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小金魚:小小年紀就要去抓逃家的爸媽
上有對策,下有政策,他贏不過黛玉,還不能壓榨小舅子,直接把小金魚給外包了嗎?
心情愉悅的水溶繼續逗林小弟:
「安哥兒,你有沒有後悔中進士早了一屆?若是等等,如今也能自動成為天子近臣,新皇心腹了。」
林昀表情扭曲,姐夫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就當今那種性子,汲汲營營,醉心權術,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鍥而不捨了。
總結一下,就倆詞:
作精,顯眼包!
若是情情愛愛話本子里的女主,還能說一句可可愛愛,若是這種人當了皇帝,那生活是多麼的水深火熱,林昀他是深有體會啊!
其他人頂多在朝會上忍受皇帝的精神攻擊。
他這個翰林院編修無論是起草詔令還是經筵侍講,都要三天兩頭的面對陰晴不定、時常如同來了大姨夫的皇帝。
林昀超級羨慕隔壁不受重用,被打發去纂修史書的同屆榜眼。
這種福氣誰要誰拿去吧!
一想到這次科舉之後即將有新的受害者接鍋,他終於可以解脫了,林昀就格外的高興,看場中之人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兄嘚們,你們可一定要爭氣啊,皇帝近臣這「好」位置就交給你們了。
說話間,另一邊已經賽的如火如荼了。
水溶滿面含春的望著黛玉,彷彿看著自己的月亮。
他家王妃果然是最棒的。
恕他在心裡悄悄的說一句,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
林昀嫌棄的撇開眼,嘖,瞧這不值錢的樣子,眼神都快拉出絲來了。
嗝,他覺得好飽!
如果水溶能聽到林昀的腹誹,一定回敬他一句:
彼此彼此,半斤八兩。
隔著一灣溪流,斗詩論辯熱鬧非凡,無分男女老少,這在往常是不能想的。
男女大防如同銀河一般,將滿腹才華的男子和女子分隔成了兩個世界,一邊汲汲營營,一邊閨怨不知春愁。
如今因著瀟湘雙樓,一陰一陽,男男女女經常隔著樓比試,倒也逐漸讓人習以為常。
詩會之後,在場之人的詩詞亦或是辯論策論都會記錄成冊,刊印出版。
至於在書冊上署名,除非是特意要求,否則都是用的別號。
能夠免費擴大文名,倒也沒有多少人得了便宜還賣乖,覺得同女子一起成集是什麼侮辱和輕視。
如果有這種人,水溶一般會先刪掉他的文章。
往年的瀟湘樓文會,促成了許多良緣,一時間傳為佳話,於是縱使有些許酸腐文人口誅筆伐,也不成氣候。
書生們更是義憤填膺,想要阻斷他們成為人上人的捷徑,簡直休想,都不用水溶自己費心,那些「有志氣、有理想」的書生們,就把這些嘰嘰歪歪的酸儒給噴了回去。
林昀頂著親爹半是嫌棄、半是理解的小眼神,屁顛屁顛的送自家未婚妻去了。
水溶送走了師父林如海,正準備送黛玉回武陵春色,就見王府的馬車上探出一個小腦袋來。
水溶笑著上前,原來是趙婉岫帶著小金魚一起來了。
「是不是這小傢伙坐不住,又鬧著母妃了?」
明哥兒晃了晃圓圓的大腦袋:
「不是哦,是母妃沒來接小金魚放學,小金魚就來接你們咯,爹爹娘親好壞,出來玩竟然不帶我。」
此時人群還沒散盡,這顏值頂配,走到哪都是焦點的一家子自然吸引了很多目光。
雖然光明正大的打量不太好,但是大家還是忍不住暗搓搓的瞅上幾眼。
畢竟,靚仔和美人還能忍住不看,但誰又能拒絕萌娃呢?
哇,好萌好萌,斯哈斯哈!
女子只覺得自己的目光彷彿被黏住了,像糯米加了蜜糖一樣。
心下瞬間劃過一個想法:
現在立即結婚生娃似乎還來得及啊!
