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誤會了，學姐

一轉眼的功夫，建築低矮的村子便已經找尋不到，索赫蕾輕輕拍著胸口，劫後餘生般地舒了口氣。

「呼……雙腳沾地的感覺真好，順利躲過追魂奪命湯的感覺……更好了！」

「沒錯！」

佐菲和索赫蕾同時歡呼，白嫩的手掌擊在一起發出脆響。

「多虧程言帶我們跑出來，其他人現在一定在捏著鼻子喝湯藥呢。」

似乎已經回憶到湯藥的古怪味道，佐菲捏著鼻子，一隻手在面前扇動，趕走記憶中的恐怖味道。

兩名少女一臉冒險成功的興奮表情，程言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抿著唇角，暗暗感受著正在靠近他們的一道氣息。

有人在跟蹤他們。

「你們待在這裡別動。」

聲音壓得極低，程言靠近佐菲和索赫蕾囑咐。

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照程言的話做，縮回原地一動不動。

程言抬手，斫峰出現在手中，金色長刀上的光芒被隱去，似乎只是一把尋常武器。

程言警惕地握緊斫峰，正要去找跟蹤他們的可疑之人，不經意對上佐菲和索赫蕾的眼睛。

不行，他一走兩個女孩就落單了。

「斫峰，她們就交給你了，你保護好她們。」

手裡的刀被插在地面，刀身震顫著似乎在回應程言的話。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倒是要看看跟蹤他們的人有什麼目的。

蕾彌爾藏身在粗壯的一棵樹榦后，借著叢林的綠意盎然隱藏自己的身形。

透過層層葉子，看到安然坐在地面的佐菲和索赫蕾。

「哼，小丫頭還知道停下來，不趕緊拐回去喝湯藥，非要我來捉你們回去。」

蕾彌爾眯起眼睛，視線變得銳利，盤算著回去用最大的盆給這兩個竄得最快最遠的傢伙盛滿滿一盆湯藥。

手上握著藤蔓借力，正要在佐菲和索赫蕾面前現身，脖頸上猛然傳來一陣涼意，鋒利的刀鋒就在她脖子前，輕輕一動就能切斷她的喉管。

蕾彌爾瞪大雙眼，額上滑下一滴冷汗。

「你是誰。」蕾彌爾聲音有些抖。

程言眯眼，他都還沒問這可疑的人是誰呢，她反而問起自己來了。

「為什麼跟蹤我們。」

陌生的嗓音，他不是教令院的學生。

蕾彌爾咽口水，皮膚觸碰到冰冷的刀刃讓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要帶教令院的學生回村子，來過叢林的人都要喝湯藥，不然會被瘴氣侵入身體，會生病，她們偷跑，我才來捉她們回去。」

蕾彌爾一句話說完自己的目的，緊張地等待身後人的動靜。

村子里從來沒有過身手比她還好的人，這人悄無聲息靠近，她甚至都沒有發現，絕對不可小覷。

「你叫什麼名字。」

「教令院阿彌利多學院學生蕾彌爾。」

「……你是她們的？」這次換程言聲音抖起來。

「我是她們的……學姐。」

「……學姐好。」

程言猛地鬆開被自己挾制住的人，手裡的匕首收回去時差點戳到自己。

手忙腳亂地站好沖眼前的人深深鞠躬，「學姐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實在是失禮了！」

蕾彌爾瘋狂跳動的心臟緩了片刻，捂著胸口回頭看方才給自己嚇得不輕的人。

「你是教令院的學生？哪個學院的？」

「我，我還不是。」

程言想抬手捂臉，他總算知道方才聽了一耳朵的「要被蕾彌爾學姐抓住了」是什麼意思了。

「學姐抱歉，我以為有壞人跟蹤我們呢，沒嚇到你吧。」

程言臉燙得像有火在燒，撓著後腦不敢跟眼前人對視。

蕾彌爾捂著心口狠狠鬆了口氣，瞪圓一雙貓瞳，大聲道，「你嚇死我了！」

程言乖乖低頭認錯，他這還沒進教令院呢，先把前輩得罪了。

蕾彌爾只能看到程言毛絨絨的頭頂，和那不時瞄向自己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又嚇又氣得一肚子火，被程言兩眼看得消散下去。

