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鏡番外－－靈魂契約

封淺不是很在意，金丹五層而已，給她造成不了多少麻煩。

這宗門內的比試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兩天的時間就結束，封淺第二天直接沒下來，到第三天出發的時候，她問小妖嬈：「小傢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秘境里看看？」

小妖嬈最近兩天其實也在擔心，怕封淺不讓它跟著一起去，現在聽見她這麼說，那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偏生要裝驕傲，看了她一眼：「既然你邀請了，那麼我就去看看。」

封淺彎了彎唇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準備了一口布袋子讓它待在裡面。

之前小妖嬈只有成年人兩個巴掌那麼大，碰到封淺之後吃胖了點，不過封淺也拿不出太多靈氣充裕的靈果和靈食給它吃，因此現在看著只大了一兩圈。

現在的小妖嬈還經常把要吃好吃的吃到吐掛在嘴邊。

她的真實修為已經到了分神期，靈獸空間已經變成了神墟洞府，不過她只將貴重的東西放在神墟里，其他東西也還放在空間法器中，也就是之前從那山谷中離開，師傅們送給她的那個。

想到他們十八個老頭，封淺心中多了一絲憂慮。

小妖嬈察覺到了，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封淺拎起布口袋，獨自一個人下山了。

清水宗放在整個蒼月大陸也能排得上三四梯隊，算是中層水平，這次出發去秘境也得到了不少的名額，畢竟只是一個不算很大的秘境。

隕落之人估摸著也就分神期，還引起不到其他大宗門的注意，這次也只是為了給這些新入門弟子歷練歷練而已。

在路上用兩天才到，封淺作為修為最高的弟子，當仁不讓地成為這次的領隊，她能感覺到人群里落在她身上的怨毒視線更有實質了一些。

顯然被氣得不輕。

封淺知道這人為什麼總喜歡瞪著她后，也就無所謂了，反正掀不起什麼浪花。

帶隊的宗門長老拉著她做最後的囑咐：「……進去之後或許會觸發什麼機關，也或許是什麼危險或者將你們都分開，這次秘境里沒多少寶物，但你的師弟師妹們都是築基、鍊氣的修士，也有可能會遇到什麼危險，你要保護好他們……」

封淺自動理解成他說這秘境里沒什麼寶物，所以也沒必要去找，只要看好其他人就好。

但封淺心底稍微有些叛逆，她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要是她得不到東西，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浪費她的時間，她就算是自己關在房間里畫畫符，也比在這裡當保姆強！

不過她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思維轉變，面上維持著清冷的神色，微微點頭，語氣也不咸不淡：「知道了。」

那長老有些不滿她的態度，皺了一下眉，但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她去隊伍中站定。

只是這次秘境之行到底是出乎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意料。

剛從入口進去，就被一道陣法給轉移到其他位置，所有人都分散開了。

然後他們驚恐的發現，這秘境不是不強，只是裡邊已經自成一方小世界，這才導致內部的靈氣稀薄，看著和分神期隕落的修士無異！

裡邊生活著三個足有百數的靈獸群，他們剛一踏進來，就被生活在裡面的靈獸發現。

最恐怖的是，這些靈獸的修為普遍都在分神期以上，隕落的修士也是曾經十分出名的巔峰修士之一！

封淺顧不得隱藏修為，才好險逃過追殺，只是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已經一腳踩進了一個密道，密道裡面七彎八拐，她被摔地七葷八素。

徹底落地時，她已經被摔暈過去了。

被靈獸追殺她就受了不輕的傷，被那麼一頓摔，直接失血過多差點就掛掉了。

小妖嬈從布口袋裡掉出來，身上也被靈氣波及了幾道，不過大礙沒有。

小妖嬈慌亂極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封淺的身邊，用翅膀去撥弄封淺的臉。

「喂，喂！你不會死了吧？」

它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和無措。

而不過一會的功夫，封淺身下已經蔓延出來一小片血跡。

小妖嬈的翅膀不過在她臉上輕碰了一下，就沾了滿翅膀的血跡，它更慌了。

「你，你不要死啊，你答應過我要帶我找鳳凰族的……你不能死在這裡啊……」

小妖嬈在漆黑的甬道里走來走去，整隻獸都因為害怕炸了毛，它想辦法打開過封淺的空間法器，但是這空間法器可不會認它，反而因為品階不低，在它試圖打開的時候還反噬了它一波，差點沒給它孱弱的身體打散架。

它吐著血又爬起來，靜靜窩在封淺的身邊。

它在等死了……

一抹微弱的光芒從甬道的另一頭緩慢靠近，小妖嬈沒有任何察覺。

直到一道微不可察的嘆氣聲響起，它才警覺地抬起頭：「你是誰？」

「你們跑來我家裡，結果現在問我是誰？」

小妖嬈這才發現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應該只是一道留下來的神識。

它反應了一會，然後強撐著站起來道：「你是這個秘境隕落的主人？我們不是故意來打擾您的安眠，她也不想來的，只是迫於宗門的壓力，她不得不來而已。

我們迫於無奈才打擾了您的安眠，求求你救救她……」

小妖嬈瘸著半邊身子，對著面前的神識拜了一拜。

它打不開封淺的空間法器，封淺受傷太重昏迷不醒，它又是個沒有淬體過的廢物……

除了求面前的這一縷神識，它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第一次，小妖嬈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帶給它的真正無力感，比它被那些靈獸欺負毆打的時候，給它帶來的感覺還要無力！

