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慈母多敗兒
次日清晨,我還在迷迷瞪瞪中沒回過味兒呢,就聽到玲兒那脆生生的嗓子高喊:「夫人,少爺醒啦!」緊接著,一陣跟龍捲風似的腳步聲傳來,「哐當」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城兒,城兒,城兒,二娘三娘來看你啦!」這動靜,跟打雷似的,震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這時候,窗外的陽光像個調皮的孩子,透過雕花的窗欞,東一塊西一塊地灑在屋裡,那光影斑駁交錯,給這緊張兮兮的場面添了幾分俏皮。
還沒等我弄明白咋回事,三位美若天仙的婦人就跟一陣妖風似的衝到我跟前。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眼睛瞬間瞪大,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是啥情況?怎麼突然來了三位大美女,而且還都這麼熱情似火,我的小心臟都快受不了啦!拉手的拉手,捏臉的捏臉,揉頭的揉頭,把我好一通揉搓。我心裡暗暗叫苦:「哎呀我的親娘誒,這是啥情況?難不成要把我當成麵糰子揉巴揉巴?我這是掉進美人窩啦還是咋的?」可臉上只能裝出一副獃頭獃腦的傻樣兒。
「城兒,你這小腦瓜還疼不?玲兒說你好多事兒都不記得了,真這麼邪乎?」那位長得跟林志玲有幾分相像的娘親坐在床頭,滿臉關切里還帶著幾分著急地問道。
「真心疼死娘親了。」說著,只見她的眼裡瞬間跟開了水龍頭似的,淚水嘩嘩流。
還好昨晚我做了功課,我小聲嘟囔著:「娘親,好多事兒我確實記不起來了,就記得娘親和二娘三娘,還有我在這兒長大。」我心裡偷偷琢磨,叫娘親可真彆扭,我以前都叫媽媽的。
窗外,微風像個搗蛋鬼,把庭院里的花枝吹得左搖右晃,花瓣跟下雪似的飄下來,粉粉白白的,好似一場花雨。花香也趁機鑽進屋裡,那甜蜜的味道,似乎在努力緩解著屋內緊張又關切的氛圍。
聽到這話,三位婦人又開始眼淚汪汪,娘親溫柔地說道:「二妹三妹,城兒不記得以前,說不定也不是啥壞事,人好好的就行。」轉而又對我慈愛地說道:「沒事,城兒,娘親這是眼睛里進沙子了。這是你爹爹託大清來的神醫給你開的葯,對身體好,來,為娘喂你。」湯匙遞到我嘴邊,苦澀的湯藥里居然能嘗出絲絲甜味,肯定是加了蜂蜜,果真是娘親疼兒,我心裡猛地一酸,都不記得多久沒享受過這般待遇了。看著眼前這位原主的慈母,也是我的慈母,我的眼裡瞬間蓄滿淚水,此刻我認定,百年後的母親和她都是我的母親。
「城兒,城兒。」我正沉浸在前世的回憶里想得入神呢,娘親喊了我一聲。「城兒,你咋哭啦?頭還疼嗎?」娘親關切地問道。我抬起眼眸望向娘親,「沒事,娘親,眼睛里進沙子了。」娘親嗔怪道:「你這小皮猴兒!」輕輕在我頭上敲了個爆栗,二娘和三娘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番閑聊后我才曉得,這幾位娘親可不簡單。娘親是大名鼎鼎海盜林風的後代,那可是在海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二娘嚴氏是滿清廣東十三行嚴啟昌的閨女,生意場上的事兒那是門兒清,精明能幹得很,三娘鄭氏是台灣將門出身,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我心裡一陣犯嘀咕,三個娘親身世這麼牛掰,而我開局就被驢踢,差點把小命兒給丟了,這也太丟人現眼了。
這時候,院子里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那聲音清脆悅耳,卻彷彿在笑話我這倒霉蛋。
看著幾位娘親關切的眼神,我心裡樂開了花,暗想:我這下可牛了,往後咱也能橫著走嘍。「城兒,記住以後別再干那些傻不拉幾的事兒,等你爹回來,為娘自會跟他解釋,免得你這臭小子再挨一頓胖揍。」娘親說完,二娘三娘笑著應道:「別怕,城兒,二娘三娘肯定護著你。」
「好了城兒,你好好歇著,吃飯時再讓人叫你。」娘親說完,就帶著二娘三娘走了。出了門口,「賈玲,好好照顧少爺。」「是,夫人。」一個軟綿綿的聲音應道。
娘親她們走了以後,二娘看著不想走的三娘說:「三妹,讓城兒多休息,對身體恢復有好處。」三娘輕輕在我頭上摸了一下,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我收拾好心情,瞅了瞅旁邊站著的玲兒,「我沒事,給我倒杯水。」然後重新歪在床邊。「少爺,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玲兒端來水杯,放在手裡呼呼吹著氣,想讓水涼得快些。難道我露出馬腳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哪裡不一樣?」「少爺醒來后居然看書了,太奇怪啦。」小丫頭慢悠悠地說著。造孽喲,原主原來是個不學無術的二愣子。「因為少爺我開竅了,只有有知識,咱家才能紅紅火火。」我接過水,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彷彿這樣能把心裡的鬱悶也一併衝掉。突然想起自己還不清楚是怎麼暈倒的。
我看向旁邊的玲玲小丫頭,一臉壞笑地問:「小妹妹,我記不得自己是怎麼昏倒的了,好像是頭疾,你給少爺我講講。」玲玲嚇得趕緊躲到一邊,「少爺,你真不記得啦?」小丫頭歪著頭看我。「瞅我幹啥?我要是記得還問你?」我沒好氣地回道。「好吧,前天少爺和李家少爺打賭,看誰膽子大,賭注是誰厲害。你說老爺的牲口棚里有驢子,然後你倆就去殺驢。李少爺拉著驢頭,沒按住,少爺你就拿把小刀捅驢屁股。」賈玲邊說邊縮著腦袋比劃,「就這樣,驢子蹦起來踢了你一腳,然後你就暈了,睡了三天。」「啊,我的個親娘四舅奶奶,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也太離譜了。」我在心裡狠狠鄙視原主的荒唐行為。小丫頭看著張大嘴巴的我,「少爺,少爺,你沒事吧?」「哦,沒事。」我的臉一下子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轉念一想,我這是頭疾,失憶很正常,怕啥,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算了,不想了。
中午又是中藥加稀粥,喝得我直翻白眼。那中藥的苦味,在嘴裡久久不散,就像我此刻鬱悶的心情。起身想讓玲兒帶我出去溜達溜達,身為大少爺,我連廁所在哪都不知道,總不能找牆角解決吧。走出房間,陽光照在臉上,空氣那叫一個新鮮。一個精緻的小院,啞鈴、沙袋整整齊齊地擺在青磚牆下。走出院子的拱門,一個花園式庭院出現在眼前,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大院里,一座座古典建築錯落有致,飛檐斗拱,雕樑畫棟,彷彿讓人穿越到了古代。大院的圍牆是用青磚砌的,牆上爬滿了常青藤,綠油油的一片,透著一股穩重勁兒。微風一吹,樹葉沙沙響,好像在講著古老的笑話。院子里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水清澈見底,幾尾金魚在水中悠然地游弋。池塘邊種著幾棵垂柳,柳枝隨風飄舞,宛如綠絲絛般輕盈。沿著石子鋪就的小徑漫步,路旁的花壇里盛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爭奇鬥豔,美不勝收。溜達了一圈,「少爺,咱們回去吧,要是讓夫人看到你在外面瞎轉悠,又該罵我了。」玲兒一臉委屈巴巴地說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