又轉頭看了看不遠處那男子,這個一直同她爭鋒的傢伙,似乎也不是那麼面目可憎哇。
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
要不,湊合一下?
長的貌似還算平頭正臉,加上她這麼貌美如花的,將來生出的娃不說和世子比,至少能有他一半的可愛吧?
……
最近搞掉了義忠郡王這個眼中釘,永安帝頗有些志得意滿,但是人太閑了就難免想要找點事,加上那皇家人特有的重度疑心病,如今司徒恆是看誰都不像好人。
首輔張衡玉,攥著權利不放,可惡!
魏璟老古板,不知變通,可惡!
御史,三天兩頭噴他這個皇帝,可惡!
林如海,反對他花錢修園子,可惡!
擁有東廠、錦衣軍、暗衛三個吃瓜利器的永安帝,每天都暗搓搓的偷窺臣子們的日常生活,然後一邊暗地裡生氣,一邊偷偷的蛐蛐他們。
比起繼承自父皇的便宜財產,皇帝自然更信任自己人建立的東廠。
今日,聽說北靜王和林如海都去參加了什麼勞什子詩會,皇帝覺得自己終於發現了北靜王的險惡用心。
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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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即將開科取士,他們一定是去拉攏學子的。
可惜,曹明的彙報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他想多了,林如海全程沒拉攏任何一個人,北靜王更是幾乎一言不發,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很一致——臉好!
永安帝得出了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結論:
北靜王純粹就是去嗨皮的,不僅僅自己去玩,還他娘滴帶著王妃一起去過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
嗚嗚,過分!
險些要被摺子壓垮的皇帝,頓時如同吃了檸檬。
他都那麼努力了,為什麼還不能大權在握,如果不能有啥政績,將來在史書上豈不是被他父皇壓的毫無光彩?
司徒恆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
拿起曹明從來的學子名單,還有今日的那些詩文集冊,司徒恆仔細看了起來。
看著那些文章竟然有女子所作,司徒恆嫌棄的皺了皺眉。
真是不安分的,都怪那什麼狗屁瀟湘樓帶壞了京里的風氣!
不安於室,哼!
出於對女子的輕視,司徒恆看都沒看一眼,快速的略過,從男子的文章開始看起來。
有些文章精彩絕倫,看的永安帝連連點頭,心下滿意,看來這次恩科還是來了不少人才的。
他該想一想,如何刷一刷名聲,好收攏人心。
在司徒恆並不樸素的思想中,拉攏人=撒錢。
沒有人會和銀子過不去。
「朕深感考生不易,欲幫扶補貼廣大考生,居京城大不易,便每個人補貼一些銀錢可好?」
你他太奶的早幹什麼去了?
還有不足半個月就要考試了,才想起來拉攏人心。
若不是怕被記一筆失儀,眾臣的白眼恐怕已經翻到天上去了。
戶部是林如海負責的,他自然責無旁貸,只能硬著頭皮出列問道:
「不知陛下以為補貼多少合適?」
這……司徒恆也有些遲疑:
「十兩?」
禮部是魏璟負責,林如海直接轉頭問魏璟:
「敢問魏學士,還有禮部的諸位同僚,此次會試共有多少學子抵京?」
魏璟心中冷哼了一聲,林如海這不當人子的竟然拉他下水,要錢的時候,一推二五六,打臉皇帝的時候,倒是想起來扯上他了。
「恩科不比常科,取中的人數更多,故而參與的學子也多於往屆,截止到昨日,報考參加會試的學子已經兩萬有餘了。」
問話之後,林如海瞅著地面,此時無聲勝有聲,讓皇帝自己體會。
司徒恆也不是那等不識數的,很快就反應過來,一個人十兩,兩萬人就是二十萬兩銀子。
嘶,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
這麼一算,永安帝自己都有些肉疼了。
「那……每人五兩銀子?」
林如海心中嘆氣,銀子銀子,怎麼就只盯著銀子,就不會花小錢,辦大事嗎?