眼睛瞪不起來了，蕾彌爾輕咳一聲，「你跟我一起去見她們。」

雖然被嚇了一跳，可蕾彌爾還是知道誰是主謀的，眼前的少年身手那麼好，卻不認識自己，對教令院外出科考隊要遵守的規矩也不了解，帶著人貿然衝出村子，只能是那兩個小丫頭的問題！

佐菲和索赫蕾正坐在原地輕輕伸手碰面前的金色長刀，斫峰也不亂動，刀柄被手指輕觸它就受著，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猛地從地面薅出來自己，飛向程言。

還沒來得及斥責佐菲和索赫蕾，頰邊猛地竄過一柄長刀，險些削掉蕾彌爾幾根頭髮。

「斫峰別—」

沒來得及說出口，斫峰已經回到自己手裡，看著蕾彌爾越發黑沉的臉色，程言欲哭無淚。

風雨欲來的氣息讓佐菲和索赫蕾從地上站起來。

「蕾，蕾彌爾學姐……哈哈，學姐你又漂亮了。」

面對兩人的訕笑，蕾彌爾面色恢復正常，勾唇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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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鬧夠了吧，來，跟學姐回去。」

……

三人被蕾彌爾押回村子。

「砰—砰—」兩聲，洗臉盆似的「碗」被放在桌上，裡面裝著滿滿的黑乎乎的葯汁，彷彿女巫熬制出的致命毒藥，一口就能封喉。

「你們，都給我看好了！這就是偷跑的下場，再敢有下次，別怪學姐我告到學院，用這湯藥替換你們的飲用水。」

話音剛落，圍在四周看戲的學生頓時哀嚎。

「學姐，我們可沒想跑！」

「就是就是，我們都乖乖喝了。」

蕾彌爾卻輕哼一聲，「你們那是沒想跑嗎？那是沒跑掉，收起你們的小心思，只要你們進了這村子，跑到哪兒我都能給你們找出來。」

視線挪到桌邊苦著臉的佐菲和索赫蕾身上，「你們兩個居然哄騙新同學，讓他帶著你們跑那麼遠，有做前輩的意識嗎？」

索赫蕾咬唇，輕輕扯住程言衣擺，「對不起。」

她和佐菲其實也只是習慣性地逃跑想跟學姐開玩笑，哪知道這次真的跑掉了，連累程言跟她們一起挨罵。

程言立刻搖頭，他還想說對不起呢，差點把那麼善良負責任的學姐給弄傷。

不過……

「這湯藥這麼可怕嗎？你們寧願逃跑都不願意喝？」

一句話立刻戳中兩人心思，佐菲和索赫蕾瘋狂點頭，腦袋都要栽進面前的盆里。

「超級恐怖！喝一口，簡直想把舌頭給拽出來用刷子刷一遍！」

程言正想湊近去聞聞那盆子里湯藥的味道，面前卻突然擺了一個小碗。

蕾彌爾盯著程言看一眼，面色沒有方才嚴肅，「你，雖然還不是教令院的學生，但既然來了，你也得喝。」

程言對入嘴的東西沒有那麼挑，只要能吃他就能咽下去，小時候被賣給老扒手被迫盜竊為生時什麼沒吃過，吃不死人他就能往嘴裡塞。

端起碗直接喝一大口，渾然不知旁邊的一群人因為他這一行為表情有多麼震驚。

……有點苦，還有點鹹鹹辣辣，奇怪的味道，但是沒到咽不下去的地步吧。

程言一飲而盡，放下碗抬手蹭過嘴角。

因為愧疚忍痛想替程言喝的索赫蕾：「！」

其餘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