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通房丫鬟

原主是顧家大公子的通房丫鬟，容貌一般，性子木訥，原本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在原主十五歲的時候被夫人挑中，成為了大少爺的通房丫鬟。

跟她一同到大少爺院子里伺候的還有三個丫鬟，都是不出挑的女孩。

夫人這麼選也是為了大少爺好，擔心大少爺被通房們迷惑，還沒娶妻就生了庶子庶女，導致跟未來的妻子夫妻關係不睦。

夫人的擔憂也不無道理，畢竟她就是如此，今後后喜當娘，丈夫還有三個庶出女兒。

但好在這三個都是女兒，不是長子，可即便這樣，她也耿耿於懷好久。

自己淋過雨，也要給別人撐傘，更何況夫人是希望自己兒子家庭和睦、多子多福的，只有家和，萬事才興。

大少爺收到夫人給的四個相貌平平的通房，心中難掩失望，大少爺喜歡的是嬌媚可人的女人，對這等貨色的女人根本喜歡不起來。

但還是收用了。

原主根本就不受寵，待遇也只是比一般的丫鬟好一些而已，但工作也變多了。

因為大少爺不喜歡這些通房丫鬟，也不管他們的死活，大少爺的奶嬤嬤一向不喜歡他們，知道大少爺的心意，就使勁兒磋磨四人。

原以為少夫人進門后就能解脫，但大夫人進門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們灌絕子葯，確保他們生不出孩子后才將人送到莊子上去。

原主被丟到莊子里，被莊子的管事折磨致死，原主死的時候，大少夫人被診出身孕，整個顧府喜氣洋洋，在長安街上布善施粥。

……

「珊瑚，我們長得並不好看，大少爺會不會不喜歡我們？」

珍珠長得並不醜，嬌小可愛，皮膚白皙，但是一雙小眼睛破壞了整體美感，人也怯懦自卑，得知成為大少爺的通房后，心裡高興，但也不免擔憂。

大少爺往後就是他們的主君，要是主君不喜，她們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大少爺喜歡固然是好的，但是我最擔心的還是未來主母的性情，希望她能夠容得下我們才好。」

說話的是瑪瑙，瑪瑙長得高挑，五官也立體，但皮膚黑，身材幹癟，她想的更遠一點。

另一個丫鬟翡翠，是一個鬥雞眼，她說話的時候，要是不叫名字，完全不知道在跟誰說，「要是能在少夫人進門之前生下一兒半女，還怕少夫人容不下？」

這個是最沒腦子的，三人都不想搭理她。

夫人此舉，就是不想讓大少爺喜歡她們，讓他們生下孩子，有了前車之鑒，夫人可不得防著她們？

三人收拾行李，也就幾件衣服，一些簡單的收拾絹花，抱著一個小包裹就來到了大少爺的院子。

「你們是夫人派來的丫鬟吧？跟我過來吧，大少爺不喜歡別人打擾他學習和休息，你們以後少到前院來，當丫鬟的就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行了，這個房間就是你們的，你們自己收拾吧。」

領路的是大少爺院子里的大丫鬟，名字叫聞墨，從小跟在大少爺身邊，是最有希望成為大少爺通房的丫鬟。

但夫人遲遲不提，聞墨也只能忍氣吞聲，跟在大少爺身邊。

沒想到竟然有人截胡，搶了她通房丫鬟的名額。

張姍四人看著狹小又充滿媒霉味的小房間，還是通鋪，直接沉默了，這是她住過最差的房間，而且還是四人一起住。

初來乍到，四人即便心裡不情願，也不敢跟聞墨提意見，只能忍氣吞聲打掃房間。

傍晚，大少爺從學堂回來，召見了四人，看著四人其貌不揚的外貌，大少爺忍下心中的厭惡，還是點了珍珠服侍。

書院的先生生病，大少爺回家自習，一個月的時間也只召見了幾次。

當然，輪到張姍的時候，她就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大少爺自己睡。

天微微亮就捲鋪蓋回到宿舍休息。

當然，離開之前，還得喝下一碗避子葯，等兩刻鐘之後才能離開，為的就是不讓她吐掉。

這種毀身體的葯張姍自然不會喝，全都存在空間里，以待不時之需。

「都什麼時候來還在睡？以為自己是主子嗎，爬上大少爺的床了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趕緊起來，將這些衣服都洗了！」

張姍從床上被人薅醒，看到幾筐子衣服，明顯不是大少爺的，而是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的。

哦，還有一些小廝的。

「嬤嬤，府上這麼拮据嗎？讓大少爺穿這樣的衣服，穿出去不怕被人笑話嗎？」

「咱們顧府富裕著呢，大少爺怎麼可能穿這些衣服，這些是我們的衣服，少廢話，趕緊洗衣服去！」

「嬤嬤，我雖然沒有名分，但好歹也是伺候大少爺的，而不是伺候嬤嬤和院子里的姐妹的，還有，我是大少爺的女人，即便大少爺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能洗其他男人的衣服。