那神識輕輕一盪，一眼就認出來小妖嬈的真實身份：「你是鳳凰族的……倒是少見。」

鳳凰一族不光是生性驕傲，甚至就算選擇了天驕成為其主人，大多數也是看不上其主人。

它們一族是神族最喜歡的靈寵，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像小妖嬈這樣願意為了一個人類求人的，他活了那麼多年，也的確是沒見過多少。

不過他也算見識多廣：「你就是鳳凰，應該有記憶傳承，你涅盤一下不就好了？」

小妖嬈卻沒明白他的這話是什麼意思，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涅盤它自然知道，但它都沒有去淬體，沒有涅盤火，它就算死了也不會涅盤的……

況且這話它屬實是聽不明白。

神識卻指了指地上幾乎快沒有出氣的封淺：「和她簽訂靈魂契約，然後你和她一起死一次，你不是鳳凰嗎？帶著她涅盤重生不就活過來了？

而且說真的，我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也救不了她，現在就只有這個法子能試一試，況且我現在就是一縷殘存下來的神識，也救不了你們，反正都是一死，為什麼不試一試？」

小妖嬈神色掙紮起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但它又沮喪地低下頭：「我，我沒有經歷過淬體……不是一隻真正的鳳凰，也沒有辦法涅盤重生。」

那神識卻在它面前蹲了下來，半透明的手指在它的心口處點了點：「每隻鳳凰的心中都有一團心火，這是帝尊給你們的恩賜，你不妨試一試？」

「帝，帝尊？」

記憶傳承里出現了一片華麗的紫色衣擺，他手持長劍，劍尖直指下方翻騰的魔浪。

「殺。」

輕飄飄又滿是隨意的一個字，瞬間將小妖嬈的心神震了回來，而眼前已經沒有了那個人影。

它看向封淺，發覺她的氣息越發微弱，咬咬牙，慢慢走近了封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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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妖女曾經還有這麼狼狽的一面，看著還真是解氣！」

「這時候的妖女應該是快死了吧？真是可惜，差一點就要除掉一大禍害了！」

「這是北君的神墟吧？這人還真是害人不淺，不光教了這凶獸去救妖女，後面更是將自己的一身所學教授給了這妖女！

只能說這妖女還真是福源不淺，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也難怪後面能成長成如今這地步……」

說話的這人看了一眼被困住的封淺，只覺得這天意弄人，也屬實有些嫉妒。

畢竟北君不知道什麼時候隕落，大抵應該是上上次的氣運之爭中，那距今也得有個快十萬年了，這神識也到了最後的時刻，結果這居然給封淺遇上了。

封淺那完美破境的方法最開始就是這北君提出，不過他尋摸出來一二分門道時，他已經是渡劫期修為，無論如何都不捨得自廢全部修為。

結果這好法子到最後便宜了封淺這妖女！

這妖女對自己可比北君對自己狠多了，她廢起自己的修為來半點都不手軟，打好了足夠完美的道基，後面也才能和謝長存等家族底蘊深厚的天驕一決高下，爭一爭那絕世天驕的位置。

「雖然這妖女著實可恨，但在座各位誰又有立場去指責她？」

修行本就是與天爭渡，而且就目前看來，封淺也還沒有變成後面那般模樣，況且她看著本性也不算壞，也許是後面發生了什麼……

這人腦子裡的思緒還沒跑完呢，一個大巴掌已經拍到了他的腦門上。

要不是臨時有一股靈力幫他擋了一下，他只怕要殞命當場。

他心有餘悸地回頭，看到一身狼狽的鳳凰族長走了回來，它氣息不穩地瞪著謝長存：「謝長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念在你是巔峰修士之首才給你一兩分薄面，不然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謝長存眉頭微皺，風輕雲淡地看向它：「你也不過是鳳凰一族現任族長，如若不是看在你這層身份上，我已經殺了你一百遍了。」

鳳凰族長的確忌憚他，他和封淺那妖女一樣，橫行無忌，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也什麼人都敢得罪！

百年前封淺這妖女敢上門辱它鳳凰族，現在謝長存這廝也在這裡多方挑釁，真是……不將鳳凰族放在眼裡。

不過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體內的血脈早就不如一開始那般純凈，神族也不是那麼願意來找它們作為寵物了……

然後這些人就如此這般看輕他們……實在是可惡可恨至極！

它深吸一口氣，強自將涌到胸口的火氣壓下去，它看向屏幕，小妖嬈和封淺簽訂靈魂契約之後，他們的涅盤已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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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淺雖說還是氣息微弱，但已經能繼續活下去了。

