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想去就不去

夏承儼辦完了事已經早上七點多，上車的時候司機問他是不是直接去公司，他點了點頭。

夏承儼眯了一下完全睡不著，見窗外路邊的小店人聲鼎沸，爐子上的籠屜熱氣騰騰，三五人一張桌子低頭用餐，坐不下的在門口的樹邊將食物放在凳子上，人蹲在凳子旁大口的吸溜粉湯……

夏承儼覺得腹內空空，想起那次吃的胡辣湯，便吩咐司機回公寓。

吳姨站在門口小心聽著屋內的動靜，似乎裡面的人已經起了，便小聲道：「晴晴小姐？」

得到答覆后又道：「您起床了嗎？少爺回來了，在家用早餐，您要一起吃嗎？」

門被打開，女孩頭髮亂糟糟的，道：「我梳個頭，刷一下牙就下去。」

吳姨笑：「您不用急，少爺也剛到家，在換洗呢。今天吃胡辣湯和小籠包，還有咸豆花。」

都是夏晴愛吃的，驅散睡意，夏晴蹬蹬蹬跑去洗漱。等下樓的時候夏承儼已經坐在餐桌旁，沒動筷子，似乎在等她。

夏晴笑道：「舅舅早上好。」

夏承儼笑的溫潤：「早上好。」

夏晴見夏承儼面前的咸豆花只有普通的配料，想著他能吃辣，便將吳姨給她準備的小罐辣椒推過去：「這是吳姨做的辣椒，又辣又香，放在豆花里很好吃。」

夏承儼聽她這麼說，加了一小勺，夏晴都是將辣椒鋪滿豆花，一口下去榨菜鮮脆、裹著醬油的豆花咸滑，連帶著火辣和香菜海菜的香味，味覺享受。

夏晴見他吃了一口沒感覺出辣意，建議他多放一點辣椒，果然按照她說的做一口下去，夏承儼額頭都起了汗。

夏晴很滿意：「好吃吧？」

夏承儼忍住咳嗽，好吃但是嗓子不好受，道：「好吃。」

夏晴翹起嘴角，然後開始吃自己的。兩人吃東西都沒什麼動靜，時不時搭一句話，也都是關於吃食，氛圍倒也溫馨。

夏晴多吃了些，下樓遛彎順道送送夏承儼，夏承儼車走了好遠她還在擺手，也不曉得夏承儼看沒看到。

司機看著後視鏡夏晴在車后擺手，道：「晴晴小姐活潑了許多。」

夏承儼一直等人影消失在拐角處才收回視線，沒答話。

夏晴出了小區繞著江邊騎行當作鍛煉，等繞回到小區的門口，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一個急轉彎停在夏晴旁邊，如果不是她心定，指定嚇得連人帶車倒在地上。

霍勵霆見夏晴一身T恤牛仔褲，素麵朝天扎了一個丸子頭，完全不是昨天名媛淑女的樣子，杏眼瞪著他臉色發白，更是一副小孩模樣，見她生氣又憋著不敢說的樣子霍勵霆笑得更開心了。

霍勵霆手搭在車窗上：「妹妹，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夏晴聽這哥哥妹妹的叫渾身一震，拒絕：「不必。」

霍勵霆：「哥哥帶你見識一下港城的奢靡，別學夏承儼那個老古板，成天就知道工作，太陽都不出去曬。」

夏晴連連拒絕：「真不去，我作業還沒寫完呢。」她連期末都沒考完，作業在班主任的抽屜生灰呢，沒有作業的假期真是好呀。

霍勵霆自然不信，拿出手機：「我給你舅舅打電話，小爺我帶你出去長見識他肯定樂意。」

霍勵霆對著電話又複述了一遍，然後打開揚聲器，只聽電話那頭道：「不想去就不去。」

夏晴朝著電話大聲道：「我不想去。」

霍勵霆臉色有點黑，這倆人都不給自己面子，尤其這個小丫頭片子，霍勵霆掛掉電話，推開車門，夏晴看著他臉色不善，握著車把的手發緊，想借自行車擋一擋。

霍勵霆繞過自行車，去到她那邊，等到夏晴被扛起來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然後就被丟進了副駕駛。

