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給你姐姐道歉。
第169章給你姐姐道歉。
霜序馬上想查看陸漫漫的傷勢,陸漫漫的手腕卻被程湜也搶先一步託了起來。
他擋在了陸漫漫面前,皺著眉,臉上的表情霜序還是第一次見。
「傷到了?」程湜也問。
陸漫漫眼淚都疼出來了:「嗚嗚,我的手要廢了。」
宋樂顏有點心虛,但梗著脖子不肯低頭:「一隻玻璃杯而已,哪那麼嚴重,你別裝了。再說是你自己非要伸手,你自找的,這可不怪我。」
霜序抬眼時眼神很冷:「你學不乖是嗎?」
那個眼神讓宋樂顏瞳孔瑟縮了一下,怕霜序又要教訓她,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是你先挑事的,你先潑的我。」
鬧劇引來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酒吧經理趕來,一看到事態中心的幾個女人,頭都大了。
哪個都輕易開罪不起。
他賠著小心對霜序說:「宋小姐,幾位都是好朋友,不如到樓上VIP包廂坐下來慢慢聊,今晚的消費我們酒吧請了。」
「不坐了。」霜序說,「麻煩你幫我叫輛車,漫漫的手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經理連聲應下,馬上叫人去安排車。
宋樂顏抱著胳膊站在原地,她那幾個姐妹也都跟啞巴了似的,一聲不吭。
霜序冷冷瞥她一眼:「你一起去醫院。」
宋樂顏:「憑什麼?」
「憑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霜序懶得理會她,轉頭對經理說,「叫你們的保安帶她們上車,今天一個都別走。」
「你敢?!」宋樂顏氣勢洶洶。
經理看看她,又看看霜序,面色為難:「宋小姐,這……」
霜序知道他在顧慮什麼,面無表情說:「宋家要是怪罪有我兜著,但漫漫的手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看你們能不能兜得起。你今天勢必要得罪一個,是得罪她,還是得罪我,你可以自己選。」
霜序是一個厭惡衝突的人,也從來沒有因為有個寵愛她袒護她的哥哥,仗勢欺過任何人。
她忍讓過宋樂顏許多次,但今天宋樂顏弄傷了陸漫漫,她不可能再善了。
藍夜定位高端,成日和這幫公子千金打交道,經理知道孰輕孰重。
他馬上招手叫來保安,抱歉地沖宋樂顏以及她那幫花枝招展姐妹花欠了欠身:「宋二小姐,既然是您弄傷了陸小姐的手,還是陪同一起去醫院吧。」
「狗仗人勢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宋樂顏的臉都是綠色的。
那幾個姐妹花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懇求霜序:「宋小姐,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就不用去了吧。」
「為什麼不去?」霜序語氣平靜里透著冷淡,「你們不是她的好姐妹嗎,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閑話說了,熱鬧看了,怎麼到了承擔責任的時候就想摘出去了?」
幾人訕訕地不說話了。
霜序諷刺地扯了下唇,對宋樂顏說:「很高興見識到你們的『友情』。」
宋樂顏的臉綠了又黑,黑了又青,簡直五彩繽紛。
*
望春樓,賀庭洲正在飯局上。
飯局進行到一半,徐楨急匆匆推門進來,在他身旁附耳低語。
飯桌上的人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看見賀庭洲拿酒杯的手指微頓,眼皮掀起的剎那,冷芒閃過。
「受傷了?」
「宋小姐安然無恙,陸小姐手腕被傷到了,正在醫院檢查。」
賀庭洲眸間的寒氣就淡去了:「一驚一乍。下次把重要的信息放在第一句說。」
「……」徐楨道:「我以為您會擔心陸小姐,畢竟是您表妹。」
賀庭洲起身,拎起外套往外走:「她有爹有媽有人給她出頭,我擔哪門子的心。」
有人欺負陸漫漫,就賀文婧護犢子的勁兒,得帶著打手殺上門去報仇。
徐楨有條不紊地向飯局上的各位領導解釋賀庭洲的離場,然後小步追上賀庭洲,在酒樓門口為賀庭洲打開車門,一邊又彙報道:
