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像是正經人
視線短暫的交匯了兩秒。
她睫毛很輕的扇動了下,若無其事地挪開眼。為了更顯自然,還接上前面動作,慢慢吞吞地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
幸好光景熱烈,誰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有人回應:「不就你面子最大,還有誰敢這麼遲來。」
梁斯澤很輕巧地移開目光,折身坐下,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骨。
「悅悅,你自己坐會兒,我過去招呼一下」許越林跟她說。
偷看被當場抓包,念時悅有些心不在焉,遲了幾秒說:「好。」
許越林嘴角勾笑,揉了一把她的頭髮。
他走後,念時悅把外套脫下來抱在懷裡,單剩一件杏色毛衣。挺認真的看著前方的液晶電視,視線主要集中在頂端一排滾動的字。
——警方提示:未成年人禁止入內。拒絕黃賭毒,人人有責,從我做起。
她莫名想到是不是可以做這方面選題,這不,現場就是很好的素材。
剛才粗略掃了一眼,在場的女人大都穿著性感,舉止風流,未不未成年不知道,總之不像是正經人。
思及此,她緩緩轉頭想再確定一下。
不經意瞥到那個姍姍來遲的男人,整個人浸沒在曖昧的光線里,姿態十分閑散,一雙長腿恣意交疊,指尖夾了根點燃的煙,風波不動地笑著,有種難言的氣場和吸引力。
有了前車之鑒,念時悅視線沒敢停留。
正要挪開眼,有個身材火爆的女人坐到了他身旁。
出於八卦的心理她還是停住了目光。
見不知男人說了什麼,薄唇似笑不笑的,隨後女人指尖捻住他指間的香煙,緩緩抽離,送到自己的紅唇上,銜住他咬過的煙蒂。
「……」
算了,她立馬扭了頭,用那行字洗洗眼。
或許是自尊心作祟,念時悅起了提前離開的念頭。
於是發消息給林姿:【你現在就打電話給我】
林姿秒回:【?這麼快】
念時悅沒把現場的情形描繪告訴她,只發了個有點無聊。
很快,手機響了。
做戲做全套,電話一來她就小聲喊許越林的名字,等他看過來,然後她指了指手機示意要出去接電話。
她前腳出去,許越林後腳便跟了出去。
站在外邊的長廊,念時悅接著電話,等林姿把台詞說完,她隨即做出一個激動又生氣的表情,「什麼,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許越林側身靠著牆,等她掛斷電話問道。
念時悅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弟不知道怎麼搞的,腿受傷了讓我過去接他。」她特意皺眉念一句,「煩死了,叛逆期真是難管。」
許越林想了一秒,馬上說:「別著急,我陪你過去。」
念時悅拉住他胳膊,善解人意地說:「不用了,今天你是主角走了多不好。」
許越林順勢環上她的腰,往懷裡帶了帶,低頭看著她:「你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說實話這一刻念時悅心跳快了,同時良心受到了譴責。
細想起來,經過這一個月的考量,她覺得許越林稱得上是個合格的男友,基本隨叫隨到,體貼入微。
騙他總歸過意不去,她第一次主動回抱他,仰起頭,帶著撒嬌的甜音:「還是不要了,你在這兒吧。」
「你的生日禮物沒來得及回家拿,我明天給你。」
突如其來的親昵許越林嘴角上揚,笑意盎然的拖著長音嗯一聲,「那行,我讓老張送你過去。」
這話念時悅沒再推脫,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言盡,她返回包廂拿衣服。
沒了寬厚的外套遮掩,念時悅姣好的身材露出來,清純偏甜的臉,意外的有料,而且腰特別細,男人一隻手掌幾乎完全握住。
兩人手牽手親密而歸,吸引了在場不少目光。
出於禮貌,念時悅和大夥交代一聲,「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各位。」
-
一夜之間,地面的雪清理了大半,偶爾有枝椏上的雪塊抖落下來,砸到堅硬的地面碎得七零八落。
雪影變得稀稀落落,寒氣卻絲毫未減。
念時悅是被一通救場的電話喚醒的。
她和林姿同一所高校畢業,畢業后又一同考進本地融媒體中心,她歸在民生這一塊,而林姿主財經。
但實際單位分工不明確,兩塊領域基本交叉,兩人常常是互幫互助。
這會兒林姿火急火燎地打電話過來,說是她媽不小心摔倒進醫院了,念時悅二話不說替她趕去發布會現場。
舉辦地點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她知道這家酒店,隸屬於梁氏酒店集團,雖然沒正式開放,但是名聲打得很響,據說是本市頭一家全智能化酒店。
她趕到酒店的時候,發布會已經開始五分鐘了。
匆匆忙忙找電梯上頂層,正好撞見有台電梯門要合上。
「等等——」
她這聲換來了電梯門重新打開,連忙跑了兩步。
衝到門口一聲謝謝就要脫口而出,看見電梯內的人,微微一頓,才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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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她瞥了眼擋在電梯門的手,手背白皙泛著淡淡的青筋,指骨長而直,客觀來說,和人一樣是好看的。
「客氣。」手的主人回復道。
沒有昨晚雜聲影響,這兩個字清晰利落。
不是和陌生人說話的疏離感,反而有幾分隨意的散漫。
念時悅不確定他是否因為認出她是朋友的女朋友,還是他平時講話就這樣。
沒過多探究,她神色如常的走進去,轉身停在靠門口按鍵的位置,一眼發現頂層的按鍵燈亮了。
這麼來看他也是來參加發布會的。
念時悅猜測著,記者不太像,能和許越林是朋友,想必身份不菲。所以猜想他應該是這家酒店集團的某位高管。
隨即,她的猜想停止。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呼吸跟著停了一秒。
她悄然調整呼吸,聞到空氣中有抹淡淡的木質調香氣。貌似是雪松香,營造出一種深沉與溫暖兼具的氛圍。
儘管如此,被陌生的氣息似有若無佔據,免不得令人緊張。
她加以掩飾,緊盯著樓層顯示屏,盡量裝作若無其事。
擋不住有人突然出聲:「你是記者?」
念時悅嚇一跳,這裡沒別人,只能是和她說話。
她默不作聲做了個深呼吸:「嗯,對。」
「哪家報社?」
她又是一怔,「本地融媒體。」
他似有意外,隔了幾秒,慢條斯理地說:「挺好。」
「。」
對話結束,電梯剛好停了。
門打開,男人伸手擋住電梯門,示意讓她先出去。
這回念時悅沒說謝謝,直接快步走出去。
她按照指示牌找到了會議展廳入口。有四名保鏢兩兩分組各站一邊,以及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
念時悅一到,就被攔在門口。
「不好意思,請您出示一下工作牌。」工作人員公事公辦。
林姿有交代說把工作牌交給了其他記者,讓她到了打個電話過去,可她現在打了沒人接。於是同工作人員在門外僵持住了。
她解釋說:「我是融媒體的記者,臨時過來替場,工作牌在裡頭,我進去就能出來給你看。」
解釋蒼白,這麼重要的場合工作人員不敢懈怠,沒有工作牌堅決不讓她進。
念時悅只得繼續打電話。
「怎麼回事兒?」
她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後方遞來一道磁性的嗓音。
這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