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不成功的告白

一夜無眠,徐徐吹進來的涼風，輕柔地撫摸華生臉龐,彷彿遇熱膨脹的大腦,也在涼風的吹佛下將溫度降了下來，但愈發清醒之後卻睡意全無。

華生枕著自己的手臂，大腦中清晰的回放著在夏洛克房裡那一幕……

夏洛克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直覺告訴自己那將是危險的未知的。

華生換了個姿勢側躺在床上，正好看見窗外的明月,一片雲彩阻隔了白色的月光,過了一會才慢慢移開,而這時的月亮卻染上了一層灰濛濛的藍色……

這種異常熟悉的藍色,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因為這是夏洛克的眼睛色澤……

很多時候，例如夏洛克喋喋不休說話的時候，就想把他的眼珠取出來放進瓶子里……但那樣肯定會失去這種煙藍色的魅力，因為這種顏色如果失去睿智的光芒，註定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不但壓抑還很悲觀。

華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走到窗邊，不安的抱著手臂，因為他無法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記得有一陣子在腦海中，也會經常出現夏洛克的眼睛顏色，但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這麼清晰，這種從未有過的清晰肯定有所預示，潛意識的東西往往是真正的本我，但是如何解釋這種感覺，卻從下手……

直到太陽升空，金色的陽光取代了白色的月光，華生依舊站在窗邊……

「咚咚——」一陣敲門聲喚回了華生的意識，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不早。

「約翰，你還在睡覺嗎？」夏洛克隔著門問。

「醒了……」華生立刻打開門，關心的詢問夏洛克：「好點了嗎？」

夏洛克看了一眼華生的房間，很顯然華生一個晚上沒睡：「我沒事，我們去吃早餐？」

「嗯……等我洗漱一下。」華生走進衛生間，一邊洗臉一邊笑著說：「你什麼時候把飯點記得這麼清楚了？」

「大概是……」夏洛克走進衛生間，站在華生背後：「大概是有了你之後。」

華生感覺有什麼東西攀上了自己的背脊，似有似無的感覺……是撫摸？他立刻直起身體，忘記了呼吸，因為身後站的是夏洛克，但一抬頭髮現鏡子里的夏洛克神色如常。

夏洛克疑惑的看著鏡子里瞪大眼睛的華生：「怎麼了？」

「沒……」華生的呼吸系統終於正常工作，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僵硬，但很顯然不是夏洛克在撫摸自己，那麼剛才就是錯覺……

這麼一想華生的心情恢復了不少，微笑著轉身對夏洛克說：「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就好。」

「嗯哼。」夏洛克笑著回答，只是走到門邊之後，又突然折了回來，他抬手將華生耳垂上沾到的剃鬚膏，輕輕用食指颳了下來，然後放在手裡搓揉，最後滿意的笑著說：「好了。」

「謝……謝謝。」華生看著夏洛克的手久久不能回神，如果剛才一幕不是幻覺，那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華生一直僵在原地，就算夏洛克已經離開衛生間，他也沒有絲毫反應，如果不是夏洛克被人頂替了，就是自己的眼前出問題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立刻跑出衛生間：「夏洛克。」

夏洛克坐在床上，神色如常的抬頭看著華生：「什麼？」

看見夏洛克的反應，華生一時之間口不能言，他上前一步仔細地盯著夏洛克的臉，接著吶吶自語道：「是夏洛克沒錯啊……」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夏洛克突然嚴肅的對華生說：「約翰，你必須知道我們時間不多，破了案子你幹什麼都行，懂嗎？」

「懂……懂！」華生重重的點了點頭，立刻穿外套，剛打開門就看到雷斯垂德，用一個滑稽的姿勢趴在門上。

「噢……我……」雷斯垂德抱緊懷裡的虎頭狗，尷尬的笑著說：「我來叫你們去吃飯的。」

華生莫名其妙的看著雷斯垂德，似乎一夜之間周圍的人都變了個樣，一晚上沒睡所以導致自己的視覺神經短路了，還是聽覺神經短路了？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華生還是努力保持冷靜，把夏洛克的案子放在第一位，又或者是習慣，習慣把夏洛克想做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華生突然想起，夏洛克說習慣成自然，很多夫妻一輩子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那麼自己和夏洛克也會走一輩子嗎？似乎這樣說很奇怪，因為自己與夏洛克並不是夫妻。

「約翰？」夏洛克看著一邊吃早餐，一邊發獃的華生非常擔心。

華生嚇得身體差點往後倒，因為夏洛克的手毫無徵兆地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華生一哆嗦，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你……你幹什麼？」

