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退讓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華生清理了壁爐，添上柴火併且點燃，溫暖的火焰在壁爐里跳動,時不時地發出「啪嗒」的響聲。

華生看了一眼紅色的火焰,將一張椅子拉到壁爐前，面無表情地抱著手臂坐下：「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如何？」

接著,他站起來走進廚房拿出一瓶威士忌,還有兩個水晶玻璃杯。

從夏洛克的房間緩緩走出一個女人,高盤的黑髮，火紅色的口紅,眼角眉梢流露出不可侵犯的高貴,氣場強大女王范十足。

華生微微抬眉,接著將酒杯舉到自己面前，微笑著說：「艾琳小姐嗎？喝一杯怎麼樣？」

「約翰·華生？」艾琳輕輕一笑，接著緩緩走到華生面前：「跟傳言中的一樣。」

華生機敏追問：「誰的傳言？」

「你要相信你的名氣絲毫不亞於夏洛克。」艾琳迷離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把夏洛克讓給我怎麼樣？」

「你這是疑問句？」

「不可以嗎？」

「你想要什麼會親自去拿，哪怕不折手段，叫別人讓給你這種事不會發生。」

艾琳勾起嘴角，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鑲著水鑽的高跟鞋帶著迷離的光暈，曼妙姣好的身材隨時引誘人們墮入她織好的蛛網，那不可一世的魅力引人臣服，甘願接受她的懲罰。

她走到華生面前接過酒杯，笑著說：「那你會怎樣？」

華生將右手放進褲兜，喝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口感在喉嚨的位置停留，帶給人一種火辣辣的躁動感：「美酒、美女，真是美妙的夜晚。」

「看來你很會享受。」

「我可是為了你才配的酒，你要知道我們晚上都只喝牛奶。」

艾琳靠近一步，用挑釁的眼神盯著華生：「你們的生活真是健康，但你怎麼知道我不喝牛奶。」

華生放下手中的酒杯，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你要喝人血也會有人為你奉上，誰叫你是女王。」

艾琳像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般嬌笑起來：「那麼我們說好了。」

「說好什麼？」華生抬頭用警告的眼神看著艾琳：「我想你必須明白一點，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夏洛克。」

「噢，多麼忠誠的伴侶！」艾琳誇張地輕輕搖頭，「崇拜」的看著華生：「對上你我還真是沒什麼信心。」

「你們總喜歡對一件事的猜測給予無限的肯定？」

「這麼說你不愛他？」

華生看了艾琳一眼，低頭給自己斟酒：「如果他也喜歡你，我很願意祝福你們，不過我不看好你們的愛情。」

「為什麼？」艾琳輕輕用手指掃過自己的鎖骨，魅惑的看了一眼華生。

「您的美麗我不會質疑，如果不考慮夏洛克的意志，我倒是很希望他能和茉莉在一起。」

「誰？」

「一個和你截然不同的女孩。」

艾琳輕蔑地眨了眨眼：「所以夏洛克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你覺得夏洛克喜歡你這種類型？」

「毫無疑問，他崇拜一種力量，這種力量的來源正是他自己，但同時他等著有人挑戰他的權力，因為他想要征服掌控一切，而且他更看重的是有沒有理解他。」艾琳頓了頓，認真的看著華生說：「所以我最在乎的是你。」

「我該謝謝你看得起我，把我當……當情敵看待？」

「你是個有魅力的男人。」艾琳真誠的笑了笑。

「得到女王的讚賞，我真是榮幸。」

「所以你們在一起太浪費了，不如分開把機會分給其他人。」

華生無奈的笑了笑，喝了一口威士忌，含在舌根下面，讓辛辣刺激的感覺不斷延續：「艾琳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我一向對政治不感興趣，但無論你想用夏洛克做什麼，都請你不要傷害他。」

艾琳抬起酒杯一飲而盡，輕輕地放下酒杯說：「我傷害了他你會怎麼樣？」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華生微微斜著酒杯指著艾琳說：「你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如果是夏洛克自願的呢？」

「什麼？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艾琳上一步看著華生說：「你一直在容忍我，因為你不知道夏洛克的想法，你也覺得他會喜歡我不是嗎？」

