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余老師和顧同學
高一十一班的班主任沈老師看到顧銘星最近和宋悅在一起在課桌上討論什麼,說是討論,但好像大部分都是宋悅在說,顧銘星苦惱的看著攤在課桌上的練習冊。
沈老師背著手悄咪咪的走過去,聽見宋悅指著題目說:「這道題和剛剛講的那道題差不多,只是它隱藏了一個剛剛那道題已知的條件,如果不懂的話可以把圖像畫出來。」
他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晚自習的時候,他站在講台上宣布要組學習互助小組,小組可以是成績較好的學生帶成績較差的學生,也可以是偏科互補的,還可以是成績都好組隊,但是不能是兩個成績都不好的一起組隊。
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兩個所有科目都不好的在一起,是想一起和稀泥嗎?組隊成功的在我這裡報名字,組隊不成功的我就按照我這裡的成績單分配了。」
兩天後,沈老師拿著名單說:「全班都組隊完成了,沒想到你們還挺積極,接下來根據組隊情況換位,」他將新的座位表貼在黑板上,點了點說:「新的座位表就在這裡,都上來看看。」
因此宋悅和顧銘星坐在了一起。
顧銘星對她笑著擺了擺手說:「你好啊,新同桌。」
余小安微笑著說:「你今天的化學錯題還沒有改完,公式還沒有背完。」
「要不要這麼冷酷啊。」
「說笑的,」余小安撐著腦袋看著他,烏黑的頭髮披在肩上,順著她的動作滑在桌面上:「才高一,沒必要這麼著急,到了高三,複習的時間多著呢,但是英語要現在開始積累。」
顧銘星的笑容僵在臉上,機器似的打開英語書背後的單詞表。
旁邊的余小安笑出聲,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放在他的桌子上:「你今天改的錯題夠多了,休息一下吧。」
放學后,余小安的坐在床上,她的室友問她:「宋悅,你最近和顧銘星是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室友說:「我看你們最近走的挺近,之前你們都沒有說過話。」
余小安回答道:「我和他是朋友。」
「你們什麼時候成為朋友的?」
余小安不能說出實話,於是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自然而然。」
而顧銘星那邊,他的室友問他:「你是在追宋悅嗎?」
「不是。」
「看你最近和她關係很好啊。」
顧銘星一臉無所謂的問:「你要喜歡她?」
「我有喜歡的女生。」
「那你問那麼多幹嘛。」
另一個室友對顧銘星問:「你和她是朋友?」
顧銘星想到余小安身上會發生的事情,想了一下說:「是吧。」
「你們什麼時候成朋友的?因為你上次在教室門口幫了她?」
顧銘星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自然而然。」
顧銘星每一天都會看自己的同桌還是不是余小安,余小安也發現每天早上顧銘星都會觀察一下自己,然後鬆了一口的事情。
余小安問他:「你為什麼每一天早上都不和我說話?」
「在想你還是你嗎?」
余小安恍然大悟地說:「你是怕我不是余小安而是宋悅。」
「嗯。」
她沒想到顧銘星這麼直白的表現自己的擔憂,余小安淡定的拿出早自習要背的書說:「最近我是不會變的。」
「真的?」
「真的。」
顧銘星把自己的英語書翻到背後的單詞表,然後拿出草稿紙說:「幫我聽寫。」
後來顧銘星的室友看到他買了兩箱橙汁放在寢室里,他們想喝還分不到一盒。
因此余小安每天都能等到桌面上的一盒橙汁。
余小安問過他為什麼天天給我帶橙汁,顧銘星笑著說:「你每天教我學習,怎麼都要感謝一下余老師吧。」
她聽見他叫自己「余老師」,心裡還有點開心。
顧銘星看出了她的開心,又叫了一聲:「余老師。」
余小安有點不好意思的乾咳了兩聲,然後端出老師的樣子說:「顧銘星,今天是政治早自習,必修一第二單元能背嗎?」
「余老師,我今天早上盡量背來。」
「那顧同學要加油哦,還挺多的。」
顧銘星拿出政治必修一,然後問她:「余老師還記得政治必修一的知識點嗎?」
余小安也拿出政治必修一,打開書本說:「余老師不記得了,所以我陪你一起背。」
顧銘星發現,余小安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總是不積極,一個人在後面慢慢的走,就算打到飯了,也是一個人端著餐盤在一張空桌子上吃,也不管這張桌子周圍最後都坐的是誰。
余小安端著餐盤找到了一張空的桌子,剛剛坐下來,顧銘星端著吃完了一半飯坐在她對面,余小安不解的問:「你都快吃完了,過來幹什麼?」