嬤嬤讓我這麼做，是對大少爺有什麼不滿嗎？想要壞大少爺的名聲，讓大少爺的女人給其他男人洗衣服，這跟給大少爺戴綠帽子有什麼區別？」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你休得胡說，你你你……」

張姍角度刁鑽，但她說的的確沒錯，一般的丫鬟都不可能給小廝洗衣服，更何況是大少爺的通房丫鬟，這不是將大少爺的臉面往地上踩嗎？

「那你洗這些衣服！」說著，將小廝的衣服都踢開，讓張姍洗丫鬟婆子的衣服。

「不洗，大家都是丫鬟，誰比誰高貴？還是說嬤嬤仗著自己是奶娘的身份，想要管大少爺的事？」

「我之前在夫人院里當差的時候，常聽說嬤嬤倚老賣老，干涉大少爺的事，以『娘』自居，嬤嬤這個習慣可不好，我婆夫人那天忍不住，將你給打出去了，年紀那麼大，出來顧府可怎麼活啊？」

嬤嬤神情慌張，她一向將大少爺的院子管得很好，這些她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夫人真的想要趕她走？

想起大少爺之前的奶嬤嬤，都是被夫人趕出去的，嬤嬤也害怕了。

她還想在顧府榮養，大少爺吃了她的女乃，這個情分是在的。

但要是夫人不喜歡她，想要將她趕出去，大少爺也不會違背孝道，跟夫人作對，畢竟他們才是親母子。

嬤嬤都落荒而逃了，剩下了兩個小跟班面面相覷，提著裝滿臟衣服的筐子走了。

「張姍，沒想到你嘴皮子這麼厲害，以後這個老虔婆再也不敢欺負我們了。」

與其跟她硬幹，還不如直接威脅她，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大少爺去學堂，院子里安靜了很久。

直到大少爺定親的消息傳來。

「也不知道衛家小姐有沒有容人之量，要是沒有，我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

「我有個表姐在衛府當差，我讓她幫我們打聽打聽，你們最好也要做最壞的準備。」張姍面色凝重，其他三人也面露擔憂。

四人都不是什麼壞人，在生命攸關的時候，自然要團結一致。

張姍廢了牛勁兒，才挖出消息，在得知那位衛家小姐不是什麼寬容大度之人後，四人眼裡彷彿失去了神采。

「衛家的小姐極其善妒，我們運氣好一點的，可能會被送到莊子上，運氣差的……」

那就是被無聲無息的弄死。

但前者的可能性最大，畢竟剛進門就搞出人命，手段太多狠毒，也可能讓大少爺不喜。

但是將人弄到莊子上，再將她們折磨死，也不會有人調查。

世家大族沒有幾個是傻子，即便想要她們死，也不能光明正大，她們還有娘家，娘家也注重名聲。

大少爺的婚期將近，嬤嬤覺得自己找到了大腿，覺得自己又行了，又開始找法子磋磨張姍四人。

「王嬤嬤，夫人說大少爺要成婚了，就不需要奶嬤嬤伺候了，你趕緊收拾收拾離開吧，這些首飾和布匹是夫人賞你的。」

「什麼？」

嬤嬤萬萬沒想到，大少爺都要成婚了，她還能被趕出去，她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離開了顧府她又能去哪裡？

張姍上前，從夫人的大丫鬟手裡接過衣服和首飾盒，「多謝翠屏姐姐來這一趟，嬤嬤怕是高興壞了，姐姐莫要介意。」

翠屏跟張姍也是老熟人了，兩人靠近的時候，她在張珊耳邊小聲提醒道：「未來的大少夫人可不是好相處的，你自己小心點。」

「我明白，多謝姐姐提醒。」

張姍拿出一個荷包，放到翠屏手心裡，這次將王嬤嬤趕出府，多虧了翠屏幫忙。

翠屏離開后，張姍將夫人的賞賜放到地上，蹲下來平視王嬤嬤：「嬤嬤，你看，我早就提醒過你了，你怎麼就不學乖呢？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是你，是你這個小賤人！」

「我要告訴大少爺，我要告訴夫人！」

「告訴夫人什麼？說你離間夫人和大少爺的母子情嗎？」

「嬤嬤，外面的日子可不好過，嬤嬤要多保重啊！」

上輩子就是這個老虔婆慫恿少夫人給她們灌絕子葯，正巧原主正來月事，一碗絕子葯下去，讓原主患上了下紅之症。

「你這個毒婦！」

張姍「奉命」將王嬤嬤送出府，王嬤嬤看著顧府高大的牌匾，心中慌亂不安，對未來也一片迷茫。

王嬤嬤的離開，大少爺有些不舍，但是他也不敢違抗夫人的命令，婚期臨近，大少爺也不想找通房服侍，一個人睡在書房裡。

這天一大早，張姍就被叫起來裝扮大少爺和少夫人的新房，這讓她有了好機會。

少夫人衛氏面甜心苦，是個十足的笑面虎，不動聲色將她們送到莊子，說是迎合丈夫的喜好，實際上讓莊子上的人折磨她們。

大少爺成婚前一晚，夫人將他們叫到正院敲打。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心思，總之不能搞砸了大少爺的婚禮，至於未來主母對你們如何，那就看你們自己了。」

