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憑什麼人家要等
宋庭筠知道了她生病的事。
也知道這次無論他疊多少只千鶴也治不好她了。
許諾沒回答他的問題，只說好累，身心俱疲。
「是不是覃曉洋對你說過什麼話？你也不能全信的。」，宋庭筠看著她這個樣子於心不忍，怨他他也認了。
「你怎麼知道？」，可想到覃鈺這層關係，他知道也正常。
又說，「現在再談論真假好像晚了點，那段時間我們關係太差了，被人插了空也算我們活該。」
假的他們就能回去了嗎？
「答應我，一定要治好可以嗎？」，宋庭筠懇求，他不想失去她。
「我答應你，我會努力走出來的。」
***
賀珺藍看到沈易琛回來，馬上讓吳媽準備出他的飯來。
「今兒回來怎麼也沒說，去複查結果怎麼樣？」
回了家裡，沈易琛的步子明顯慢了下來，人也透著些疲憊。
「恢復的還行，慢慢來吧。」，他像泄了氣一般，坐在沙發里，少有的不注意坐姿儀態。
「你的腿已經看不出什麼來了，何必還走那麼快，總會恢復到以前的。」，賀珺藍心疼兒子，也知道他自尊心強，不願把弱勢展現在外人面前，尤其是腿剛做完手術的那段時間，很長時間都沒出過門。
「習慣了。」，他習慣用以前的走路方式，可時間長了會累，大多時候都是硬撐著，就連在跑步機上晨練也是。
「我看那個馮茜也不錯，你們又是同學，認識這麼多年了也熟悉，我看的出來她也……」
「媽！沒話說就別說了。」，沈易琛心裡正煩，哪兒聽得進去這些。
沈易琛出了車禍以後，沈萬山夫婦再也沒提過讓他相親的事。
賀珺藍仍然記得那晚趕到醫院看到兒子骨頭外露著的腿，血肉模糊的不成樣子，人昏迷的躺在那兒沒有半分血色，嚇得她差點昏死過去。
這可是她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兒子，萬一腿真的殘了，他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人生，那時候她才明白是他們逼的太狠了。
馮茜還是她頭一次提，沒想到又碰了壁，以為兩人近兩年接觸的多，總能培養出點感情來的。
「好好好，媽不說了。」，賀珺藍頓了一會兒又說，「你要是心裡還有她，就娶回來，我們也不攔著了。」
賀珺藍後來想通了，娶那個大學生也總好過讓兒子那麼大了還單著，他一直在外面住著，腿又這樣，沒個可心的人照顧，她這個當媽的實在是不放心。
沈易琛嗤笑，似在諷刺母親剛才的話，都早幹什麼去了，現在她跟別人走了，又想起來了。
「媽，您憑什麼覺得人家一直等著你兒子。」
賀珺藍怔愣，「我們沈家是什麼家庭，她還不知足？要不是你……我跟你爸能鬆口？」
沈易琛反問，「我們是什麼家庭？父母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基礎，女兒離異，兒子大齡單身，哪一個幸福了？人家為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
「你！」，賀珺藍握著茶杯的手開始發抖，沒料到兒子這句話直戳她心窩子。
沈易琛倒也不想傷了母親的心，語重心長的說，「媽，我是想告訴您，錢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您覺得咱們家在京市無人可敵，坐擁商界半壁江山，可人家壓根都瞧不上眼，人家父親一聽說沈家都避之不及，生怕女兒跟我過得不幸福。」
他接著又說，「她巴不得我娶了別人，好趕緊騰地方呢，多虧了你們，你兒子後半生的幸福沒了。」
沈易琛說這話的時候，眼望向窗外那輪模糊的不圓滿的明月。
賀珺藍一下將茶杯置在桌上，手脫了力，沒了半分底氣。
她剛嫁給沈萬山的時候知道他有女友，商業聯姻，一開始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她熬了多少年才換回沈萬山的兩分憐惜，還是在那女人去世以後，這裡面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如今，她兒子又以另一種方式熬著感情的苦。
賀珺藍失了神，「兒子，媽錯了……錯了……」
片刻后，他起身拍了拍母親的肩頭，轉身上了樓。
沈凌是隨後回來的，見賀珺藍坐在那一動不動的。
「想什麼呢？也不說話。」，沈凌走近問。
「你弟弟和那女孩兒的事是媽做錯了。」
「媽，您現在還能有這覺悟呢，真難得，那小子腿兒斷的值！」
賀珺藍瞪她，「怎麼咒你弟弟呢。」
沈凌笑著又說，「早知道當年我也斷個胳膊腿兒的了，興許您早就當外婆了。」
賀珺藍剛緩過來的力氣又盡數散去，眼中漸漸蓄上淚水，「是媽毀了你們倆啊……」
沈凌收起笑容，語氣卻還像開玩笑似的，「可這世上沒賣後悔葯的，人死也不能復生，您說是不是？」
沈凌偷著買墓地的事賀珺藍後來聽說了，也知道那是誰，管不了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她也沒婆家。
「你這是怪媽？」
沈凌嘆了口氣，「怪誰也沒用，要怪就怪他自己命短吧。」
吳媽過來叫賀珺藍吃飯，見她在那抹著淚，趕緊上前安慰，「太太這是怎麼了？」
「你說這人空守著一堆花不完的財富又有什麼用呢。」
第二天賀珺藍就病了。
虞舒欣得知許諾來了京市，約她出來見面。
看得出虞舒欣過得很舒心，人如其名，臉色紅潤，額頭光澤，整個人發著光。
「你怎麼瘦成這樣了？都快認不出來了！」，虞舒欣說。
「嗯，我在減肥，還打算再瘦點。」，許諾說的一板一眼。
「少來吧你，再瘦飛走了，我下個月結婚，就在京市，你可不能缺席。」
「當然，我一定到。」
「選了你和梁娜給我當伴娘，到時候提前過來，趁我婚前咱們再狂歡一把。」
跟虞舒欣聊了小半天，許諾覺得心情還不錯，道別後，她先打車回了宋家。
許諾在小區里走著，剛走到一家門前，吳媽弄著院子里的花沖她打招呼，「回來了姑娘。」
許諾記得她，笑著說，「嗯，您忙著呢。」
賀珺藍正懨懨坐在窗邊曬太陽，等吳媽進了屋問，「剛才那小姑娘是誰？」
「宋哥兒女朋友吧。」
賀珺藍呢喃，「多好的姑娘，長得也標緻，嫁給誰誰家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