小妖嬈身上斑駁的雜毛也煥然一新，是一隻火屬性鳳凰，一身火紅色羽毛朝氣蓬勃，它新奇地看著自己的一身羽毛。

鳳凰族長冷哼一聲：「怎麼不死了才好？運氣還真是不錯！」

謝長存冷冷看著它：「你的嘴巴要是閉不上，我能幫你縫上。」

鳳凰族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總之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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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淺那個時候是在三天之後才醒過來的，小妖嬈就一直守在她身邊。

現在的小妖嬈不同往日而語，涅盤之後它蛻變成真正的鳳凰，雖然比起小時候經歷過淬體的要差一點，但神獸血脈本身就十分不俗，三天的時間，它已經修鍊到鍊氣三層。

封淺那邊剛有動作，它就直接蹦起來：「你醒了？」

封淺視線緩緩聚焦，看著它遲疑地點點頭：「你是？」

小妖嬈驕傲極了，顯擺它那一身火紅色的羽毛：「哼哼哼，你猜？」

封淺認出來它的臭屁樣：「小傢伙？」

「嗯！」小妖嬈的脖子揚得高高的。

「我昏迷了多久？」她突然有種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三天！」

小妖嬈給她講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封淺抬手看了看：「所以你還是變成了我的第一隻靈獸？」

小妖嬈糾正她的話：「是神獸！」

封淺表情複雜，點了點頭：「那也挺好。」

小妖嬈不樂意了：：你是覺得你吃虧了嗎？」

「……沒。」

封淺身上的傷自然很嚴重，但她還醒著就問題不大。

歸根結底還是那一段滾下來的通道給鬧的，不然她找了個位置都準備開始上藥了。

她那時候覺得，她是有點倒霉在身上，又回了藍星她才知道，這尼瑪……根本就是被那坑爹天道給害的！

只能說危險和機遇並存了。

她吃了幾粒老頭們給她留下來的保命丹藥，這才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順便找找有沒有能出去的地方。

只是據小妖嬈所說，他們掉下來的通道在他們掉出來后，就自己消失了。

封淺還看不出來這裡是否有陣法符文的痕迹，便只有往裡邊走，裡面應該還有一縷神識的，對方沒有惡意，或許能從他那裡得知出去的辦法。

小妖嬈心情很好的樣子，蹦蹦跳跳的：「你現在是我的召喚師了，是不是該給我取個名字了？」

召喚師給自己的靈獸取名，也是這個世界的傳統了，雖然封淺不知道這具體有什麼寓意，不理解但尊重，之前她一直喊的也是小傢伙。

她看小妖嬈走路七扭八扭，那小姿勢倒是蠻吸引人：「妖嬈吧。」

「什麼？」

「叫妖嬈啊。」

沒什麼知識的小妖嬈被她三言兩語就忽悠過去了，還覺得自己這名字挺好聽，雖然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甬道挺長，封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一扇硃紅色的大門前。

她剛靠近過去，牆上的燭火就自動點燃，她又看了一眼身後漆黑的甬道：「我還以為這些燭火都是裝飾。」

門自動打開，裡面是一個有些空曠的大殿。

封淺遲疑片刻才走進去，而裡面也在她腳落地的一瞬間亮堂起來，一個半虛幻的身影背對著他們坐在那，似乎是在看著那牆上的壁畫在沉思。

封淺禮貌地一頷首：「前輩。」

她也是多虧了這前輩才能活下來，她該給到的尊敬自然不可能少。

那虛影晃了晃，聲音沉沉：「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封淺沒什麼好猶豫的，在她的思想里，師傅和老師差不多，一個教知識一個學知識，前面她都有十八個，後來在清水宗她就又拜了一個，自然不差這一個。

她乾脆地跪下磕了三個頭：「還請師傅教我。」

北君也沒想到封淺跪得這麼乾脆利落，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詞也沒能說出來。

「啊，你，嗯，上前來我看看你的資質。」

封淺的資質自然是沒法說，她在這秘境里又待了三年。

而這次秘境之行一個活著出去的人都沒有，在這神識第一次出現時，那秘境入口就又重新給關上了，內部什麼情況外界也一概不知。

封淺在秘境里就自廢了三次修為，最後身上的資源都耗空了，才不得已從秘境里出來。

但這時候清水宗都已經確定她死亡的消息，封淺還想去找鳳凰族，所以也就乾脆沒有回去。

就她所知道和鳳凰族走得最近的一個勢力就是浮水聖地，她多方打聽，又等到進入浮水聖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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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指著畫面里，情緒有些亢奮：「她來了她來了，她就是這個時候跑來我們浮水聖地的！」

但激動之後想到自己在短短一百年內被封淺超越碾壓，整個人就笑不出來了。

要不是後面有人指認她滅宗殺人奪寶，還和魔族勾結，指不定這神女的位置誰來坐呢！

但她又很快想通了一點：「靈宵宗不是她滅宗的，清水宗那些進入秘境的弟子也不是她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