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容器
洞窟內部應該是很大的,蘭寧沿著洞口的路一直走,走的雙腿都打顫了還沒感受到墨河的氣息,這裡漆黑無比,不止光、連聲音都沒有。
實在是奇怪極了。
「您還是第一次走進來。」不知何時,墨河站在蘭寧的身後,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位走路姿勢很是彆扭的小公主,偷偷摸摸的樣子真是可愛。
墨河知道蘭寧是為了什麼來的,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他突然說話把那躡手躡腳的人嚇了一跳,若是她現在有耳朵和尾巴,大約會被嚇得直接炸毛吧!
不知怎的,墨河忽然間有些期待,但是他知道,蘭寧不會對他露出耳朵和尾巴。
「咳.....」蘭寧覺得被主人當場抓包這種事十分尷尬,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裝作一副鎮定的樣子,「你不是帶著芙柔走了嗎?」
墨河走到蘭寧身邊,順便給蘭寧點燈引路,「請跟我來。」
蘭寧沒想到自己這麼順利的就跟著墨河走進這神秘兮兮的洞窟了,有燈光下,她看清了他們正行走在鋪滿白骨的路上,兩側的山壁也不是泥土,都是森森白骨,頭骨都被有序的擺在兩邊,壘得很高。
一眼望去,直到很遠處那光亮之處。
「你究竟是殺了多少人。」蘭寧不敢去數那些白骨,皺著眉看向墨河,他許是看習慣了,對面前的白骨視若無睹,他裝作一個盡職盡責的引路人,很快就把跟個無頭蒼蠅亂轉似的蘭寧帶到了目的地。
如蘭寧猜想,這個洞窟深處很大,堪比曾經的獸神神殿。
他們所在的似乎是一個抬高的地方,正下方是一個幾乎要布滿整個山洞底部的池塘,水底似乎放了什麼能發光的東西。
有光照亮,才讓蘭寧發現,那水是黑色的,一些些奇怪的影子會從光芒之上游過去,像是魚?
山洞內接二連三的出現陌生的氣息,這讓牆上和水裡的東西都不禁抬頭出來瞧瞧。
蘭寧這才看清楚那水裡的東西,不就是自己曾在玄蟒族地下河內看到的東西嗎?不過那個時候蘭寧光顧著找路,倒是沒怎麼注意這傢伙長得什麼樣,只是粗略的覺得這傢伙長得像是蜥蜴。
現在看來,腦袋和鱗片是蜥蜴的標配,大張著一張深紫色布滿獠牙的嘴,這就是......鰻魚和蜥蜴的結合體。
「那是......」蘭寧從來都沒見過長得這麼奇怪的生物。
墨河又指了指那些岩壁,那是一個又一個的類似於壁龕的地方,每一個壁龕之中,都放著一具白骨,擺放的很有藝術感,給人感覺像是......坐化?
「這裡是古獸族被追殺逃跑時暫時居住的地方,也是古獸族覺得,最近接神的地方。」墨河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他指著正下方的池塘,「您不是要找藍姬嗎?她的屍骨就沉在這水底,還有她的得力幹將們,都在這裡。」
提及藍姬的名字,墨河的表情就變得玩味起來,他目光幽幽的盯著那些水中發光的地方,似是心情極好般的,給蘭寧做科普。
身為藍姬子嗣的墨河秉著最後的良知,將自己所殺的所有古獸族都帶回了這裡,只是他覺得這群人不要再投胎轉世,所以給沉入了水底,據說這樣可以鎖住他們的靈魂。
但不知為何,他們的內丹卻始終在水底發亮。
蘭寧聽完后覺得墨河簡直是個瘋子,更是沒想到那水裡發亮的東西居然是獸人族的內丹!
「完了,我太低估墨河的心裡變態程度。」蘭寧如此給完美小六說道。
完美小六:「我就說這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一直在干擾我的探知,原來是怨氣的磁場。」
蘭寧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想再靠著完美小六去觀察洞內的情況了,她粗略的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芙柔他們。
「你帶來的人呢?」蘭寧只好去問墨河。
她覺得,芙柔肚子里有墨河的孩子,應該不至於被他虐待或者殺掉,萬一這傢伙心裡就潛藏著這麼一點點微不可查的良知呢?
「您好奇他們的下場嗎?」墨河沒直接回答,他笑盈盈的指著斜對面的山洞口,「芙柔目前還不會死,但是另外兩個或許已經成為蜘蛛們的腹中餐了。」
整個山洞分為三個地方。
這裡養魚的池塘,深處養蜘蛛的峽谷,還有墨河做研究用的密室。
墨河原本就沒打算放過發現自己秘密的恆越和才殤,故意來晚一步也就是想看看,蘭寧會怎麼做。
當看到對方放過了有孕的芙柔,墨河有些意外,也覺得事實就該如此。
所以他就把生產的芙柔安排進入自己做實驗的密室,至於另外兩個......死活全憑天意。
「芙柔生下你的孩子后,你有什麼打算?」蘭寧不禁皺起眉頭,她抬腳朝墨河指著的方向走去,往前走兩步后卻發現墨河並沒有跟上來,於是她又折回來站在墨河面前叉著腰,「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跟上?」
使喚人也這麼理直氣壯。
應該是覺得墨河不敢拿她怎麼樣。
墨河無奈的笑了笑,他一語不發的跟上,腦子裡全是蘭寧剛剛詢問的那個問題。
芙柔生下孩子后,他會怎麼對芙柔?
墨河發現自己對答案只有兩個選擇,殺了她,或者......繼續用後半生彌補她。
但是看著面前的蘭寧,墨河覺得後面那個選項其實可以去掉了,他不需要一個愚蠢的女人陪伴自己的下半生,不如一直陪在神的身邊,對他來說更加安穩。
「我這個人做事不會給自己留下麻煩。」墨河給了蘭寧這個答案。
那就是要殺了芙柔,蘭寧不禁嗤笑一聲,「就算是露水情緣,也講究一個圓滿。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但芙柔對你很信任,又是聽你的造反,又是給你生孩子,到最後卻落得被你殺了的下場。」
蘭寧停下腳步,歪著腦袋仔細打量了一番墨河。
男人一身黑衣矜貴無比,臉上溫柔的淡笑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兇狠殘忍的人,可偏偏越是這樣,越是讓蘭寧覺得這個人的城府深不可測。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蘭寧再一次問他。
墨河沉默片刻,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於蘭寧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以對方的聰明,能猜出來。
「我需要一個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