夏晴大聲叫：「霍勵霆！」男人把安全帶給她繫上，在夏晴解開前迅速開門打火開車，副駕駛的安全帶解開了，所以汽車一發動警報聲震耳。

霍勵霆悠悠道：「不想死就繫上。」

夏晴不得不低頭。

車敞篷開著，風呼呼的，吹的夏晴眼睛都有點睜不開，霍勵霆戴著墨鏡看起來瀟洒倜儻。夏晴握著安全帶，心臟蹦蹦跳，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

等到車終於停下，夏晴衝下車扶著樹榦嘔：這個王八蛋！不知道揍他一頓霍家會不會扒了她的皮，算了，不小心讓這個小肚雞腸的失了點面子，這傢伙都恨不得整死她。要是揍他一頓還不得上天入地給自己找麻煩，關鍵是還不一定能打得過。

啥也沒吐出來，夏晴胸口憋的難受，直起身，見霍勵霆在台階上插著兜看她：「吐完了沒？跟我進來。」

夏晴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應該是一個私人的會所，沒有牌子，大門緊閉，門前停著不少豪車，只接待會員，每年交上千萬會員費的那種。

夏晴跟在霍勵霆身後，悄悄給夏承儼發了條簡訊，她沒說霍勵霆強迫她來的，只說跟霍勵霆出去玩，會所的地址不太清楚，讓他問一下然後告訴司機早些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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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也不知道霍勵霆要怎麼整她，她覺得霍勵霆雖然是個花花公子，情史豐富，不務正業，但是其他方面照她所知沒有過分出格，何況他們還是「親戚」，夏承儼和霍勵凡關係好，而霍勵霆什麼都聽他姐姐的。

雖然這麼想，夏晴對於未知還是有點心慌，就在夏晴頂著被風吹的亂糟糟的頭髮、一身T恤牛仔褲被領進滿是年輕男女紙醉金迷的房間時，夏晴引來不少注目。

房間內的男女年紀都不大，但是那一雙雙眼睛和夏晴學校里的同學完全不一樣，或是精明算計、或是消極空虛，在浮華的生活里獲取利益，或是沉迷其中慢慢爛成一灘泥，還有就是霍勵霆這種。

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看穿一切、有信心掌控一切，所以見到人摟住夏晴的腰，滿眼都是專註深情，看起來被「灰姑娘」迷惑了。

夏晴可勁扒拉霍勵霆放在她腰上的手，卻又被他狠狠攥住，力氣大的讓夏晴發疼。

透過霍勵霆那雙眼睛放佛就能看到他的黑心肝，氣道：「我還是未成年。」

霍勵霆笑得更是抓人，看起來被愉悅到了，可嘴裡吐出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誰管你是不是未成年，我是整你又不是泡你，妹妹！」

夏晴咬牙，人模狗樣為什麼心眼這麼小，夏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軟和些：「霆少，我跟你道歉，我錯了。」

霍勵霆輕輕道：「我不喜歡別人跟我道歉，誰對不起我我就報復過去。」

霍勵霆給周圍觀眾看了一會「偶像劇」，攬著夏晴去位子坐下，夏晴覺得腰上有一塊燙手的烙鐵，她這輩子沒跟異性有這麼親密的動作，腦子瘋狂的轉，想著怎麼樣能脫離現狀，她想回家。

霍勵霆一坐下，幾個男女就圍了上來，探究有、打趣有，一個戴眼鏡的微胖男人笑著先開口：「霆哥不介紹一下？」

霍勵霆：「妹妹。」聲音溫柔的發膩，引人無限遐想。

不等眾人發散，夏晴補充道：「我叫夏晴，是夏承儼的外甥女。」言外之意，我和霍勵霆是親戚。

眾人想到昨夜霍勵霆曾經跟夏家的養女跳舞，兩人大出風頭，夏晴的生辰八字都被扒出來了。

其實按照霍家的族譜，夏晴該叫霍勵霆表舅，霍勵霆並不是和霍勵凡一個輩分的，霍勵霆原名霍景霆，他的父親霍勵勤和霍勵凡是同胞兄妹，兩人都是霍華所生。

霍勵勤意外去世的時候霍勵凡作為霍華唯一的孩子又是女人，而霍振邦還有老二霍震老三霍齊兩個兒子，霍華性格軟弱好拿捏，外祖趙家父子就攛掇霍華將霍霆記到自己名下，讓他後繼有人。實際上是利用霍勵霆跟二房三房爭奪家產。

