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
「陛下,你日理萬機,每日卻還要在臨敬殿和鳳藻宮之間來回奔波,妾見了都忍不住心疼,妾感念您的愛護,但是陛下你也要保重好龍體呀!
這天下的重擔可都擔在您一人身上,可不值得為了我這微賤之身誤了朝政,損了聖體。」
宸貴妃的善解人意讓永安帝心中一暖:
「愛妃不必擔憂,朕身強力壯,熬一熬沒事的。」
萬春菲暗暗翻了個白眼,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啊,陛下,七秒真男人哪來的臉面說自己身強力壯。
萬春菲輕聲細語的勸道:
「如此也不是長久之道呀,御醫說了,妾這身子只能慢慢養著,雖然妾一刻都不想同陛下分開,但也知道國事為重。
您就少來幾次吧,不然,那些大臣又該罵我是禍國殃民的奸妃了!」
「誰敢!」
永安帝氣恨的甩了甩袖袍:
「哼,那些人成日里不知道關心天下大事,眼睛就知道盯著朕,雞蛋裡挑骨頭!」
萬春菲幽幽一嘆: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到底人言可畏啊,妾哪裡忍心看陛下因為妾而被朝臣指摘。
我也捨不得陛下,恨不得時時同你待在一處,但是妾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自私。
你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郎君,也是天下人的君父啊!
妾常常想,若是有什麼辦法,能夠同陛下多相處一會,還不耽誤了政事,那就好了!」
司徒恆忽然靈光一閃,宸貴妃要養傷,不方便去御書房,但是他可以來鳳藻宮啊!
司徒恆興沖沖的說道:
「朕怎麼就沒想到,愛妃,朕命何必知將摺子都搬來鳳藻宮不就成了!」
「這——」
萬春菲面現遲疑:
「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愛妃,你可別和皇后那個老婦學,成日里張口規矩,閉口規矩的。」
萬春菲本就不是真心勸說,聞言自然不再出聲。
永安帝看到那等奇葩的,或者憤怒難耐的時候,自然忍不住同宸貴妃吐槽起來。
「這不合——」
想到皇帝的話,萬春菲又換了一種說法:
「這是朝政之事,妾一個小女子也不大懂,我只知道陛下那般勤政,又英明神武,您覺得不好的,定然不是好人。」
司徒恆抱怨請安摺子沒有營養又不得不看的時候,萬春菲又不經意的勸道:
「既然無用,您找個人幫您批不就成了?」
司徒恆搖頭輕笑:
「小妮子果然異想天開,批紅之權怎麼能假手於人!」
萬春菲嬌媚的輕輕哼了一聲:
「我一個小女子,懂那個做什麼!
我這不也是心疼你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哈哈哈!」
永安帝龍顏大悅:
「好好好,愛妃說的是,是朕不識好歹,不解風情了,朕給愛妃道歉。」
萬春菲見好就收:
「罷了,誰讓我心軟呢!
我再給你出個主意,若還是不行,我以後可就封了口,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哦?女菩薩,快請為在下指點迷津。」
萬春菲抿唇輕笑:
「不能讓別人批紅,可以讓別人幫忙念啊!
將這些摺子分門別類,重要的放在一堆,只陛下自己能過目,緊急的先批,不太緊迫的放在後面,無用的請安摺子單分成一摞。
等批摺子批得疲憊了,就找個人給您念上幾封,正好歇一歇眼睛。」
司徒恆放下筆,揉了揉肩膀:
「愛妃好見地,我看呀,愛妃可比那些臣子可強多了,他們只會嚷嚷著找朕的茬,愛妃卻能為朕分憂。」
萬春菲笑容一落,嗤道:
「陛下少給我戴高帽,您這幾句話一說,御史又該盯著妾不放了。」
司徒恆攬過宸貴妃,一齊歪在榻上:
「我這可是實話實說,沒有半句虛言,哪裡是戴高帽。
愛妃這提議好得很,只是這人選卻不好找啊!」
萬春菲故意指了指何必知:
「何公公不成嗎?」
何必知腿一軟,瞬間跪下了。
哎呦喂,宸貴妃娘娘啊,他老何可沒害過娘娘,娘娘這話簡直是要了他的小命呀!