「陪我的朋友吃飯啊,」顧銘星夾了一塊肉放進嘴巴里,嘟囔著說:「難道你不是我的朋友了?」
「我是你的女性朋友。」
「不也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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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余小安疑惑的看著自己,他放下筷子說:「一個人吃飯多孤獨啊,以後我陪你吃飯,或者你來我坐的那桌吃飯,以後我給你留個位置。」
在余小安眼裡,顧銘星還是個讀高一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會主動去感受孤獨,能感受孤獨只是慢慢的接受了孤獨,但是顧銘星有自己的朋友,不止她一個。
她一邊吃飯一邊說:「不用,我習慣了。」
「從我開始,那就不要習慣。」
余小安抬頭看著他,她看到了一張滿是陽光的笑臉,她似乎看到了主角身上的光,顧銘星笑著說:「余老師似乎在人際交往方面不太行啊,作為學生,我覺得有必要幫助老師。」
余小安捂住嘴笑出了聲,她發現顧銘星總是會在一些時候幽默的很,她問:「你要怎麼幫助我?」
顧銘星看了一眼她的餐盤說:「首先,和我一起吃飯。」
「可是我比你慢。」
「那就從明天開始,我拉著你跑,讓你在食堂里不再排隊。」
余小安不信的看著他:「你帶得動我嘛?」
「你都教得了我學習,我帶你跑怎麼就跑不動了,等著瞧。」
余小安開心的笑了,這是她來到這裡后第一次這樣笑。
在顧銘星眼裡,開心的笑著的余小安才像個學生,平時看著她總覺得她心事重重的,不像個和自己一起上課的同學。
第二天余小安就後悔自己前一天說的話了,顧銘星真的一下課就拉著她跑,她的椅子都倒了,而且他跑的很快,要不是他拉著自己,自己真的很難跟得上。
到了食堂,大廳里只有幾個人比他們跑的還要快的人排隊,顧銘星讓余小安站在自己前面。
余小安氣喘吁吁的直不起腰,擺擺手說:「下次……下次不能這樣跑了……太……太累了啊。」
顧銘星將餐盤遞到她面前說:「排到你打菜了。」
余小安疲憊的拿著餐盤,看著沒有幾個人的就餐區,她是多少年沒有見到這麼空的就餐區了?
自從高中結束后就沒有見過了,突然,一股懷念的感覺湧上心頭。
顧銘星走過來,看出來她在發獃想著什麼,問道:「你想什麼呢?」
「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多空桌子了。」
顧銘星找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邊吃邊問:「以前你上高中的時候也是跑著來食堂的?」
「是啊,不然就會排很長的隊,」余小安指了一下現在已經排起很長的隊伍說:「我高中的時候不喜歡在吃飯上面花太多的時間。」
「怪不得你成績好呢,」顧銘星調侃道:「好學生之所以是好學生是有原因的,我吃飯純粹就是為了不排隊。」
余小安笑了一聲說:「這樣很好。」
顧銘星好奇起來:「余老師和學生說說,哪裡好了?」
「單純,自由,簡單,」余小安微笑著看著他說:「這樣就很好。」
顧銘星繼續吃飯:「都不知道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誇你呢。」
「銘星,我們坐在這裡不會打擾你吧,」兩位端著餐盤的顧銘星的朋友站在餐桌旁邊,賤兮兮的看著顧銘星,顧銘星厭煩的說:「坐下吃你們的飯吧。」
顧銘星對余小安說:「這兩個你無視就好,他們不重要。」
余小安社恐,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禁局促了起來。
其中一位不滿起來:「顧銘星,你這真不夠朋友,算了,」說話的那位自我介紹道:「我叫霍庭,七班的,」霍庭指著顧銘星說:「我是看著這小子長大的。」
「啊,嗯……你好。」
另一位友好的自我介紹道:「我是許宴,也是七班的。」
顧銘星看出了余小安的局促,幫她社交:「這位是我的新老師余……」
他沒有把話說完,因為他不知道應不應該介紹,因為余小安在這個世界上是特別的,他看向余小安,余小安抿嘴微微搖頭。
顧銘星重新說:「我的學習搭子兼我的同桌。」
許宴說:「聽說你們班最近弄什麼學習小組,這位就是啊。」
顧銘星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班弄學習小組的事情?」
霍庭夾了一片菜葉子說:「因為我們班老頭也想學你們班弄學習小組,但是完全沒有人報名組隊,班老頭還教訓我們說我們學習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他學著自己班主任說話的樣子,有模有樣的。