「酒吧老闆通知了沈總,沈總已經先行趕到醫院了。」
賀庭洲指骨掛在車門上,側眸睇向他的眼神泛著冷幽:「你是便秘了嗎,說一句話得緩衝五分鐘。還有什麼沒說的,一次性說完。」
徐楨頭皮發緊:「沒有了,都說完了。」
賀庭洲冷冷收回視線,上車。
醫院CT室,霜序陪陸漫漫做完了檢查,醫生看完片子,說:「骨頭沒事,一點軟組織損傷而已,回去休息幾天就行了。」
霜序的心這才放下來,來醫院的路上陸漫漫靠在程湜也肩膀上,哭得梨花帶雨,把她嚇夠嗆。
陸漫漫虛弱地托著自己腫脹的手腕:「你確定嗎醫生?我都快疼死了,肯定骨折了。」
「你要是信不過我就再換家醫院查查。」
「信得過。」陸漫漫說,「你這有沒有手骨折的片子,借我用一下。」
醫生:「沒有。」
「那你幫我包個紗布。」
急診科醫生工作繁忙,不耐煩道:「你這又沒傷口,包什麼紗布?」
「沒事了,您忙。」霜序趕忙把陸漫漫拽了出去。
最後陸漫漫還是去問護士借了紗布,在手腕上左三圈右三圈,纏得太厚想動都動不了。
霜序看得莫名:「你幹嘛呢?」
「你不懂。」陸漫漫說,「現在程湜也覺得我是為了保護他才受傷的,可內疚了,我要好好利用一下。」
同樣也很內疚、覺得她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霜序:「……」
敢情都是戲。
不過雖然有裝的成分,陸漫漫替她擋的那一下是結結實實的。
「其實你不用替我擋的,我能躲過去。宋樂顏是沖我來的,你這純屬是無妄之災。」
「你不要內疚啦,我那就是本能。我願意這麼做,是因為你值得啊。」
霜序是有些感動的。
陸漫漫又說:「而且,你要是沒躲過去,真受傷了,我表哥知道得宰了我。所以不如我自己把握時機,英勇獻身,那我就是英雄,他少說得送我兩個包犒勞我。」
霜序的感動化掉了,點點頭說:「一箭雙鵰,還是你厲害。」
「錯!」陸漫漫沖她擠擠眼睛,「是三雕。」
霜序攙扶著陸漫漫回來時,該到的人已經都到了。
沈聿疊腿坐在休息椅上,不遠處,那幫姐妹花鵪鶉似的站在牆邊,宋樂顏臭著臉誰都不想搭理。
姐妹花的父母家人已經趕到,在他面前彎著腰,低聲下氣地替女兒道歉賠不是。
沈聿不置一詞,冷漠的態度讓他們愈發心慌。
見她們回來,沈聿起身:「怎麼樣?」
霜序剛想回答,陸漫漫搶先說:「很嚴重,醫生說差一點就骨折了,還好我本來就結實。要是砸的是霜序,我都不敢想。」
她甚至帶上了恰到好處的一絲絲哽咽,霜序再次見識到了他們賀家祖傳的演技。
沈聿目光果然沉了沉。他接了兩杯溫水給她們,溫聲說:「讓司機先送你們回去休息。」
陸漫漫哪肯錯過好戲,忙掐了霜序一把。
她掐得還挺疼,霜序忍住沒彈起來,說:「事情還沒解決完,我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賀文婧著急忙慌地過來,拉起陸漫漫的手:「骨頭沒事吧?疼不疼啊?心疼死我了。」
陸漫漫馬上靠在她懷裡嗚嗚地撒嬌喊疼,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
崔寧緊蹙著眉心走過來,親切地問:「漫漫的手怎麼樣?」
賀文婧又氣又急:「我們漫漫從小嬌生慣養的,她闖再大的禍,我跟她爸都沒捨得打過她一下。」
「我諮詢過醫生了,這種程度的傷不會傷到筋骨,不管怎麼說,這事是樂顏不對,我已經教訓過她了,讓她好好給漫漫道個歉……」
「道歉有什麼用?」賀文婧說,「我們家不稀罕道歉!傷不到筋骨你就想算了嗎,她受的罪呢?你被砸一下不疼啊。」
崔寧何時對人如此低三下四過,臉色也不大好看:「那你想怎麼樣?」
「除非你們讓漫漫砸回來,讓你女兒也受個傷,那我們就算扯平了!」
崔寧抿了抿唇,忍耐著說:「今天這事本來就是個誤會,樂顏跟霜序姐妹兩個從小就愛置氣,她今天沖的也不是漫漫……」
「是嗎。」一道涼淡的嗓音插進來。
賀庭洲抄著兜,外套掛在胳膊上,冷銳的眼皮半抬:「那她沖的是誰?」
沈聿站在另一側,睇來的眸光同樣冷淡:「你的意思是,沖小九就沒關係了嗎。」
空氣倏然變得很靜。
饒是崔寧,此時的臉色也有些僵硬。
宋樂顏沖的是霜序,大家心知肚明——但這話自然不能當著沈聿的面直白地說出來,他向來把霜序護得像眼珠子。
何況,現在還有個賀庭洲。
他的脾性,最讓人捉摸不透。
崔寧把宋樂顏拉過來,語氣半是哄勸,半是強硬:「給你姐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