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徐家
徐朝陽婉拒了舅舅等人的陪同,獨自一人坐上白秘書的車,由他帶著自己,離開了高家。
儘管此刻他內心充滿了疑問,可也只能暫時按捺著情緒的起伏。
40分鐘后,汽車駛過市區,來到了京州當地一處偏僻的別墅區。
「你去吧。」
沙瑞金從門口走來,笑著招了招手。
白秘書把徐朝陽放下后,就識趣的選擇了離開。
「沙書記。」
徐朝陽來到沙瑞金面前,滿是疑惑的抬起腦袋。
沙瑞金精神抖擻,沒有穿幹部服,但氣質和威嚴,都拿捏的死死的。
「先進去吧,等見到裡面的人,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會清楚的。」
沙瑞金和藹的拍了拍徐朝陽的肩膀,倒也沒說太多。
只是簡單的談了幾句,就帶著他走進了別墅。
徐朝陽心裡有些猜測,但暫時不敢確定。
兩人進了別墅,來到二樓。
昏黃卻並不顯得昏暗的客廳里,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在凝望著牆上掛著的一幅書法。
聽到腳步聲,他及時回頭。
雖說人到中年,但面相極佳,且身上的氣質,給人一種滄桑版『寶總』的獨特感受。
沙瑞金帶著徐朝陽走上前,笑著指了指面前站著的男人。
「你爸的親兄弟,在家裡排行最小,也就是你的小叔。」
小,叔?
徐朝陽面色微變,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沙瑞金也不打擾他們談話,把人帶到,交流了幾句就選擇下樓離開。
「朝陽,我們終於見面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徐天養,本名徐海,天養是後來才改的名字。」
「沒辦法,入世經商,黑白通吃。」
「總得給人一種,光聽名字,就很不好惹的感覺。」
徐天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徐朝陽,一邊開口介紹自己,一邊走到酒櫃旁,動作嫻熟的倒了兩杯酒。
「香港的事情結束后,本就想去見見你。」
「後來再一想,會給你的生活帶去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也就只好暫時作罷。」
「不過你倒是挺讓人意外的,耐得住寂寞,肯在鄉鎮硬生生耗了三年多。」
「現如今時機成熟,你身後有祁同偉、高育良,還有鍾家。」
「這麼多的助力和後台,你自身也成長了。」
「所以我思來想去,也是時候和你見一面,我們叔侄倆好好聊聊。」
徐天養邁步來到徐朝陽面前,把手裡的酒遞給他,不忘開了個玩笑。
「看看你,長得像母親,確切的說,是長得像你舅舅。」
「你啊,不像大哥。」
徐朝陽接過酒道謝,但一直保持著沉默,眼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徐天養苦惱道:「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副表現,我應該再緩緩的。」
「你知道嗎,當年我想把你接走,可你媽媽死活不同意。」
「你媽媽就是我嫂子,她是個要強的人,沒了丈夫,就剩一個兒子,其實我很能理解她。」
徐朝陽眼眸微動,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細節。
「我爸他?」
徐天養點點頭,臉上帶著幾分緬懷。
「你出生前,華東地區爆發特大洪水,他到前線抗洪搶災,不幸被水流捲走........」
「等我們找到他時,人已經遇難犧牲了。」
「轉眼快三十年了,你都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道路。」
「可有時候想想,這些事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徐天養喝了口酒,到今天為止,徐朝陽也總算知道。
他人生當中的『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似乎也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見他眼中泛起了幾分複雜,徐天養才主動提起一些往事。
「你父親原名徐軍,和我一樣,後來才改的名。」
「我們生活的那個年代,社會動蕩,又恰逢嚴打,很多事情是現在的你無法體會的。」
「大哥是軍人,本該選擇在部隊里深造,後來........大裁軍開始,他就響應了國家號召,光榮退伍。」
「退伍後轉業去了地方做糧食站站長,因緣際會,才認識的你母親。」
「有了你后,家裡遇到一些麻煩,大哥回去幫忙,誰知大水突降,天災人禍,凡人無從倖免。」
「再後來你出生,我處理完家裡的事,忍著悲痛去接你和大嫂。」
「可她不信,不信自己的丈夫,會這麼突然的就離開人世。」
「儘管她後來也接受了現實,可知道大哥的家世后,說什麼也不肯把你交給我們。」
「不僅如此,就連家裡對你們的幫助,她也選擇了拒絕。」
徐天養站在窗前,一邊喝酒,一邊把這些事娓娓道來。
徐朝陽仔細回想了一下,在他有限的記憶里,的確很少聽母親談論起有關父親這個角色。
偶爾有提及,也都是在教導自己,要知足常樂,安安心心的做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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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不求大富大貴,人最要緊的,是活得開心。
「會不會怪我們,這麼多年沒來找你,也沒給過你和你媽媽什麼幫助?」
徐天養見徐朝陽陷入沉思,轉頭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徐朝陽搖頭道:「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整個天下又不是圍著我一個人轉。」
「沒有你們,難道我們就不活了嗎。」
徐天養略有失神。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這是老爺子的口頭禪啊。」
徐朝陽眼眸頻頻閃爍,對此感到奇怪。
「老爺子?」
「我們徐家到底是?」
徐天養並未開口,而是抬起腳尖,在地面上劃了一橫。
一。
徐朝陽臉色急變,但也在努力保持鎮靜,依舊覺得解釋不通。
徐天養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是,據公開資料顯示,老爺子一生只有一個兒子,女兒倒是不少的。」
「但到了我們這個位置,你得清楚,不是什麼都需要向外界公開的。」
「特別是當時那個年代,很多人,是主動把自己沉入水底。」
「當然了,如果真要說起來的話,我們在某種意義上,是屬於『過繼』過去的。」
他對此沒有絲毫隱瞞,徐朝陽得到答覆后,也注意到了『過繼』二字。
但在這方面,徐天養說的含糊其辭,他也不好追問。
只是依舊好奇,自己這位小叔,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上和自己見面........
究竟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