從孫子變成了兒子，霍勵霆不願意！但那時候他年紀還小、母親精神出現問題，除了霍勵凡反對沒人給他做主，同時霍振邦當時不滿霍勵凡不受自己掌控，就答應了這個離譜的提議。

霍勵霆從長房的孫子成了長房的兒子，但是他也時不時用這混亂的關係氣霍振邦，或是戲弄一下某個看不順眼的親戚。

霍勵霆意味不明的看了夏晴一眼，又沖著一個直勾勾看著他的長發女孩道：「喬喬，身體好點了嗎？」

長發女孩見霍勵霆關心她，立馬笑起來臉上湧上紅暈，然後道：「我好多了，謝謝勵霆哥哥關心。」

溫喬還想說什麼，卻見霍勵霆轉過頭低聲跟夏晴不知道說些什麼，在旁人的視角，親密無比。

溫喬湧出醋意，旁邊的小胖無奈，霍勵霆這個中央空調，明明知道溫喬心裡惦記他，又時不時勾搭人家看起來對溫喬有些在意似的，然後又不斷換女友，讓溫喬這個傻姑娘等他浪子回頭。

小胖低聲勸道：「她是夏家的養女，他們的關係，霍家夏家是不會允許她進門的。」

溫喬盯著兩人的方向看，道：「霆哥什麼時候在意過家族，如果他動心了，誰能管得了？」

小胖倒是贊同，霍勵霆不僅能把霍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還敢跟他三叔搶女人，鬧的滿城皆知，但娶一個養女是不一樣的，他們這種關係相當於亂倫，不止家族不會接受，普通人也很難接受吧。

小胖：「可是霆哥看起來對他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是真心的，就算現在真有什麼，過段時間就淡了，你還不了解霆哥？」

溫喬執拗道：「萬一呢？」

小胖很無語，霍勵霆每次和女孩子交往，溫喬心裡清楚倆人不會膩歪多久，但是每一次溫喬都擔驚受怕霍勵霆會對人家真上心，她就是早產兒自幼便不斷出入醫院，現在更是搞得自己憂思過度，身體越來越差。

溫喬、包括身邊的人都暗示過霍勵霆溫喬的心思，但是霍勵霆完全不避諱，不管是單身還是有女友，時不時對溫喬簡單關懷一番，雖然只是幾句話、一個眼神也能讓心裡有他的溫喬情難自已。

這一群人長輩相熟，幾乎是一起長大，算是發小，也有人心疼溫喬看不慣霍勵霆的做派或是直接提醒或是暗示，但誰能管得住這個花花公子？說了和沒說一樣，霍勵霆依舊我行我素。

一個不知道避嫌，一個被撩的要生要死，溫喬因為霍勵霆和他身邊的女人都有些病態了。

這些年霍勵霆身邊的女人一個個換，溫喬一次次擔驚受怕、不斷腦補，溫喬也痛恨這樣的自己、厭惡這種反覆的情緒，可是霍勵霆偏偏不把話說絕，時不時關心她，甚至一些嫻熟的肢體動作也能讓溫喬整晚高興的睡不著，她心裡清楚她該厭惡的是霍勵霆，是他讓自己沉迷於這段自我陶醉的感情里，可是她沒辦法，這個男人好像給自己設了一個大網，她不但沒辦法忌憚，甚至不斷肯定自己是特殊的。

溫喬偶爾給他的女人使絆子，霍勵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更讓溫喬覺得霍勵霆心裡是有自己一點地位的，她和霍勵霆是有機會的。

可是在其他人看來，其實霍勵霆對所有女人都這樣，前女友懷了別人的孩子他還陪著去產檢，搞得圈內和媒體以為他有了私生子，所以霍勵霆沒必要對溫喬搞特殊。