永安帝被逗的大笑不止:
「你瞧瞧你把這慫貨嚇得,貴妃是在同你開玩笑呢,還不快起來。」
司徒恆知道,因為前明的宦官亂政,大臣們對於太監掌權很是敏感,東廠還能說只是特務機構,若是敢恢復了司禮監的批紅之權,那些文官怕是會像被人掘了祖墳一樣,瞬間炸鍋。
到時候被噴的還不是他?
所以,他可不會自找麻煩,去觸碰這個敏感的紅線。
太監內侍雖然不行,但不代表別人不成。
「若是大皇子大上一點,說不定能為朕分憂,如今——」
司徒恆偏頭看著萬春菲:
「愛妃你說朕該選誰呢?」
萬春菲嫣然一笑,另闢蹊徑的回答道:
「既然是念摺子,自然要找一個聲音好聽的,不然,若是個破鑼嗓子,到時候遭罪的還不是陛下的耳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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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的想法總是這麼獨樹一幟,讓朕耳目一新啊!」
司徒恆靈機一動:
「愛妃你不就是現成的好人選嘛!」
「不成不成,我可不成,我只略識得幾個字罷了,聽說皇後娘娘飽讀詩書,還是皇後娘娘更合適。」
司徒恆霸道的一錘定音:
「朕既然說了愛妃合適,自然有朕的道理。皇後有皇后的好,你有你的妙。」
永安帝並沒有詳細的解釋,但他自己明白,他是忌憚皇后的,皇后她太理智,太完美了,背後還有強勢的家族,這種人他怎麼能放心讓她接觸權利呢?
萬春菲就不一樣了,出身極低,無親無眷,一心只能依靠於他,自然不但有萬春菲尾大不掉,或者背叛與他。
想到此處,司徒恆打趣道:
「朕可是金口玉言,愛妃可不能抗旨。愛妃也心疼心疼朕,讓朕歇一會吧!」
萬貴妃斜睨了一眼:
「陛下可真會使喚人,人家好心給你出主意,結果沒什麼獎賞不說,還給自己攬了一攤活兒回來。
讓我一個病人起來幹活兒,陛下可真是郎心似鐵!」
嘴上雖然喋喋不休的抱怨,但是萬春菲垂下頭的時候,唇角卻勾出了一絲得逞的弧度。
成功了,不枉她不著痕迹慢慢的引導,得了接觸摺子的機會,也算踏出了第一步了。
……
皇帝離去之後,萬春菲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
「娘娘,快喝些蜜水潤潤喉吧!
陛下可真是器重娘娘,連皇後娘娘都沒有您這樣的殊榮呢!
看來咱們的大計已經見了曙光了。」
「還早呢!」
萬春菲心中嗤笑,哪裡是皇帝信重,不過是因為她明面上沒有什麼勢力牽扯罷了。皇帝這種重度疑心病,怎麼可能把權利交給家世貴重的皇后
「最近總堂有什麼消息嗎?」
「張三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在南洋的發展收到了阻礙。
往南有一股勢力衝勁很足,已經佔領了大半呂宋的土地,尤其那股勢力不知怎的竟然還有火器,咱們的人實在打不過,惹不起。
想要往北去茜香國,那裡又有朝廷的勢力,茜香國那裡的大晟駐守官員很是精明強幹,張三有幾次想要搞事都險些被那徐大人捉住了馬腳。
如今咱們的勢力是進也不能,退也不是,前後都有強盛的勢力遏制,張三說想讓聖女您想想辦法。」
萬春菲氣的一拍茶几:
「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自己不知道爭氣,什麼事兒都要指望我,我上次難道沒想辦法吹風,讓皇帝把茜香國的人手撤回來嗎?
結果,卻被那些可惡的內閣大臣給攪黃了。
一提這個萬春菲就抑鬱,豬隊友帶不動啊!
「如今時過境遷,二皇子已經徹底失勢了,也不會有人再追究當初刺殺的事情,朝廷對他們的通緝早就形同虛設。
若是南洋事不可為,就讓他們撤回來吧!
