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乾為天卦

第4章 乾為天卦

魯王府……

沈尚雲回到府中便約了陳庸來茶室與九陽喝茶。

陳庸——沈尚雲府上幕僚,精通兵法,飽讀詩書,經常為沈尚雲出謀劃策。

今日在茶室,沈尚雲突然想起陳庸就是魯山郡人,於是問道:「陳庸你祖籍魯山郡,此地你可有舉薦之人。「

陳庸思索片刻,他想到一個人,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他的師弟倒是在,不過……唉,他又想到另一個人,一個卦師,這個先生不會是凡人,倒可以讓王爺看看。

陳庸:「殿下,我在魯山郡的薛城,曾遇到一個算命的先生,隨後成了朋友,他有的一手好卦數。卦數,有一半是法則,剩下的一半卻是話術,能讓人信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能讓眾多人長期信服,更難。他竟然能和我暢談國事,分析天下時局。我問他,先生所懷之才,為什麼要委身於此,他答曰,等人!」

沈尚云:「哦?嗯,近幾日無事,我們去微服私訪下。正好散散心,他的九族宗親查一下。」

陳庸:「我暗中調查過,高祖到父輩皆務農,草原部落來襲時,幼年成孤,由師傅收留,現有一妻三子,師傅已逝。」

沈尚雲點頭,讓陳庸安排行程。

一行人坐著馬車,邊走邊玩,終於臨近薛城,沈尚雲把陳庸與護送人員留下,讓劉九陽陪同,暗中去會見這位算命先生。

薛城鬧市街頭,沈尚雲和劉九陽一身市井打扮,劉九陽吃著各種小吃,滿嘴流油。沈尚雲把耿瓦的八字寫了個紙條給劉九陽,讓九陽拿著耿瓦的八字去找卦攤先生看。二人七拐八拐穿過幾個小巷,找到了卦攤。等了幾個人后,他們前面就剩一人,馬上就輪到他們兩個。日上三竿,路上的百姓少了起來,他們兩個是最後的客人。本來還閑聊的兩人,突然被問卦的男子的聲音打斷。剛才問卦的男子已經暴起,大喝卦象不準,自己雙親皆在,如何父母早亡,膽敢咒我父母。算卦先生也不生氣,讓男子坐下附耳過來。二人小聲嘀咕幾句,男子頭冒冷汗,連連點頭,給了卦錢急匆匆就走了。

沈尚雲與劉九陽對視一眼,甚是好奇,劉九陽左右看了下,沒什麼人注意,就坐下與算命先生攀談了起來:「先生,多錢一卦。」

算命先生慈眉善目,微笑著對劉九陽說:「百文一卦,小友可能接受。」

劉九陽:「不低啊,但無妨,剛才那人什麼狀況,為何發怒。」

算命先生:「小友不是本地人吧,莫要打聽人家私事。」

劉九陽:「嘿嘿,卦上父母雙亡,父母卻健在,沒有大機緣的話,我想應該是養父母吧。拿他當了親兒子,這小子更得孝順二老!」

算命先生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劉九陽:久聞先生大名,特來拜訪。八字可否?看個運勢。」然後拿出事先沈尚雲給他的紙條遞給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點頭,接過紙條,掐指一算,本來氣定神閑的表情猛然一寧,愣了一瞬,然後抬眼正瞧劉九陽的面相,盯得劉九陽好生不自在。算命先生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知道了什麼,瞬間整個人又恢復如初,但是明顯臉色不好看。正色道:「小友,你的這個八字不會是記錯了吧,你的面相可與八字……。」

劉九陽趕緊問道:「先生,難道流年不利。還是……」

算命先生一聲嘆息:「小友莫要胡鬧,八字顯你自小家父早亡,持兵戈,多殺戮!你覺得你自己像嗎?」

劉九陽一臉尷尬,拿出二百文錢:「先生,可能家人給我的字條拿錯了,我自己也記不住,百文一卦,那我再算一卦姻緣可否,六爻吧!」

算命先生甚是無奈,搖頭收了錢,拿出龜甲和銅錢。經過六次拋擲,得了卦象。算命先生斟酌再三對劉九陽說:「小友,此卦為艮為山卦,艮卦的外卦和內卦都為艮,代表山。兩座山重疊在一起,預示著阻力。姻緣……不是很順利,如隔重重大山,如你有大毅力,方可修成正果!」

劉九陽皺著眉頭:「唉,好有壓力啊!算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自逍遙!謝謝先生指點。」劉九陽轉身到了沈尚雲身邊嘀咕了幾句。沈尚雲莞爾一笑,也到了算命先生近前坐下。拿出一百錢放在桌上:「先生搖個卦吧,看看今後時運如何。」

算命先生繼續用龜甲搖錢,反覆六次,是一副乾卦,算命先生手捋鬍鬚,笑道:「今天的卦都少見啊,此卦六爻皆陽爻,乾為天為龍,六十四卦的第一卦,我說的簡單點。得此卦者,天行剛健,自強不息,名利雙收之象,宜把握機會,爭取成果。但需謹慎,盛極必衰,提高警惕。不居首,不居功。過剛易折,冷靜處事。堅持初衷,可成大事。