「要是能讓主母提拔成為姨娘，那就是你們的本事，要是惹得主母不喜，即便發賣了也是你們的命數。」

張姍幾人的心已經拔涼拔涼的了，少夫人容不得人，夫人也不管，她們也指望不上大少爺。

「難道我們就這樣了嗎？」

張姍抱住珍珠，用珍珠的帕子給她擦眼淚，「要是少夫人給你們吃什麼，你們回來之後記得催吐，即便將嗓子眼摳爛了也要吐出來。」

三人都乖巧點頭。

第二天，大少爺成婚，張姍四人被拘在房間里，不讓出來礙少夫人的眼。

因為張姍四人都只是通房，並沒有名分，也不需要向少夫人敬茶。

但也還是要到春恩院服侍少夫人梳洗。

一大早就站在門口等候，張姍要不是為了給少夫人下藥，她就不來了。

衛氏早就聽說夫君的四個通房其貌不揚，如今一見果真如此，心中沒有了忌憚，但是對於他們比他先陪伴在夫君左右，心裡還是嫉妒的。

衛氏洗漱，不是嫌棄水冷了就是嫌棄水燙了，折騰了好一番，眼看天色不早了，到時間去給夫人請安了才停手。

看衛氏將下了葯的茶水喝了，張姍這才放心。

這葯不是別的，正是絕子葯，衛氏善妒，但自己又生不了，以後這個顧府就熱鬧了。

當然，大少爺那裡，張姍就更狠了，別說絕子葯了，變醜葯都下來。

不是嫌棄她們丑嗎？

那他以後就慢慢變醜吧！

也不知道夫人和少夫人每當看到醜陋的大少爺，心情會如何？

剛成婚第三天，衛氏就已經得到了大少爺的同意，將張姍三人送到莊子，即便沒有王嬤嬤的攛掇，衛氏也給她們下了絕子葯。

四人回到房間，就摳嗓子眼，將絕子葯吐了出來。

「少夫人早就在莊子上打點好了，那莊子我們是有去無回，你們還想去嗎？」

「那怎麼辦？我們不想死。」

「前面有一段路，我收買了押運的小廝，他會把馬車推下山崖，偽造墜崖，這裡是身份文書，拿著這個離開京城，以後不要回來了，更不要去找你們的父母親人了。」

三人點頭，「好，我們聽你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張姍幫了一把，送她們離開。

衛氏聽說馬車掉崖了，暗道便宜她們了，之後就不管了。

夫人將中饋交給衛氏沒兩天，顧府庫房失竊了。

不是一個庫房，而是所有庫房，只要有錢的，都被盜了。

「母親，都是兒媳無能，請母親責罰！」

夫人只覺得腦袋疼，「這不能怪你，快起來吧。」

顧府沒了銀錢，就開始出售莊子和鋪子，這才勉強維持生活開支。

但偌大一個顧府開銷不是一般的大。

為了節約開銷，顧府又將府上的丫鬟婆子發賣。

等到大少爺發現沒錢讀書後才意識到顧府的變故，自尊心強的大少爺不願意去學堂了，又要在家自學。

但是學著學著就跟衛氏造孩子去了。

但兩人努力了兩年，衛氏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衛氏肚子沒動靜就算了，大少爺還變醜變胖了，可即便如此，衛氏還是沒有同意他納妾。

衛氏和大少爺之間沒有小妾，可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見得有多好，夫人也開始懷疑自己的用心了。

她等的孫子沒等到，最後遺憾而終。

大少爺和衛氏一輩子都沒有孩子，大少爺也沒有考上功名，顧府的財產又失竊，最後分到的家產只有一間屋子。

原本身為嫡長子，應該分到七成家產，但誰讓他們沒有後代呢？

二人也不至於窮困潦倒，畢竟還有衛氏的娘家可以打秋風，只是這樣對一個讀書人來說十分丟臉就是了。

抑鬱不得志的大少爺最後選擇跟衛氏同歸於盡，到頭來也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張姍並沒有堵死顧家的所有出路，顧家還是有人過上好日子的，這也是大少爺抑鬱的原因。

除了他和衛氏，所有人過得都好，換誰誰不抑鬱？

更何況他還是尊貴的嫡長子。

張姍沒有離開京城，而是買下了一個山頭，在山上種滿桃花，每到桃花盛開的季節，總能吸引文人墨客遊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