雪，邀請他進入船篷內坐下。

姜逸身上有暖玉在，加上一路行走，倒是不覺得冷。

只是芸娘關切，他也就笑笑，坐進了烏篷。

「阿翁，小郎帶了酒食，您嘗嘗！」

芸娘將酒水倒入罐中，放在碳爐上溫熱，稍稍忙碌立馬就轉頭出去操控船隻。

「多謝姜聖，恭賀姜聖榮登聖位！」

船翁雖然不看好芸娘與姜逸的結合，但是此刻卻也只能無奈接受。

姜逸很是隨意的坐在那裡，擺手說道：「我們隨意聊聊天，老丈無需如此客氣！」

小狐狸從他懷裡鑽了出來，抖了抖身子，然後躥出了烏篷船，站在船舷邊上，向四處張望。

「這是~」

船翁有些驚懼的看著小狐狸。

「一隻不同的狐狸而已，老丈無需多慮！」

知道世人害怕妖族，姜逸寬慰一句后，轉而問道：「這下雪天，你們這是要去往何處？」

外面的芸娘，顯然一直在傾聽船艙內的聲音，回答說道：「小郎不知，這下雪天，文人士子最喜歡游湖賞雪，正是載客好時節！」

姜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說道：「是我打擾你們做生意了，待會將我放在岸邊就好！」

「姜聖不必如此，您能坐在這裡是我們的榮幸，只怕那些花船想請您都請不到呢！」

船翁雖然不喜孫女與姜逸結合，但是人情世故，卻看得更透。

如今事情已經無法更改，他自然不敢怠慢姜逸，生怕將來孫女受了委屈。

就算是沒有孫女這事，以姜逸的身份和地位，他也不敢怠慢。

小船晃晃悠悠，在一片雪幕中慢慢前行，順著春水河進入了明光湖。

隨著視野豁然開闊，眼前一片茫茫蒼蒼，蔚為壯觀。

姜逸也鑽出烏篷，與芸娘並肩站在船頭上，看著眼前雪景，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文人墨客們，會大雪天跑來看雪景了。

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啊！

「身上落雪，會受涼的！」

芸娘連忙將自己頭上的斗笠摘下來，想要戴在姜逸的頭上。

可是姜逸卻攔住了她，搖頭笑著說道：「沒事，我不冷！你摸摸我的手！」

姜逸將手覆在芸娘的手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是熱的，但是她的手卻冰涼刺骨，而且紅腫異常。

「疼嗎~」

姜逸不由心疼萬分，趕緊將她的雙手握住，想要給她提供更多溫暖。

芸娘有些羞澀，卻沒有抽出雙手，只是低聲說道：「我們在船上討生活，都是這樣，已經習慣了，沒事的！」

姜逸心中不由暗嘆一聲，歷來最辛苦的就是底層的求生之人，他們的耐受性也是最強的，只要人不死，就能夠忍受一切環境，堅強的活著。

人人都嚮往好的生活，姜逸自己也想當個快樂逍遙的小貴族，可這並不妨礙他關心那些受苦的窮人。

「咦，那不是姜逸嗎？姜逸啊你這是返璞歸真了嗎，不在留戀各大名樓花魁，居然愛好低賤的船娘了？還是說你囊中羞澀，窮鬼一個啊！」

後方一艘大船破開水面駛了過來，一道熟悉而又討厭的聲音，從大船上響了起來。

姜逸抬手一看，發現居然是祁航這個賤人，正摟著一個青樓的姑娘，一臉譏諷鄙夷的看向這邊。

而在他的旁邊，還有方寒等狐朋狗友。

聽到了祁航的恥笑，芸娘有些不安，擔心給姜逸惹麻煩，急忙想要抽回雙手躲到一旁。

可是姜逸卻牢牢的抓住的她的手，笑著安慰一句，「莫怕！」

隨即揚起腦袋，冷冷的看向祁航，說道：「祁航，掌嘴三下！」

「你算什麼——」

祁航惱怒，剛想要張口辱罵，卻被旁邊的方寒一把捂住了嘴巴，然後急速在他耳邊說道：「姜逸乃人族玄聖先師，不能對他公然不敬，否則一旦請下聖罰，你文宮不保！」

祁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含恨看著姜逸，在自己臉上抽了三巴掌，然後恭恭敬敬的向姜逸行禮，說道：「拜見姜聖！」

船上的其他士子，有一個算一個，哪裡還敢倨傲，都一起向姜逸參拜！

可是參拜完了之後，那祁航卻積怒難消，生來就是錦衣玉食，他還從來沒有受過今日之辱，吃過這麼大的虧。

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扇了三個耳光，更是讓他怒火中燒，心中對姜逸恨欲發狂。

只是三個巴掌也把他打醒了，讓他知道如今姜逸的地位非同一般，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意欺凌的落魄貴族了。

他惱恨的看向姜逸，咬牙譏諷道：「姜聖身為人族玄聖先師，當為人族楷模，如今卻與下賤之人苟且，豈不有辱聖人門風！」

姜逸拉著芸娘的小手，寒著臉呵斥道：「蠢貨，我以為三個巴掌能夠給你一些教訓，沒想到你還是記吃不記打啊！士農工商、漁樵桑蠶，都是人類的一份子，沒有他們的辛勤勞作，哪有你坐在這裡吃喝玩樂！」

「姜聖莫非忘了，論吃喝玩樂，這洛邑城誰不知你鳳南伯的名聲！如今卻一副悲天憫人模樣，莫不是欺世盜名呼？」

方寒抓住機會，也立馬出言譏諷。

相對於祁航這種蠢貨，姜逸其實更不喜歡方寒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哪哪都有他。

上次被梅園被自己懟過之後，還不知道收斂，居然還敢跳出來。

姜逸也不慣著他，當即揚聲斥責道：「什麼身份不用重要，重要的是擁有一顆怎樣的心，像你這種趨炎附勢，蠅營狗苟的小人，永遠不會理解什麼叫做胸懷，什麼叫做節操！

你要是真有志氣，就應該去寒窗苦讀，努力提升自己的品味和節操，多為人類發展做貢獻。而不是跟在祁航這蠢貨的身份身後，奴顏婢膝，諂媚逢迎。

書院出了一個心胸狹隘的宋玉，再出你這麼一個蠅營狗苟之輩，洛邑書院的名聲，都要被你們敗壞光了！

聽聞洛邑書院的山長韓夫之乃當是名士，品行高潔，沒有想到居然門下居然出了你這等厚顏無恥之徒，真是可悲可嘆！」

「你~你~安敢辱我至此！」

姜逸的一番話，罵的酣暢淋漓，那方寒卻像是被扒了皮一樣，被晾在眾人面前。

因為極度的羞惱，方寒渾身血氣瞬間上涌到了腦袋上，含恨之下居然不管不顧，張口就是一首戰詩。

霎時間，狂風驟起，捲起千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