沈尚雲點頭,又拿出一百紋:」先生再起一卦如何,算下這天下何去何從。」

算命先生神色一寧,用扇子把錢推了回來:「公子,您說的這一卦泄露天機,起卦之人必受五弊三缺之禍,但我可以送您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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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尚云:「哦?先生未起卦便已知結果?請明示。」

算命先生點頭道:「天下大亂。」

沈尚雲皺眉:「天下大亂嗎?先生如此卦術,為何偏居一隅,豈不屈才。」

算命先生泯然一笑:「等人」

沈尚云:「那先生等到了嗎?」

算命先生:「等到了,明日我就不來了。」

沈尚雲疑惑道:「哦?我們還真是機緣,晚來一步就見不到先生了。人來過了嗎?」

算命先生起身一退,「恩,剛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遂行大禮:「草民趙文斌拜見主公!」

沈尚雲甚是驚奇,但是還是氣定神閑的問道:「先生如何知道要等的人是我?」

趙文斌:「不瞞主公,天下之卦是家師所起,不久后,便與世長辭。彌留之際,叮囑我,誰如果找我要起此卦,就讓我認誰為主,助其一臂之力。天下之事,水滿則溢,月圓則虧。天下英傑現,萬邦戰事來。各國遠交近攻,兵行詭道,牽一髮而動全身。皆為大亂之象!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萬民之劫難,只能由大德、大智之人終結。」

沈尚雲點頭,遂伸手扶起趙文斌,拱手還了對方一禮:「先生,今後有勞了!」

趙文斌抱拳道:「不敢、不敢,謝,主公,必萬死不辭。草民家在前方不遠,您再此等候一盞茶的功夫,我收拾下東西,馬上啟程。」

沈尚雲點頭,劉九陽對往家疾走的張文斌喊:「去鳳華不遠,不要帶太多東西,把你家好吃的都帶上,沒用的東西,以後再派人來取。」

趙文斌應聲,快速跑回家,:「大娘子快收拾東西,我算著貴人快到了,沒想到這麼快。」

大娘子:「怎麼這麼急,去哪,貴人是誰?哎,你別急,前幾天就讓收拾,東西都差不多了,我們到底要去哪啊?」大娘子一把拉住來回忙活的趙文斌。

趙文斌被這麼一問頓了頓:「誰我還真沒敢問,此人龍鳳之姿,那小友說要去鳳華,鳳華城之主……魯王?」趙文斌一拍手:「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大運使然!大運使然也!」

大娘子驚恐:「魯王來請你?」一臉不可置信。隨後激動落淚:「前些日子看你舉動,還以為你是癲了,沒想到是真的。」

趙文斌:「大娘子,快叫人把東西都放到前幾日我買的馬車上,把家裡人都叫上,抓緊上車,主公在等我。以後魯王到哪我們就去哪了,可有你的好日子了。哦,對啦,魯王隨行的小友,讓我們把好吃的都帶上,這小子還真洒脫。」

趙文斌風風火火一通忙活,轉眼間,東西就收拾的七七八八。

沈尚雲和劉九陽在卦攤的篷布下乘涼,劉九陽搭話道:「四哥,嘿嘿、嘿嘿,那個……!」

沈尚云:「直說!」

劉九陽不好意思道:「四哥,我發現我跟您就對了。像我們幾個也就您看的上。你看耿瓦,大漠外族人;趙先生,算命的。我和軍師,啥功名也沒有,軍師之前去投靠其他家族,都沒被重視過,還是您慧眼識真。而且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他那時候傾家蕩產的買了個什麼,我現在也不知道,也沒見他拿出來過,不知道是啥好東西。不過有您在,是我等之大幸!」隨後從隨身包袱里掏出個大麻團,開心的吃的滿嘴流油,甚是享受。也沒把趙文斌給他起的卦放在心上。

果真沒一會,三輛馬車從巷子里魚貫而出,到了兩人近前。

頭車的趙文斌下了車,讓沈尚雲和劉九陽上車,一行人遂與大部隊匯合。

幾日後,魯王府……

傳令兵:「報,邊關霍將軍的信」。

沈尚雲看完信后,面沉似水。

「四哥什麼情況,讓賢弟給你分憂」劉九陽關切的問。

沈尚云:「霍將軍的信,兩狼關急報。據探子情報,陳國野倉城附近有民變,大量百姓進了山裡,山裡的山賊現在空前強大。邊關守軍未動,由其他州抽調大軍平叛,據說要一次性解決掉這伙山賊。由幾路主力大軍抽調部分精銳部隊匯合於此,藉此演練實戰。很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不是讓你小子說中了,是奔著我們兩狼關來的」。

劉九陽心思急轉:「還真有可能,小小民變,蟠龍山大營駐紮的大軍不動,捨近求遠?我們要加強軍備了,要不要和軍師說下。」

「不用,你跟我一起帶他直接去兩狼關,路上說,備馬,去兩狼關」。沈尚雲大步跨出門口。

劉九陽跟在沈尚雲身後:「我怎麼竟然還有點小興奮。不,我是君子,國家的棟樑,百姓的依仗,怎麼能盼著打仗呢。呸,呸呸!」劉九陽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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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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