夏洛克無辜的看著華生，擔憂的說：「我以為你生病了。」

華生近乎驚恐的看著夏洛克，對，就是驚恐……因為夏洛克從不會主動關心人，他可以想到的東西只限於大腦光碟機里有的，但是他的大腦光碟機絕對不包含這一項。

「我……夏洛克……」華生吞吞吐吐的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說：「夏洛克，你不是在做什麼實驗？」

夏洛克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問：「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的行為很不正常，這種情況如果出現，只要往案子上想想，就會變得順理成章，因為你只具備智商能力，不具備情商功能，主動關心人什麼的太可怕了！」華生終於一口氣說完了心中的疑惑，但隨即就有點後悔，因為夏洛克臉上是落寞的表情。

「噢……我不知道你是這樣想我的。」夏洛克立刻低下頭，看著餐盤一言不發。

華生被這詭異的氣氛嚇了一跳，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雷斯垂德……雷斯垂德看了看華生，又看了看夏洛克，由於昨晚犯了錯誤，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雷斯垂德最後一咬牙，堅定自己的判斷，用眼神示意華生跟自己走……

剛走到餐廳的門口，華生就立刻問雷斯垂德：「夏洛克到底怎麼了？」

「額……約翰，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

「什麼感覺？」

「就是那種感覺。」

「到底是那種感覺？」

雷斯垂德低頭想了想，砸吧砸吧嘴說：「你有沒有想過夏洛克的改變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華生回頭看了一眼夏洛克，疑惑的說：「可他為什麼……」

華生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

不能把夏洛克當做普通人對待，你可以把他當做小孩子，也可以把他當做危險分子，就是不能當做普通人。

所以……如果從小孩子的性格上看，那麼夏洛克這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為夏洛克其實是一個很彆扭的人，總是嘴硬心軟，明明害怕孤獨卻總不承認。

這麼說，他這是學著關心人？這些行為似乎都是自己做過的，學習能力超強的夏洛克，肯定早就記了下來。

華生感激地看了一眼雷斯垂德，然後走到悶悶不樂的夏洛克身邊說：「我很感動，也很榮幸，真的，謝謝你夏洛克。」

「你知道了？」夏洛克不安的用刀叉，割著早已空無一物的盤子：「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如果你要離開，我也絕對不會阻止你。」

夏洛克覺得這恐怕是自己此生之中，唯一一次如此窘迫，不過有些問題應該早點面對。

「怎麼會離開，你怎麼會這樣想。」華生坐下來，高興的說：「我知道你心軟，而且在意也關心別人，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關心，不我真的很開心，你願意為了我去學。」

「你這樣認為？」夏洛克緊緊握著拳頭：「但我不會是對誰這樣。」

「我知道，有你這個朋友我很開心。」

夏洛克愣了愣，立刻回頭看了一眼雷斯垂德，雷斯垂德無辜地聳了聳肩，夏洛克只好低頭想了一會……

這麼說，約翰只是認為，自己在為了友情做出改變而非愛情……

華生關切的看著夏洛克：「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

「沒什麼。」夏洛克抬頭真誠的看著華生，非常欣慰的說：「我也很開心有你這個朋友，所以很想一輩子都在一起，約翰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幫你倒牛奶好嗎？」

華生點點頭：「朋友本來就是相互關心的。」

雷斯垂德走到櫃檯邊，看著正在倒牛奶的夏洛克，同情的說：「就這樣？」

「嗯哼。」夏洛克笑了笑：「只能這樣了，如果直接來肯定會嚇到他，但如果是現在這樣，他就不會拒絕我的行為，反正我的時間還長。」

「我不明白，約翰對你很在乎，你要是直接說了，他肯定會答應你。」

「你錯了，我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跟我在一起，現在告訴他，他肯定會留下來，但總有一天他會產生懷疑，我不會給自己留下不定因素。」夏洛克看了一眼雷斯垂德，麥克羅夫特至今也不採取主動行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看來我們還真是兩兄弟。

「好吧……我沒追過男人。」

夏洛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麥克羅夫特：「親愛的哥哥，你最近好嗎？」

「等我想想，有事讓我幫忙？」

「我要進入巴斯克維爾軍事研究基地。」

「我以為你會抓緊時間好好跟約翰在一起。」

「我像是會耽誤工作的人？」

「我只能說，你跟約翰不太順利。」

夏洛克微微一僵，冷笑著說：「你跟雷斯垂德也一樣，我也許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成交！」

夏洛克掛掉電話，拿起櫃檯上的牛奶，走到華生面前，華生非常的感激的接過去，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