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關於留下來

華生獃獃的坐在席位上，全然不知法官在說什麼,彷彿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僅僅只能看到人們一張一合的嘴。

真的會離開嗎？

華生的目光沒有方向的遊離著。

那裡來的陽光太刺眼了……

陽光穿過法庭的窗戶玻璃,將整個世界照亮,亮到沒有色彩,就彷彿華生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白光。

現在離開？絕對不要,憑什麼的人生的是別人說了算？

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前面的木質欄杆。

不可能……不可能。

華生握著欄杆的手不斷收緊,關節已經開始發白。

回到沒有夏洛克的世界，回到以前那種生活,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兇狠、凌厲,決不妥協地凝聚在空氣中的某一點上。

夏洛克……如果我離開了,你也會活得好嗎？

華生沒有方向的目光正好撞到夏洛克的眼睛里，法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夏洛克不要在法庭上炫耀智商，但是夏洛克依然我行我素的用演繹法，說出陪審席上人員的**。

「噗——」華生回過神來，隨即忍不住笑出聲。

果然是走到哪裡都喜歡炫耀的小孩子。

此刻夏洛克的目光正好觸及華生無可奈何的笑容，他隨即對著華生眨了一下左眼。

華生聳聳肩以示回應。

真是拿夏洛克無可奈何，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

「叮咚——」華生腦海中的系統控制板又一次響起，因為夏洛克剛才的好心情，經驗條上的進度又前進了一格，距離終點還有四分之一的距離。

不不，怎麼會這樣？

華生的瞳孔縮緊，驚慌的看著夏洛克。

夏洛克看見華生的模樣微微皺眉，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不能讓夏洛克擔心。

華生立刻換上微笑的表情，讓夏洛克別擔心。

夏洛克心有疑問緩緩回頭繼續對面法官閣下，不過此時的法官心情十分鬱悶，很明顯被夏洛克氣到了。

庭審還在繼續，站在被告庭上的莫里亞蒂一直注視著，夏洛克和華生的一舉一動，所以華生總是感覺有道目光盯著他的後背。

華生微微側身扭頭，正好看見莫里亞蒂正一臉輕鬆地嚼著口香糖。

差點把莫里亞蒂忘了。

他轉過身審視的看著莫里亞蒂。

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肯定有什麼陰謀，而且一定是針對夏洛克的。

莫里亞蒂看出了華生的心思，做了一個鬼臉，輕浮地笑了笑。

華生白了莫里亞蒂一眼，轉頭去看夏洛克。

不管莫里亞蒂耍什麼花招，都別想傷害夏洛克。

此時的庭審正好結束，因為在人前充滿展示了自己的智商，所以夏洛克現在的心情不錯。

他大步走到華生的面前說：「看你的樣子有心事？」

「沒有。」華生岔開話題：「莫里亞蒂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不知道……不過……」夏洛克頓了頓，隨即笑著說：「別擔心，他什麼都做都不了，因為有我在。」

看著夏洛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華生佯裝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剛才可把法官都氣到了。」

「我只是在陳訴事實。」夏洛克面含『抱歉』地聳聳肩：「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怎麼可能不多，如果非說這個世界有什麼對的東西，就只能是夏洛克的智商，不過情商嘛……

華生萬分抱歉地看著夏洛克：「但夏洛克先生你必須知道，他們不喜歡你這樣。」

「無所謂，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歡。」夏洛克目光一聚：「我沒想過讓人人都喜歡我，我也沒辦法如他們所想的活。」

「你什麼時候說得出勉強有哲理的話了？」華生忍不住笑了笑：「我敢保證你沒有看過一本哲學書，即便看過也在大腦中刪除了。」

「是的……」夏洛克不滿地撇了撇嘴：「所以，你一直以為我的情商跟不上智商，也沒有辦法用普通的感情對待你？」

「你當然……」華生微微一愣。

夏洛克似乎也在成長，並且也在開始慢慢了解普通人的感情世界，就算他不可能真的如普通人那樣，但是……他無疑也在探索情商這個新世界。

華生看著夏洛克微微一笑，但隨即驚恐的瞪著眼。

所以這樣下去，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那麼就肯定就會離開？

夏洛克微微皺眉看著華生：「怎麼了？」

「沒……」華生立即回神：「我們先回去吧。」

「你今天感覺很奇怪。」

「你多心了。」

說著，華生就大步朝著門口走去，正好攔下一輛計程車。

如果非得離開……那麼夏洛克會不會難過？

華生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愣愣的問夏洛克：「如果我有一天離開了，你會怎麼樣？」