華生表情一僵，微微退後一步，神情立刻戒備起來……

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女人，真不應該小看任何女人，早知道就跟著夏洛克去了。

不但表情沒有破綻，言行舉止更讓人找不出把柄。

他面無表情的說：「好吧，我低估你了。」

「不要小看女人。」

「你到底要怎樣？」

艾琳笑了笑說：「既然你們不是那種關係，何不給我一個機會，我相信夏洛克是屬於我的。」

華生放鬆緊緊抿住的嘴唇，微笑著說：「好。」

「這期間你不能插手。」

「好。」

「等著夏洛克自己選擇。」

「但我想知道，你是想征服還是想愛？」

「這很重要嗎？」艾琳走到窗邊，對著華生眨了眨眼睛，突然翻了下去。

華生看著搖晃的窗帘布，靜靜站立了一會，轉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回沙發上……

還記得夏洛克說過，他不會結婚。

不過人生的旅途總有新的感悟，自己當時也沒在意，如果夏洛克有了喜歡的人，能夠愛也是一件好事。

應該去支持他，但是……

他摸了摸胸口，垂眸不可置信的笑了笑。

竟有一種淡淡的哀愁，大概是夏洛克結了婚就不會需要自己了吧。

不過那又怎樣？現在的自己已經找到了目標，不管有沒有夏洛克，我都會繼續破案，贖自己的罪孽。

華生將杯中的威士忌潑進壁爐里，火焰突然竄了出來……他看著火焰，在沙發上躺了一晚，第二天的壁爐中只剩灰燼，一點餘溫也沒留下。

終於在半晚時分，夏洛克從床上翻坐起來，發出巨大的響聲，華生立刻推門而入。

「那個女人呢？」夏洛克甩了甩了笨重的頭，又問了一次：「那個女人呢？」

華生上前扶起夏洛克，扶著自己的額頭，無可奈何的說：「冷靜一下好嗎，你現在可是光著身子的。」

夏洛克低頭看了一眼，扯了扯被子遮住自己：「她來過了。」

「我知道。」

「你見過了她？」

「是的。」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會再來見你的，你無需擔心，回到床上躺著。」華生將夏洛克扔回床上，頭也不回地關上房門。

好吧，看夏洛克的態度，我是不是應該做好接納「那個女人」的準備了？

華生自嘲地笑了笑，並不准備插手干預，因為權力在夏洛克手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不過這第二天麥克羅夫特還是來拜訪了貝克街221b。

不知道如何面對把「那個女人」帶進夏洛克世界的麥克羅夫特，華生乾脆一言不發地吃著早餐。

「照片怎麼樣了？」麥克羅夫特走到壁爐旁邊，拿起昨天剩下的威士忌，剛準備往裡面倒酒，就被夏洛克喊住。

「別用那個杯子。」夏洛克放下手中的報紙說。

麥克羅夫特低頭看了一眼水晶玻璃杯，確定它已經被很好的清洗過，而且還消過毒：「有什麼問題嗎？」

「約翰只買了一對酒杯。」

華生心裡咯噔一下，繼續頭也不抬的吃早餐……

艾琳昨天來過的事，怎麼可能瞞過夏洛克……不過用不著連她喝過的酒杯都這麼在意吧？

夏洛克低頭看了一眼華生，疑惑皺著眉：「你今天有點奇怪。」

「嗯……」華生懶精無神的應了一聲，繼續吃著早餐。

「我也注意到，約翰你心情不好？」麥克羅夫特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華生說。

「呵呵……」華生笑著舉起雙手，投降狀的說：「別總關注我，還是說回你們的正事。」

「看來你還真是不關心政治問題。」夏洛克緩緩移開目光，轉而看著麥克羅夫特說：「照片很安全，她不是為了勒索，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擔心？」麥克羅夫特不悅的看著夏洛克。

「當然，讓她去吧，把她當做英國皇室看待就行了。」夏洛克突然話鋒一轉，盯著華生說：「你不正常。」

華生放下手中的勺子，抬頭看著夏洛克說：「那裡不正常？」

「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甚至沒有抱怨。」夏洛克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說：「你有事瞞著我。」

「親愛的夏洛克，我只是不感興趣你們的話題。」華生站起來看著麥克羅夫特說：「不如嘗嘗我和赫德森太太，一起研發的新口味布丁？」

「我的榮幸，聽聞你的手藝非常不錯，把我弟弟的嘴都養刁了。」麥克羅夫特誇讚道。

「啊~」一個女人的喘息聲突然響起，令得氣氛一度變得尷尬。

麥克羅夫特不解地看著夏洛克：「什麼東西？」

「額……簡訊。」夏洛克立刻站起來，有些慌張地翻找手機，突然他停住的動作，看著華生說：「你怎麼不問我？」

「我為什麼要問？」華生端起盤子，轉身進入廚房：「很顯然不是嗎？」

「約翰，你的反應根本不正常。」夏洛克提高聲音說：「如果發生對我不利的事，你一定會失去理智，你面對莫里亞蒂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你根本不會對我不管不問。」

華生一邊拿出布丁，一邊說：「那麼你現在有危險嗎？」

「我怎麼可能有危險，那個女人還贏不了我。」

「所以，我只要把昨天做的布丁拿給大家分享就好。」說著，華生將布丁拿了出來遞給麥克羅夫特，又看著夏洛克說：「你要一份嗎？」

「不。」夏洛克不悅地看著華生：「我不吃。」

「好吧。」華生無奈的聳聳肩。

一直靜靜觀察的麥克羅夫特，突然開口說：「夏洛克難道你在怪約翰忽視你了？」

「噢，怎麼可能！」夏洛克神色慌張地後退一步，轉身拿起手機翻看簡訊。

華生對著麥克羅夫特擠了一下眉毛：「多吃東西，少說話。」

夏洛克一邊看簡訊，一邊時不時的抬眼看著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