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立人設

蘭寧知道這件事已經是三天後，她跟完美小六開玩笑，「其實芙柔這一步走的挺聰明。」

完美小六：「怎麼說？」

他雖為一個超智能系統，可長久以來都是按照任務布置引導宿主前往完成，這回換了讓他主動思考，他反倒是有些不適應。

他已經逐漸看不透事情未來的發展，也看不透蘭寧的想法。

「芙柔在萬景女帝身邊長大，二十幾年的母女之情怎會因為我大鬧蓬萊殿而放棄？」蘭寧倚在貴妃榻上，漂亮的寶石眼滿是算計，「何況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證據的，芙柔更不會承認。」

蘭寧嘆了口氣，「一個精心培養多年的公主，一個醜陋無能的公主，孰重孰輕，女帝心裡門清，只要芙柔裝瘋賣傻打感情牌，成為帝姬指日可待。」

顯然芙柔也發覺了，所以才會多次找玄珩提及侍疾的事情。

聽完分析，完美小六也意識到這情況對蘭寧不利，「那......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蘭寧：「養傷，學習，攻略玄珩。」

——

攝政王府。

「王爺，公主今日也不能見下官嗎？」宣末身為皇嗣被害一案的主負責人，這段時日出入王府多次，每一次他提出想見蘭寧，玄珩都以公主養傷拒絕。

今日早朝上，尚在病中的女帝也差人問他，宣末只說還在調查，他其實倦了攝政王的推三阻四，下朝後就跟著玄珩一起到王府，勢必要見到蘭寧。

「右尚書想知道的事，本王先前已經告訴你了，何必再去叨擾公主。」玄珩打量著一身純白官袍的宣末，他並不願意讓蘭寧見到太多男人，尤其是這個僧多肉少的世道。

「公主所經歷之事，攝政王替不了。」宣末一貫溫和的語調難得嚴肅起來，「還請王爺莫要繼續阻攔下官調查，否則......下官只好去請陛下聖旨將公主接走了。」

威脅他？

玄珩看著宣末的眼神逐漸凌厲起來，豎瞳金眸令人不寒而慄，他這一生受過無數次威脅，那些人都被他殺了，若不是留著宣末還有用，今日絕不會讓他走出攝政王府。

站在他對面的宣末卻無一絲懼意，淺棕色的眸子直視著他，竟有幾分與玄珩平分秋色的氣勢，「攝政王，請吧。」

——水仙閣——

蘭寧正在教習師傅的指導下練字。

這本文背景為古代架空，文里的人所習皆是毛筆繁體字，可苦了蘭寧這個現代人，又一次浪費紙張，蘭寧忍著煩躁呼出一口氣。

察覺到她情緒波動的完美小六趕忙出來安慰，「主兒，要不您直接在商場里買個書法技能吧，何苦非要自己練呢？」

消極片刻的蘭寧再一次開口問教習師傅要新紙，順便回答完美小六的問題，「為了合理。」

蘭寧之前的成長經歷一片空白，她憑藉知曉的劇情和人物給自己編了個悲慘的背景，人設已經立好，她又怎麼會圖省事親手將自己的人設搞垮呢？

何況，她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耐心管夠。

「再來！」蘭寧信心滿滿，拿起紫毫筆努力練習，她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皆被人看在眼裡。

身穿百花琉璃裙的貓耳少女奮筆疾書，咬著粉唇連那雙寶石眼都變成豎瞳，看上去認真極了。可走近一瞧，字帖上墨跡斑駁，那一筆一劃連起來，竟是連原本的字都糊的看不見，十幾筆下去，這張紙又廢了。

蘭寧看著自己手裡上好的紫毫筆，又看看桌子上的鬼畫符，耷拉著耳朵在教習師傅的安慰下苦惱道：「聽內侍說這支筆價值千金，到我手裡算是毀了。」

踏入房中的玄珩聞言輕笑，「筆就是拿來用的，你已經進步許多。不過要想寫的一手好字，需得日積月累的練習，且慢慢來。」

蘭寧聽到熟悉的聲音，發間那對白色貓耳抖了抖，她放下筆朝聲音源頭看去，見玄珩領一陌生男子進門。

那人跟玄珩差不多高，卻是一身純白官袍，黑髮鶴冠，如玉般溫潤的面容掛著淡淡的微笑，最吸引人的便是那雙淺棕色的眸子，一眼看去，似春風和煦。

【玄珩好感+5，宣末好感+5】

「下官宣末，見過蘭寧公主。」宣末對著蘭寧恭恭敬敬的行禮。

蘭寧好奇的看了他兩眼，隨後小步跑到玄珩身邊，雙手抓著他的衣袖，小聲問他，「這是誰？」

這樣乖順和依賴很讓玄珩欣喜，方才還苦大仇深要殺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起來，牽著蘭寧的手，安撫她不安地情緒。

「右尚書宣末。」玄珩拉著她坐下，「來問你芙柔的事情。」

提及芙柔，蘭寧的表情就沒那麼輕鬆了，「你要問什麼？」

蘭寧出現在攝政王身邊，這件事朝野上下也有多番揣測，他調查多日沒個結果，某些人就更以為這是攝政王故意安排的，而實際上，宣末清楚，這多半是真的。

宣末斂下眸中情緒，他聲音溫柔，唯恐嚇到蘭寧一般，「殿下，能將您這十幾年的經歷，說與我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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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一族從萬景開國為右尚書，千百年來每一位尚書都是族群里最優秀的人，他們從不偏袒任何一位皇嗣，他們只看重這個即將成為女帝的人，能否治理好萬景國。

宣末第一次見到芙柔時，就知道她不能，她太心狠，太自私，可萬景只有她一位公主。

現在有另外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這次來到攝政王府，是調查皇嗣死因，也是來試探這位公主是否能當大任。

......

蘭寧：「我吊著一口氣從地牢逃跑，到宮門附近鑽進王爺的馬車裡，他救下我，又帶我去蓬萊殿，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的。」

這倒是跟玄珩說的差不多，只是沒有能證明這件事是芙柔所為的證據。

玄珩瞥了他一眼，貼心遞給蘭寧一杯茶，「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證據，我私下派人把王宮所有的地牢翻了個遍，抓住一個收拾殘局的侍衛，右尚書既然受帝命調查，待會就把他帶去交差吧。」

宣末沒想到玄珩留了一手，他頗為不贊同的皺起眉頭，「攝政王這是何意？」

「右尚書聰慧，知道芙柔難當大任。」玄珩倒了一杯新茶遞給宣末，「本王這是給尚書一個新選擇。」

看戲的蘭寧：「......」她不動聲色打量著，能讓玄珩這位手握大權的攝政王拉攏，那此人多半是中立派的。

宣末沒接那杯茶，他眸光淡淡，卻十分坦然，「謝過攝政王好意，蘭寧殿下尚未達到下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