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爸媽亡故,本人喪偶
「你跟白素素說了這是我訂的?」
顧晚一問,珠寶師低了頭,不敢看她:「白小姐今天親自來挑戒指,櫃檯小姐帶她看了貴賓櫃檯,怕她選了您的鑽戒,櫃檯小姐就提醒了一下。」
顧晚眼神能刀人:「現在給我要回來,不然我要投訴。」
珠寶師覺得顧晚不通情達理:「顧總,請您通融一下,白小姐說晚上會送過來的,我等會送到您家去,您看可以嗎?」
「不可以,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要回來。」
顧晚不好溝通。
珠寶師只能說:「那行,我現在聯繫白小姐那邊。」
她離開了會,又回來了。
「顧總,那枚鑽戒不能賣給您了,我們會退您雙倍違約金。」
顧晚眼角微微上挑:「什麼意思?」
珠寶師看到顧晚手上沒戴鑽戒,又想起白素素手上那顆大藍鑽,想來傅太太的位置離易主不遠了。
她挺唏噓,傳聞中傅總很愛顧晚來著,還沒七年,傅總就騷動了。
不過有錢的男人經常換女人,見怪不怪。
珠寶師還是恭恭敬敬,笑意盈盈:「傅總追加到六百萬買下來給白小姐了,請您見諒。」
顧晚再怎麼樣也是個人,是要臉的。
六百萬的鑽戒買給小三,說買就買了,還是搶原配的。
傅驍霆是存心不給她臉。
她抬手,看著空蕩蕩的無名指,聲音很冷:「好,我知道了。」
她離開,在大廳提交投訴,但心情並沒有好一點。
她哪裡也不想去,連娘家也不想回,一個人在大街上壓馬路。
兀的,一個冰淇淋朝她砸了過來,正好砸在她的頭頂,黏在她頭髮上,一股涼意鑽入了她的天靈蓋。
「賤女人,別以為我們素素女神溫柔好欺負,你就可以欺負她,她有我們素粉守護,我們是她堅強的後盾。」
顧晚反應了一下,人有點木木的。
等明白過來,她面無表情,慢慢把冰激凌從頭頂上拿下來。
她不是公眾人物,沒幾個認識她,可能是被白素素的腦殘粉人肉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顧晚回頭,陰森森地看著幾個扎堆的女生,年紀都不大,十八九歲的樣子。
「誰扔的?」
平靜如水,也聽不出來生不生氣。
一個辣妹裝女生站出來:「我!今天只是小小的教訓,以後你這個賤女人要是再敢對素素女神做什麼,我們素粉讓你好看。」
顧晚看著還剩下半邊的冰淇淋,扯扯嘴角:「小妹妹,頭挺鐵呀。」
她走上前,直接把半邊冰淇淋糊在辣妹裝的腦門上,流得辣妹裝滿臉都是。
辣妹裝嗷嗷直叫。
顧晚順手把外面的包裝塞進辣妹裝的嘴裡:「看你嘴挺髒的,當個垃圾桶合適。」
她轉身離開,卻被一個錫紙燙男生拽著胳膊,扯了回去。
錫紙燙很憤怒:「給我女朋友道歉,不然你別想走。」
顧晚也不慌:「要打我嗎?賠得起嗎?畢業了嗎?畢業證還要嗎?」
幾個問題問得錫紙燙越來越虛。
他們都是大學生,事兒鬧大了會被處分,一下子就慫了。
顧晚甩開他的手。
辣妹裝倒是個暴脾氣,氣不過,衝到顧晚面前上手就薅她頭髮。
她嘴裡嚷嚷著:「你這個壞女人,搶素素女神的初戀,還敢在我面前囂張,我今天要教你做人。」
顧晚被薅得感覺頭皮要離自己而去,她反手揪住辣妹裝的大波浪卷。
扯頭髮,誰不會啊……
半個小時后,顧晚頂著一頭雞窩和一隻熊貓眼,狼狽地坐在派出所里。
說明情況,登記完信息后,民警說:「叫家屬來領人。」
顧晚坐在警察辦公桌旁摳手指甲:「沒家人,爸媽亡故,本人喪偶,朋友行嗎?」
她說完,聽到旁邊幾聲輕佻的笑。
「呵呵……」
她斜眼過去,是個穿著灰色休閑西裝,白鑽皮鞋,戴著金絲眼鏡的騷包男人。
他嘴裡咬著根沒點著的煙,正盯著顧晚瞧,一雙桃花眼在正氣凜然的派出所還放蕩著幾波邪氣。
這屌絲,顧晚認識。
周溫瑾。
俗稱周老六。
顧名思義,京市名門周家第六個兒子。
顧晚跟他算半個發小,從小認識。
周溫瑾比她大兩歲,因為成績爛,留級留到跟她同一戰壕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
不過他們就小時候熟,長大了沒怎麼見過。
聽說前幾個月周溫瑾剛從國外的大牢里放出來。
居然又進派出所了。
這個老六是從國外失了業,又想回國踩縫紉機上崗?
警察同志看他不爽,板著臉:「周先生,嚴肅點,老老實實交代你為什麼要騷擾白小姐。」
周溫瑾不以為然:「小手都沒摸到,算哪門子騷擾……」
顧晚也看他不爽,她現在看誰都不爽。
她收回視線,也被警察訓:「顧小姐,你也嚴肅點,資料顯示,您沒有喪偶。」
「警察先生,在我看來,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叫我朋友來真不行嗎?」
接話的不是警察,又是周溫瑾:「小晚侄女,叫朋友可以,但不能對警察叔叔撒謊。」
他優哉游哉地把香煙夾在耳朵上,人間油污,不過如此。
周家跟顧家以前是世交,周溫瑾的大哥跟她爸差不多年紀,平常稱兄道弟。
所以周溫瑾確實是她的叔輩。
不過她爸的案子很敏感,周家隱形,兩家就沒來往了。
顧晚沒理他,在翻宋冉的號碼。
一旁的周老六又挨了警察訓斥,被帶走了。
顧晚打宋冉的電話沒人接,只能打給周婷。
當看到周婷不是一個人來的時候,顧晚再次感嘆,這位周小姐真的一點都不會變通。
她在電話里都交代了,不要把事情搞大,讓她一個人來。
打架鬥毆又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
可周小姐很嚴謹地帶了法務部的同事,還有……傅驍霆。
傅驍霆沒第一時間過來找她,而是去辦理手續,諮詢情況。
第一個過來找她的是周婷。
周婷幫她整理頭髮:「顧總,怎麼搞成這樣?」
顧晚心累:「犯太歲了吧。」
她們聊了幾句,傅驍霆過來了。
顧晚趴在警察的辦公桌上,卷著頭髮玩。
身上一沉,一件西裝外套披在她肩頭。
乾淨清冽,獨屬傅驍霆的氣息。
她瞥了眼,用手指掀了掀,西裝外套掉在地上。
傅驍霆沒再撿。
顧晚低著頭,起身,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眼前,她被人牆堵住去路。
「你以前沒這麼讓人不省心。」
此時他們離得很近,他說話聲音不大,很好聽,低低的,聽起來只有無奈而不是責備。
像是慈父慈母看到向來表現不錯的孩子,突然總是表現得差強人意,想找到原因,覺得可能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