「陛下,按照朝廷的預算,要額外拿出十萬兩同樣有些艱難。
而陛下那句居京城大不易並沒有說錯,京城的房租歷來高昂,科舉期間尤甚,如今一處位置優越的二進小宅子,一個月的租金也有兩三千文乃至四五千文,再加上吃喝筆墨等雜七雜八的花費,五兩並不能滿足考生所需。」
林如海見皇帝聽進去了,心下一松:
「何況,還有部分考生家境還算優渥,有些地方在京有會館,可對學子進行幫扶,對於他們這筆錢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並不算迫在眉睫。」
「若只補貼家貧的呢?」
「首先是這個家貧的標準不好界定,其次,無論是差人去送銀兩,還是著考生自行領取都很是麻煩,還要提防有貪官惡吏上下其手進行盤剝。」
司徒恆有些喪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做可行?
這些人是不是不想讓他收攏人心,所以才處處反對?
永安帝懷疑的小眼神往下直戳。
若是都讓會館出面,那些學子豈不是都要被收買走了,到時候不過是又多了許多結黨營私之輩。
皇帝試探性的拋出萬能的話術來:
「不知道諸位愛卿有何良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集思廣益。
「如今已經臨近會試,來不及大規模的修補建設,但是對貢院的屋頂可以撥一批款項,專門檢查維修一番。
九月雖未天寒徹骨,但秋雨頗多,還是應增設炭盆,防止漏雨。
若是讓那些考生染了風寒或者污了卷面可就不好了。」
「會試之時送上薑湯也是件惠而不費的事情。」
「還有熱水,我當初可是二月考試,手指僵硬都寫不好字了,我瞧著熱水才是必不可少的。」
「那些家貧或者晚到找不到住處的考生也應當幫扶一把。
不如朝廷準備一些屋舍,若是有需要的考生可以主動前去申請。」
……
很快,連一些細節都被眾人討論的更加完善,唯有永安帝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儘管最後還是由他這個皇帝出面施恩,但是他怎麼就那麼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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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錦衣軍和東廠給他帶回了好消息,知道考生都對他這個皇帝感恩戴德,永安帝的心情才多雲轉晴。
因著是恩科,這一年加開的會試放在九月,三場之後,月底出榜,自然有人黯然收場,有人春風得意。
殿試放在了十月,打開試卷的考生們見了題目,心中頓時一突。
只見試卷上寫著:
【為人君者,為人臣者。】
君臣?
是君臣,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還是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
這題可不好答,若是通篇跪舔,陛下怕是會嫌棄他們諂媚。但也不能露出什麼福威自用,壓制君王的權臣心思。
當著皇帝的面,說什麼「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讎」那才是大傻子。
甚至很多人開始思緒翩飛,猜測皇帝的心思,陛下他——
難道是對如今的內閣——
不滿了?
有四平八穩的,寫道:
【古時未有君臣、上下之別,故而民亂而不治。
是以聖人列貴賤,制爵位,封官位,以別君臣上下之義。
又有地域廣大,百姓眾多,故需百官分而守之,故立法制以禁之,則姦邪不生……】
(古時沒有君臣上下等級的區別,人民紛亂不得治理,所以聖人劃分貴賤,設立爵位,分縫百官,來區別君臣上下的等級關係,由於國土廣闊,人口眾多,需要設立官員來管理,又需要創立法度作為行為標準來限制犯罪。)
也有一心進步,沖著討好皇帝去的。頓時洋洋洒洒的開始行文:
【君為臣綱,順則天下治,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
殿試第二日開始閱卷,兩日後評選完畢之後前十的文章被送到了皇帝和內閣的手上,由皇帝欽定名次。
可惜,皇帝和閱卷官大概不太能心心相印,最頂上的那三篇八個圈的優秀作文,皇帝都不太感冒。
他要的是狗,是爪牙,是鷹犬,不是來教他做事的老師,或者骨頭格外硬的御史預備役。
皇帝大致翻了一翻,竟然沒有?
那文章呢,那篇舔的他身心逾越、通體舒暢的好文呢?
他殿試滿場出溜的時候看到了那篇煞是合他心意的,沒想到卻沒在前十裡頭。
「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