「你為什麼要離開？」夏洛克不解的皺著眉。

「我只是說如果……」

「沒有這種可能，因為你現在很想跟我在一起，並且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如果你想要離開，我肯定會比你自己先知道。」夏洛克頓了頓，自信的笑著說：「但我不會給你想要離開的機會。」

是啊……我的確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也很想永遠這樣下去，但……

華生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你認為不會嗎？」夏洛克盯著華生說：「首先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而你也不願意離開我，除非你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不然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能夠分開我們。」

華生頓了頓……

是的，的確如此，但現在的情況就是我會離開這個世界。

夏洛克看見華生愣愣的表情，接著說：「如果你是擔心莫里亞蒂，完全沒有必要，我說了，有我在他做不了什麼。」

「不是他的問題。」華生突然轉身激動的看著夏洛克：「我是說……我是說有個這樣的原因，我必須離開。」

「什麼原因？」

話到嘴邊華生又咽了回去。

讓夏洛克相信物質世界以外的東西，是不是太可笑了？還記得獵犬那件事，夏洛克就很難接受既定認知以外的東西……

「沒，沒什麼。」華生微微一笑，安撫地拍了拍夏洛克的肩膀。

夏洛克疑惑地看了看華生，正好計程車也停了下來，他一邊低頭思考，一邊拉開車門，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夏洛克突然回頭看著華生。

「我不知道你被什麼困擾著，但我只能說別擔心。」夏洛克微微一笑：「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華生沒有抬頭，依舊低著頭回答。

自己怎麼會懷疑夏洛克的能力呢？只是……

華生輕輕嘆了一口氣，抬頭微笑著著：「我們進去吧，法院對莫里亞蒂的判決什麼出來？」

看見華生又岔開話題，夏洛克不滿地彎下嘴角，但很快就不再計較，因為他想不出華生會離開的任何理由，也不會認為華生會對他隱瞞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樓回到客廳，夏洛克走進廚房將電壺裡的水燒開，然後坐回沙發上，雙手十指相對抵在下巴上，一副沉思狀。

夏洛克要喝茶一般都是指揮自己去倒的。

華生自覺地從櫥櫃里拿出兩隻杯子和茶葉：「要喝茶？」

「多拿一個杯子。」

「為什麼？有客人要來？」華生莫名的看著夏洛克。

有客人要來，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是的。」夏洛克閉著眼睛輕輕歪了一下頭：「你不會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

華生緊緊鎖住眉頭，苦惱的回想。

確實沒有任何預約……對了，難道是莫里亞蒂要來？

華生立刻驚訝的看著夏洛克：「你是說法院不會判他有罪？」

「嗯哼……」夏洛克靠在椅背上：「所以再拿一個杯子出來，我們好招待客人。」

這麼說莫里亞蒂要來，好吧……真不想歡迎，不過夏洛克很有興趣。

華生不耐煩地向上吹了一口氣，一臉嫌棄地再拿出一個杯子：「我一點都不願意看到他。」

「我知道……但是他這次肯定帶來了更好玩的。」夏洛克忍不住揚起嘴角，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你就這麼想見到他？」

「你在吃醋？」

華生白了夏洛克一眼：「我犯得著吃他的醋嗎？」

「也是……」夏洛克頓了頓說：「他似乎對你比較好，如果我大意了，他也許會把你再一次從我身邊綁走。」

「真是個不幸的消息。」華生將夏洛克的大衣在半空中用力抖了抖，拉稱之後掛在衣架上：「你就失去一個非常稱職的管家。」

「如果說妻子的性質等同於管家，那麼我想是的。」

「噗——」華生被夏洛克逗笑：「作為妻子的不是你嗎？」

夏洛克猛然張開眼睛：「是你才對。」

華生笑著說：「一般被照顧的都是女人。」

「好吧……」夏洛克站起來走到窗邊：「我也可以照顧你，所以你別總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很像女人你不知道嗎？」

華生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夏洛克是為了安撫他的情緒。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離開！

【系統，我能不能留下？】華生在大腦里急切的問。

【這個問題……】虎頭狗在麥克羅夫特家的地毯上打了一個滾：【很遺憾……】

華生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已經嵌入到掌心裏面：【我現在過來找你！」

說完華生匆忙拿起夾克，剛想轉身離開，就被喊住夏洛克：「你去哪裡？」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華生火急火燎地跑了出門。

夏洛克疑惑地看了看樓梯……

不管約翰是怎麼了，總不會離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