許宴說:「學習小組的事情在我們班估計做不起來,我們班學習氛圍不怎麼樣,倒是玩的氛圍異常的好。」
他們交談著,余小安不說話,假笑定格在臉上,默默的吃飯。
顧銘星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假笑,因為他見多了,以前父母身邊就有很多這樣假笑的人,但是他們假笑的理由和余小安假笑的理由不一樣。
顧銘星打算對身旁兩個還在說話的人嫌棄的說:「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們這麼聒噪?」
許宴一聽他這話,瞬間瞭然微笑著閉嘴,倒是霍庭這個沒有眼力見的還在說:「班老頭就是喜歡在沒用的地方瞎用力,每個班的班風不一樣,複製粘貼怎麼可能行得通。」
霍庭見他們都在吃飯,只有他一個人說話,還疑惑的問:「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這個沒有眼力見的傢伙還眨巴眨巴眼睛,通過他赤誠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不說話。
顧銘星瞪了他一眼說:「吃你的飯。」
霍庭看了一眼手錶說:「還有一個小時才上課,急什麼。」
許宴說:「你忘記要提前進班了?」
「我差點忘記班老頭那個噁心的規定了,」霍庭突然想起,趕緊扒飯。
這張餐桌可算是安靜了。
許宴和霍庭吃完飯後就離開了,余小安吃飯比較慢,顧銘星坐在對面等她,余小安有些不好意思,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顧銘星再一次收拾自己的餐盤,顯得自己還有時間可以等她,他說:「不用吃那麼快,不著急。」
余小安吞咽嘴裡的飯後說:「讓你一直等著不太好,我馬上吃完。」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盒酸奶放在她面前說:「這個可以助消化。」
余小安咀嚼的動作停止了,定定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酸奶,然後看了一眼顧銘星,再看一眼酸奶,然後好奇的看著顧銘星。
顧銘星看著她有點可愛的表情問:「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余小安問:「你的口袋是有什麼次元嗎?」
「為什麼這麼問?」
她指著酸奶說:「感覺你的口袋可以變出很多我需要的東西。」
顧銘星笑嘻嘻的看著她說:「因為我是余老師的貼心學生啊。」
「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喜歡你的。」
聽到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顧銘星心裡想到了一句話——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飲。
整個學期,余小安一直是顧銘星的同桌。
直到期末考試結束的那一天,余小安對他說:「我好像又要變了。」
?!
顧銘星一時間愣住了,她那麼就一直在他的旁邊,和她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他寢室里的床底下還有一箱未開封橙汁。
良久,他眼神有點獃滯:「這樣啊,那……」
他摸了摸自己的桌面才摸到自己的便利貼,他在便利貼上寫下自己的聯繫方式,並把它撕下來貼在她的課桌上說:「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變了,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能幫你一定會馬上到,然後我就可以……你就可以不那麼累,就是……」
余小安笑著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后說:「你是唯一知道你現狀的人,我算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做這一切的同謀,所以,作為同謀,請一定要聯繫我。」
余小安撕下貼在桌面的便利貼,心裡默念了一遍上面的電話號碼,點了點頭說:「好。」
暑假快要到來,窗外的樹擋不住熱烈的陽光,交叉的樹葉讓落下的陽光變得斑駁,而斑駁的陽光又落在地上,無光的樹蔭下變得格外明亮卻沒有那麼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