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開誠布公
仗著虛假的身份帶來的便利,載著風華的兩車在擁堵的市區里基本上也能做到通行無阻。他們先是穿過疏散區,在道路趨於通暢的地帶再一次加快腳步,最後從東部離開了市區。
兀尼沃斯一面臨海,三面環山,出了市區少有平坦地形。兩車先是沿著東郊的谷地公路往前開了一陣,而後離開主路拐進了山裡一條岔道。這條山道蜿蜒崎嶇,還沒有路燈提供照明,光是坐在車裡就感覺有些心驚膽戰。不過兩個駕駛員倒是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開起來幾乎沒什麼猶豫。
最後一點路是沿著一段有些長度的高牆走的,密密麻麻的綠植爬滿了整座高牆,現在又被已經飄過來的火山灰覆蓋,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停車的位置有座鐵欄杆大門,大門兩側還各有一座看起來有段時間沒維護過的瞭望塔,估摸著這裡十有八九是哪個已經被廢棄的軍事單位。
瞭望塔裡面倒是還有燈光,隱約還能聽到上頭有人在說話。前車按了兩下喇叭後有人探出頭拿手電筒照了照兩輛車,也不知他們是怎麼辨別出來這是自己人的車的,總之過了沒多久大門就向著兩邊敞開了。
現在依舊還是深夜,看不清門后的具體情形,但在城市方向的通紅天空的映照下依稀能辨別出周圍山巒的輪廓,剛才看到的那段牆體後面似乎有著不小的面積。
進去之後車頭對著的方向能看到一幢點著零星燈光的建築,等到靠得近了,才發現還有一座斷了半截的高塔隱藏在建築的陰影後面,甚至就連建築本身都已經塌了半邊。
風華對此地的真實面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這些建築看起來像是一個司令部以及一座塔台,這裡很可能是某個廢棄的機場,甚至是一個軍事基地。
車子終於在司令部大門前停穩,風華被請進了司令部。雖然其內部的裝修樣式看起來是現代風格,但是曾經遭到的某種攻擊以及後面的疏於修繕卻讓這兒看起來滿是陳舊破敗感。
人倒是有不少在裡面,他們跟接風華來的人一樣,都穿著兀軍的軍服。但是那松垮的樣子,還有不著調的言行舉止,怎麼看這都是一群假貨。
就是在這群人的注視下,風華被帶到了高層的一間大辦公室,看布置大概曾是這兒某個高層兼用會客的辦公室。
風華進來前已經有兩人在裡面等著了。其中一個倚靠著大辦公桌的青年在見到進來的風華後起身站了起來,向另一人說道:「人已經到咯。」
坐在長沙發上的人點了點頭:「完工需要半小時,到時候你就可以收貨。我現在過去,你要一起過來監工嗎?」
青年搖了搖頭:「不必了,這點信任還是有的。我就和她在這等你們的消息。」
沙發上的人哼出一個鼻音,離開了會客室,順帶把門給帶上了,於是辦公室里只剩了青年和風華。
「嗯,情緒很穩定,看來是發現我們是假貨了。你好啊,風華……我也跟你們文國人一樣,喊你殿下好了。」青年率先開口:「跟殿下你這麼直接照面還是第一次,姑且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叫D,不過你大概對我另一個名字更熟悉:戴維斯,薩德寧波里隊的戴維斯。」
風華看著他,沒有開口。這個名字她當然有印象。小組賽差點讓文國隊吃到本屆頭一個戰敗的薩德寧波里隊王牌,在他的帶領下,薩德寧波里隊就是他們這組小組賽出線的另一支隊伍。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定還會在決賽再碰上一次。
但既然他出現在這兒,甚至看起來還是門外那群假兀軍的領導階層,情況就遠沒有這麼簡單了。
面對風華的戒備,D不以為意:「稍微放鬆點如何?畢竟我可能是這兒唯一一個對你不抱有惡意的人了。」
說著他自己轉身仰躺進了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兩隻腳交叉著搭上桌面:「站累了的話隨便坐,要找你的是剛才出去的那個。剛剛你也聽到了,他辦完事還有半小時。」
D的坦然增加了他的可信度,風華最終還是選擇了在沙發上坐會兒。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風華嘗試著詢問道:「你們是誰?為了什麼把我綁架到這來的?」
沒想到D還真的是有問必答:「你要指的是我的話,我的目的在你來到這裡的那一刻已經達到了。剛才我也說過,要找你的是其他人,我跟他們達成了一筆交易,我想辦法把你帶到他們面前,相對的他們要幫我辦成一件事。」
「他們又是?」
「你們文國人的老朋友,天極人啊。一看不就能看出來了,這世上除了他們還有誰會給自己的身體搞這種程度的義體化改造?」
D轉念一想又覺得情有可原:「也對,你見到的這個改得比較擬真,要不是提前知道確實很難注意到。」
「至於找你過來,對天極人來說這也是過程而已,他們最終想要達成的目的,是促成你們跟兀尼沃斯之間的戰爭。」
相較於風華的震驚,D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甚至被自己的話惹得發笑:「下手很黑是不,連我都覺得跟他們比起來我只能算小巫見大巫了。」
「可,戰爭,他們是怎麼……」
「怎麼會?要用什麼手段?嗯,他們的理由我不清楚,畢竟這是你們兩家之間的事情,至於要怎麼辦我倒是清楚,很簡單,栽贓就行了。」
「啊……」
見風華煥然大悟,D讚許道:「想明白了?這就是請你過來的時候為什麼我的人要冒充兀軍。今晚我老東家搞出來的事情要怎麼收場先不論,事後發現了你失蹤的文國首先會去找誰要人?到時候兀軍要怎麼交代?甚至到了最後,文國人發現你在兀尼沃斯被害,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風華心一沉,但卻沒有為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而哀嘆,而是點出了另一種可能:「那如果我的死並不能引發爭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