聽說倭國金銀礦產不少,不如讓他們去倭國碰碰運氣。」
話分兩頭,水溶正操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同各大書院鬥智斗勇。
如果是其他偏遠省份,聽說學子包分配這種好事八成會樂的一蹦三尺高,也就江南這種文峰鼎盛之地,才會需要水溶費力氣去一一說服。
若是退而求其次選更差一籌的,以江南讀書人的數目,也不是湊不夠人手。
但是水溶他有個毛病,好追求完美,用什麼都喜歡用最好的,能把最好的一批人才拐去打工,他又為啥要湊合呢。
「周山長,醴泉書院的山長已經全權答應了,你也不想同為揚州四大書院,卻落後人一步吧?」
周山長將信將疑,不過一提起醴泉書院,他較量的心思立即蠢蠢欲動的開始抬頭,醴泉書院都上了,他們也不能落於人后。
而且,他知道醴泉書院山長的性子,若真的會耽誤學生的成績,那老頭可不會鬆口。
再加上,周山長自己尋思了一番水溶那三個月、六個月實習期的說法,覺得似乎沒什麼問題。
最終猶豫了半日,還是半推半就的鬆口了。
談成了兩家,其他的就更容易了。
「某某山長,你也不想被某某書院比下去吧?」
這萬能的話術簡直百試百靈。
……
「妥了!」
水溶叉著腰,對著黛玉得意的搖頭晃腦:
「嘿嘿,我厲害吧?
這才三日,四大書院全都拿下了,你看我像不像舌戰群儒的諸葛孔明?」
黛玉賞了某個得意過頭的大狐狸一雙白眼球:
「我看你像個人販子!」
小金魚瞬間抓住了關鍵詞,揮著手大吼道:
「人販子,打!」
水溶得意洋洋的舉起小金魚:
「沒錯,沒錯,見了人販子就打死!
咦,別打我啊?」
水溶把明哥兒拎到地上,見他跳著腳也打不到自己,不禁得意的大笑:
「那怎麼一樣?
我就算拐了那些學生去幹活,但是我給他們提供了實踐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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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了實際的事務,再寫起文章來,也能言之有物,不會再空洞虛浮了。
你信不信,他們到時候還得謝謝咱呢!」
小金魚繼續鸚鵡學舌:
「謝謝咱!」
我信!
黛玉心說,就大狐狸那嘴巴,精明的山長們都能被叭叭的昏頭轉向,那些天真的學子們,怕是要被忽悠瘸了。
黛玉扯了扯水溶:
「你也別只顧著公事,自己兒子的事情也上點心,可選到合適的夫子了嗎?」
小金魚聞言抬頭:
「夫子?我要南嘉姨姨那樣漂亮好看的!」
「應你,應你,你這愛顏色的,將來怕是個小色鬼。」
黛玉瞅了瞅水溶,又看了看小金魚,嘻嘻笑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若淵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哇,林妹妹竟然拐著彎的罵他,豈可修。
「誰讓玉兒如此美麗,怎麼能怪我愛美色!」
「能將好色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你這口才,怪不得那些山長說不過你。。」
「嘿嘿,謝謝誇獎!」
萬事俱備,磨刀霍霍,就在賈璉快要被酒精和美女考驗的撐不住的時候,水溶總算趕到了金陵府。
賈璉如蒙大赦:
「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水溶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被為難了?」
「咱們是要查那些小吏,不知道這些當官的摻和什麼!」
水溶冷笑:
「自然是怕那些胥吏泄露出了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來,江南膏腴之地,財帛動人心弦啊。」
賈璉腿有些抖:
「難道咱們不止要動那些胥吏,還要同總督巡撫碰一碰?」
水溶哼了一聲:
「那就要看對方識趣不識趣了。」
賈璉腹誹道,就算本來有想要和光同塵的,見了北靜王爺這傳說中鐵面無私的煞神,為了保命也得和欽差掰一掰手腕。
誰讓北靜王是公認的鐵血強硬、心黑手狠。
水溶拍了拍賈璉的脊背:
「璉二哥,你好歹是個欽差副使,把官架子撐起來啊,可不能漏了怯。
早知道這官場如后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你這上去先露了怯,旁人見你好欺,可不會手下留情,反而會變本加厲。
反之,上去就先聲奪人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那些人摸不到咱們的深淺,反而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